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第6章
江楠捻了捻手指,走過去坐在沙發上回覆信息,語氣淡淡地對祁淵說:“井底之蛙尚且有觀天的野心,我們公司是小,就不能往大了發展發展嗎?”
“江楠,我不是那個意思。”
祁淵站在原地沒動,有些無奈的抬手捏眉心。
“客觀來講,你們過去兩年都沒有做出甚麼名堂,就說明你們公司已經差不多定了性,當**好經營一下就好,爲甚麼非要折騰?”
江楠低頭看手機,沒說話。
祁淵以爲她聽進去了,走近靠在沙發扶手上。
“等我們結婚了,賺錢養家的事情你不用操心,不想辭職就隨便研發玩玩,不用想着往哪兒發展,反正有我呢。”
“然後是不是就像你媽說的,生個孩子,在家裏相夫教子,洗衣做飯,沒事就別往外面跑......”
江楠抬起頭,臉上的表情分不出喜怒,甚至像是帶着微微笑意,“是這樣嗎?”
祁淵頓了一下才回答:“你如果想生,我當然沒有意見。”
哦。
這又變成她想生了。
江楠微微笑着,低眸很輕聲地說:“祁淵,我以爲你會懂我。”
沒等男人開口,她又如常道:“前兩年一直不溫不火,是因爲我們把所有精力都用在了做研發上,現在有了自己的控制系統,正是擴展業務最好的時候,何況後續發展還需要不斷的資金支持,我認爲現在接洽投資沒甚麼問題。”
祁淵看着她精緻的側臉,時常會有一種她是個洋娃娃的錯覺。
“楠楠......”
他擰眉,猶豫片刻還是道:“我們之前就是異國,現在我好不容易回來,你又打算讓自己這麼忙?那和異地有甚麼區別?”
“那不是我造成的。”
江楠看着他的眼睛,“祁淵,你有你的事業,我——”
“也有我的。”
這場短暫的交流,以不歡而散告終。
江楠回到臥室洗了個澡,出來剛好手機響,屏幕上是沈時晏發過來的最新消息:明天下午可以嗎?
上一條是江楠說時間都可以,主要看他。
猶豫片刻,她回:可以。
畢竟還欠大佬一頓飯,正好趁着這個機會銷賬。
因爲有晚上的分歧,第二天江楠起牀時不出意料的沒見到祁淵,整個房子裏都冷冷清清的,彷彿除她之外沒有別人。
她路上隨便吃了點東西,到公司接連開了兩個會,眼看着時間差不多了,纔去洗手間收拾準備赴約。
戴曦進來看到這一幕,明豔的眸子微微上揚,“誰啊,值得我們蔣總梳洗打扮?”
江楠半蹲着畫眉毛眼線,“沈時晏。”
“......”
戴曦原本拉開的門又放回去,“誰?”
“沈時晏啊。”江楠左右看了看眉毛,勉強算得上滿意,開始如臨大敵的用眼線膠筆描眼線,“他說想再跟我聊聊投資的事,正好我欠他一頓飯,就約着晚上見個面。”
“你確定,他是想聊投資的事?”
“不然?”
可能多着呢。
戴曦不動聲色的瞪了一下眼睛,要真是投資的事,有甚麼不能在昨天的會議上聊?商人可都是無利不起早的。
她沒有戳破,歪頭打量江楠的妝容,“嗯,很好,傳說中的素顏妝,公司能不能靠上這棵大樹,就看你的了寶貝兒,跟他好好聊!”
江楠直覺她有古怪,卻又說不上來。
把東西收回包裏。
“有甚麼問題我會及時聯繫你,電話保持暢通。”
戴曦笑得高深莫測,“放心,你一定不會遇到甚麼問題的。”
江楠低聲罵了句“神經”,然後就開着車去往約定的餐廳。
快要入冬了,就連天邊的晚霞都失去了尋常的灼熱,如隨時都會消失的幻覺一般漂浮在天邊,透着一股若即若離的清冷感。
下班高峰期,江楠無比慶幸自己提前了半個小時出門,趕在約定時間內走進了包廂。
“抱歉沈總,路上有點堵車,你到很久了嗎?”
似乎每個遲到的人,用的開場白都是這樣。
江楠說完自己就先笑了起來,呼氣道:“這個藉口似乎有點老套,好吧,我下次一定再提前一些出門。”
沈時晏起身替她拉開座椅,淺笑似乎帶着一絲縱容,“不必這麼放在心上,遲到是女士的權利,更何況是我到早了。”
不得不說,即便作爲客套話來說,這樣的言辭也讓人很受用。
江楠按鈴叫了服務員。
“沈總有甚麼忌口嗎?”
“沒有。”
“那我就按他們的招牌點?”
這家餐廳是沈時晏選的,沒想到招牌碰巧都是江楠愛喫的。
她跟服務員報完菜名,從包裏把電腦和平板拿出來開機。
沈時晏好整以暇看着眼前的畫面,等女人抬頭問怎麼了的時候才笑着說:“其實我們可以先喫飯,工作的事不急。”
江楠想了想,又重新按回去。
“那好,先喫飯。”
她對專業上的東西信手拈來,電腦和平板也是爲了給這位大佬看,既然對方都不着急,她自然也沒必要上趕着。
沈時晏骨節分明的手指交疊在桌上,姿態有些懶洋洋,“不過江總這麼厲害,的確打破了我的印象。”
第一印象?
江楠禮貌一笑,“是覺得我看起來太年輕了嗎?”
“不是。”男人坦蕩的目光帶着欣賞,彷彿在看甚麼藝術品,“是太漂亮了。大家看到你這樣的姑娘,第一感覺恐怕都認爲是學藝術的,而不是工科生。”
江楠意外他會說得這麼直接,“沒想到沈總也會以貌取人。”
沈時晏沒有否認,笑笑道:“人都是感官動物,不是嗎?”
當然是。
就像江楠直覺他不是壞人。
否則也不會答應單槍匹馬出來跟他見面。
沈時晏是個很講究的人,喫飯過程中不聊公事,時不時的交流也沒讓話掉在地上,說到最後,江楠才知道自己和大佬竟然是校友。
“這倒是......實在意外。”她喝口水壓了壓驚,然後才笑着說:“也就是沈總早我兩屆,否則我不可能對你沒印象。”
沈時晏靜了幾秒,俊美的臉頰在燈光下如詩如畫,他勾脣笑了一下,說:“說不定,就是你刻意忽略我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