第3章

路遠生沒有如同以往秒回我。

等待他回微信的每分每秒，都度日如年。

對外婆的擔憂，更是令我如同被火燒一般煎熬。

叮！

淚水模糊了視線，我用袖子囫圇擦了兩下眼淚，就看到路遠生回話，

【寶寶，有件事想跟你說，銀行卡被我弄丟了。】

【對不起寶寶，我真沒用，寶寶該怎麼辦呀，外婆不會有事吧。】

濃重的黑暗襲來，我感覺自己有片刻是失去了意識的。

啊！

畜牲！

他給董婉晴買包，刷的肯定就是我給外婆準備的救命錢。

我無力地趴在地上，手狠狠抓地。

指甲外翻了流血我都不覺得疼。

身體上的痛，哪裏能和我此時心中的疼相比。

我給他發微信：【求你，把錢給我，外婆需要用那筆錢。】

可無論我發再多次，路遠生都沒回復。

我開始給他打電話。

可電話被一次次掛斷，到最後直接顯示手機關機。

我趴在地上，哭到渾身痙攣。

可我不能沉浸在痛苦中，我趕去了醫院。

……

包廂裏。

路遠生將響個沒停的手機關了機。

真煩。

不就八萬塊錢嘛。

用得着這麼斤斤計較嗎？

路遠生眉頭緊蹙，心中對舒清歌有些失望。

三年了，他對舒清歌的確有些不捨。

路遠生早就想過。

就算以後和董婉晴結婚了，也會養着舒清歌。

可現在她這市儈上不得檯面的模樣。

實在拿不出手，就算當情人都可能連累他被人笑話。

董婉晴喝了酒，雙眼迷濛問：「遠生，剛纔誰給你打電話？」

路遠生望着白月光，眼神溫柔：「一個無關緊要的人。」

……

醫院。

「醫生，求你給我外婆手術吧，錢的事我一定會想辦法。」

我頭髮散亂，跪地求醫生救我外婆。

醫生嘆氣，「患者家屬，你還是起來吧。你外婆年齡大了，不能換心臟。」

「只能做安裝支架，可這項手術原材料就甚麼昂貴。」

「醫院規定，你至少需要給百分之二十手術費，纔會考慮動手術。」

我心頭絕望，如今我身上除了留下來這個月生活開銷的七百，已經沒有錢了，

「大概需要多少？」

醫生說：「大概八萬塊。」

八萬！

又是這個數字。

我再次打電話給路遠生，還是沒人接。

我只能打車去酒吧，可剛到酒吧門口，我就收到醫生的電話。

「患者家屬，很遺憾的通知你，你的外婆已於23：47：23秒去世。」

「唉，若是早哪怕三個小時，她都能至少能延續五年壽命。」

三個小時。

而我通知路遠生的去醫院交錢的時間，是五個小時前。

轟隆。

天上一陣電閃雷鳴後。

瓢潑的大雨傾盆而下，將酒吧門口的我全身打溼。

「外婆的囡囡呀，是世上最好的女孩，值得一切美好。」

「外婆給囡囡做了一雙新鞋，囡囡快試試。」

「今天外婆撿到很多瓶子，給囡囡買了你最愛喫的榴蓮。」

「外婆呀，一定要看着囡囡嫁人生子。」

「……」

我跪坐在地上，膝蓋被堅硬的地板硌得生疼。

但我像是木偶，沒有感覺。

「啊——」

我發出痛苦的悲鳴。

從此，我再也沒有親人了。

「清歌。」

我抬頭，看到了路遠生着急朝我奔來的身影。

他抱住我，臉上滿是慌亂，連啞巴都忘記裝了：

「清歌，你怎麼了？發生甚麼事了。」

噗。

我心口絞痛，一口鮮血噴了路遠生一臉。

我狠狠給了路遠生一巴掌，怨怒道：「路遠生，玩弄平民，對你這種太子爺是不是很有意思。」

「這世上，怎麼會有你這樣噁心的人，我們分手吧，一想到和你這種人談了三年，我就想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