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走吧,你們倆也別在這兒愣着了,這夕陽一落,過不了多久天就要黑了。”
“回去要做頓晚飯,還得存點乾淨的水放在家裏,萬一後半夜灰霄熱沒退還能給他擦一擦身子。”
白槿自說自話地往前走,任由兩個崽崽跟在她身後。
她知道現在兩個崽崽對她還心存芥蒂,所以也不勉強他們跟自己親近,只要他們是安全健康的她就無所求了。
墨月跟在白槿身後,看着她瘦弱的背影,眼底的厭惡消退些許,取而代之的是幾許傲嬌和扭捏。
“壞、壞雌性,今天謝謝你了......沒想到你會幫我說話,不過你別以爲這樣我們就會原諒你了,你以前對我們做的事可不是這麼一點示好就能抵消的!”
說完,墨月就強迫自己的心硬了起來。
是啊,這五年他們遭了多少罪,怎麼可能因爲這個壞雌性做了一件好事就全部抵消?
是她想沒有做好母親該做的事,是她的錯......
白槿聽到身後傳來的說話聲,心裏還是忍不住難受,她轉過身去想摸一摸墨月的腦袋,卻被他扭頭躲了過去。
“壞雌性,你別想摸我的頭!我是不會像別家崽崽那麼乖的,我還有兩個弟弟,如果連我都不清醒了,又怎麼能護着他們呢。”
墨月說完,垂着腦袋快步跑回了山洞,白玉跟在他身後,慢吞吞地跑了回去,只留下白槿提着一隻鴨子愣在原地。
她看着自己的手掌,只覺得滿心的無助。
天S的......若是能抓住那個佔據她身體的孤魂,她一定要把她連人帶魂一起挫成灰!
壓下心裏的火氣後,白槿拎着鴨子看了眼不遠處的河流,還是決定先去把獵物處理了,至於打水也不能靠兩個小崽崽,還是自己來吧。
山洞內,白玉一步三回頭地進去了,見大哥愣在石臺邊,便上前小聲解釋道:“先前壞雌性給二哥擦過臉,也是她讓二哥睡在這石臺上的。”
墨月沒說話,眼神鎖定了石臺上的獸皮。
這是家裏最大最好的一塊獸皮了,因爲家裏沒有年長雄性,所以獸皮都是部落的老者分給雌性的,可以說得來不易。
像這張獸皮,壞雌性就從來不讓他們三個碰,現在卻願意讓髒兮兮的灰霄躺在上面......
“大哥,你去找巫醫拿的藥呢?快給二哥喫點啊。”
聞言,墨月垂下頭,右手緊緊握成拳,“沒有。”
“甚麼?”
“巫醫說沒有藥了......”
白玉:“不可能,天越來越冷了,巫醫肯定做好了發熱藥的,我們可以用東西去交換,獵物和獸皮都可以!壞雌性不給我們就自己去抓!”
“白玉......寒冬季快到了,巫醫就算手頭還有也會存起來給部落裏的雌性備着,不會給我們蛇獸人的。你別去了,要是惹急了他們能直接給我們趕出部落,如果被趕走,我們全都活不了。”
墨月咬着牙,艱難地說完這句話後眼眶就紅了。
爲甚麼,難道生爲蛇獸人就是原罪嗎?
他們明明甚麼都沒做,灰霄也還是個幼崽,從沒有做過壞事,他們也沒想過長大了要搶奪部落裏的雌性,他們不用繁衍都可以的!
“算了,沒有就沒有吧,反正只是發熱,又不是長蟲病。”墨月自暴自棄道:“咱們長這麼大都不知道捱過多少次病痛了,我相信這回灰霄也能熬過來的。”
“對了,我抓的嘎嘎獸還在壞雌性手裏呢,她怎麼還沒回來!”墨月猛地想到了這茬,好不容易纔抓到的嘎嘎獸,這得趕緊拿過來給灰霄補身體啊。
“大哥,壞雌性剛剛好像往河邊走了,應該是去打水了。”
“那她也不能把嘎嘎獸帶過去啊,我纔剛咬死呢,這會兒肉還是好好的,要是放久了就不鮮了。”墨月一會兒都等不了了,“不行,我得去找她!”
剛走到洞外,就見白槿提着一隻被剝的光溜溜的嘎嘎獸進來,懷裏還抱着一根掏空了的粗木頭。
“天色都要暗下來了,你要上哪兒去?”
墨月不說話,死死地盯着她手裏那隻溜光的鴨子,白槿還以爲他饞了,笑道:“這隻嘎嘎獸還挺肥的,等會兒娘給你們燉湯喝,喝了湯再喫肉就能壯實點。”
“壞雌性,嘎嘎獸的毛呢?”墨月氣的小身子都顫抖了起來。
白槿不明所以,怔愣道:“上面全是血和髒污,我就給丟河裏了,這不拔乾淨了毛纔好燉湯嘛。”
她腦子裏除了三個崽崽剛出生的樣子外,就沒有關於獸世的記憶了,所以根本沒有意識到墨月生氣的點,還以爲他就是單純不喜歡她想跟她鬧脾氣呢。
誰料下一刻,墨月直接抬起頭,眼神通紅地瞪着她:“壞雌性,你知不知道寒冬季快到了!部落裏沒有人分給我們獸皮,現在好不容易有隻嘎嘎獸,你還把毛給扔了!”
白槿一愣,面上的笑意頓時消散了,面對這樣的墨月,她一時並不知道該怎麼去辯解。
難道要說她前幾年身體易主了,所以萬獸大陸甚麼常識都不知道?這樣估計能直接給幾個崽崽嚇死......
“抱歉墨月,我不知道你那麼怕寒冬季,但你放心,娘就算失去了大部分記憶,也會保護好你們的。不就是寒冬季嘛,有我在,咱們都會沒事的。”
墨月眼底更紅了,面上的神情也越發絕望,“壞雌性,你不會懂的,你要是管用我們前幾年就不會那麼慘了!”
說完,墨月直接傷心地衝了出去,根本不管身後白槿的喊叫。
“墨月!墨月!你去哪兒?!”
白槿站在洞口,看着消失在附近的墨月,只覺得渾身冰涼。
“壞雌性,你放心吧,大哥不會跑遠的,他不會丟下我和二哥的,他只是太生氣了......你就讓他靜一靜吧。”
白玉也知道寒冬季即將到來,爲了應對嚴寒,每個獸人都會準備溫暖的窩和足夠的食物。
部落裏多是犬族獸人和灰狼獸人,他們都有毛皮護體,只有他們三個蛇獸人崽崽和白槿這個沒獸夫的雌性最難熬。
所以兄弟三人日常除了分一點部落雄性提供的碎骨碎肉外,就得自己想辦法去找能果腹和保暖的東西,而剛剛白槿丟掉的那些就是可以保暖的嘎嘎獸羽毛。
那是墨月好不容易得來的,所以他纔會氣成那樣。
聽完白玉的解釋,白槿沉默了好久,許久她才嘆了口氣,“是我對不起墨月,不過你們放心,娘一定會讓你們安然度過寒冬季的,我明天就出去找過冬的糧食,再打幾隻獵物回來硝制獸皮。”
“現在最重要的是要把這隻嘎嘎獸燉了,給咱們大家補補身子。至於灰霄那邊,等會兒就別給他喂藥了,我已經給他喫過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