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我哇了一聲,吐了出來。
只有一地的酸水。
程似錦連着後退三步,臉上是毫不掩飾的嫌棄和厭惡。
我扯開嘴,沙啞着聲音。
「程似錦,我們離婚吧。」
程似錦皺着眉頭看向我,嘖了一聲:
「宋瑾年,別裝可憐也別欲擒故縱,昨晚我喝醉了,如果你介意,我和你道歉。」
程似錦嘴裏說着道歉,但臉上毫無愧疚之意。
她連裝都不願意裝。
「程總,早餐買來了。」
討好的聲音從程似錦背後響起。
程似錦的臉色緩和了。
謝景行神采奕奕,和我慘白的臉色形成鮮明的對比。
看來,他倆昨晚度過了一個很美妙的夜晚。
謝景行一走近就捂住鼻子:
「好臭呀,甚麼味道,好惡心。」
「你個小三就以爲自己很乾淨嗎?」
我沒忍住,吼出聲。
「宋瑾年!現在在公共場合,要點臉。」
程似錦伸手護住謝景行,謝景行一副我見猶憐的模樣。
「程總,上班時間到了。」
謝景行開口。
程似錦和謝景行頭也不回地走了,好像一對恩愛的情侶。
留下滿身狼藉的我。
回到那已經不能稱爲家的房子,收拾了我的一點東西。
程似錦在十一點就回家了,這是她這段時間回家最早的一次。
我把離婚協議推到她面前。
她先是一愣,然後把最新款的手錶甩到我跟前。
「宋瑾年,你能不能別鬧了。」
「我承認是我酒後過分了,是我對不起你,我都買手錶來和你賠罪了,你還想要我怎樣?」
我看着桌上不走針的手錶,如同我們的愛情和婚姻。
我不知道我和她的婚姻甚麼時候變成這樣的,但也有可能是一開始就錯了吧。
「程似錦,我對腕帶嚴重過敏。」
程似錦臉上的怒色中閃過一絲不自然。
「這是心意,你怎麼就不懂呢?」
我沒和她繼續糾纏,心已經死了,說再多也是徒勞。
「籤吧。」
程似錦死死地盯着我,然後拿起協議拍到我臉上。
「宋瑾年,你就一全職主夫,你離開我能幹甚麼?別餓死在街頭。」
我以爲我的心已經是一灘死水了,但這番話還是擊中了我的神經。
壓抑的情緒在這一瞬間爆發。
「我是全能丈夫,我是不懂金融,不懂股票。但我變成這樣,到底是因爲誰啊,程似錦。」
「我也有自己的夢想,我曾經也是音樂專業的年級第一,多少名師想要收我爲徒,但我是爲了你,爲了你的事業,你怎麼敢說出這種話的。」
我嘶吼出聲,喉嚨裏冒上來一股鏽鐵的味道。
當初那個在琴房,陪我練琴,然後說要賺大錢,讓我可以一輩子專心拉琴的人還是消失了。
記憶裏那美好的姑娘像一場幻境。
現在,回到現實了。
程似錦沉默一陣,隨即冷笑一聲。
「那要呆在家裏,不是你自己的選擇嗎?別爲自己的不上進找藉口。」
我不可置信地看着眼前的這個女人。
她只記得是我主動放棄了我的事業,不記得當初是誰低聲下氣地乞求我,讓我幫幫她。
她要打理那麼多關係實在忙不過來了。
如果我和她之間有一個人成功,答案一直默認的是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