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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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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沒過多久,餘岐與阮嵐梔孤男寡女共處一室治病的消息就傳到了寧宸宥耳朵裏。

寧侯爺心情顯然不大愉悅,二話不說起身去阮嵐梔院中,結果在路上碰見趙思榮。

見到寧宸宥去阮嵐梔院落,趙思榮皺眉,語氣試探詢問:“侯爺怎得去我大孫媳婦院中?可是有事找嵐梔?”

寧宸宥面無懼意,趙思榮並非他親祖母,他同寧家的血親關係遠得八竿子打不着一撇,能被寧老將軍抱養,單單只是二十多年前有老道給侯府算了一卦,說他能爲寧文淵擋災,這才把他見了回來。

誰想寧宸宥是個命硬的,災沒怎麼擋,還把寧家人克得死得死散得散,甚至自己竊取了老侯爺的爵位,這叫老太太如何不恨此人?

仇人相見分外眼紅,寧宸宥不羈輕笑:“餘神醫是本侯請來爲家中人看病,現下我找神醫有事,去大嫂院中有何不妥?”

自是有不妥!

阮嵐梔是寡婦,寧宸宥是小叔子,二人的關係怎能親近!

趙思榮沉着臉想斥責出聲,但想着寧宸宥如今的身份硬生生忍下:“我恰巧也要去請神醫爲酒兒安胎,那就一同去吧。”

兩人一同到了阮嵐梔院落,因心中都有怒氣,沒讓下人通報一聲徑直開門進去,而進去後,就見阮嵐梔像是剛治療完,整理領口衣襟。

見這動作,趙思榮狐疑皺眉:“餘神醫爲你治了甚麼?”

阮嵐梔作揖,恭恭敬敬回:“祖母,孫媳體弱,神醫爲我施了鍼灸。”

“哦,鍼灸?”趙思榮語氣冷凝,“鍼灸能治你吃了吐的毛病?”

這回不需要阮嵐梔開口,餘岐幫她:“老太君有所不知,大夫人鬱吐之症是體虛虧損導致的,草民爲夫人開些滋補的藥膳加以活絡穴位的針法,便能得到改善。”

“是麼。”趙思榮挑眉,不像是有多相信餘岐此人。

縱然這人大名在外,如今一看確實過於年輕一些,趙思榮向來害怕這個孫媳紅杏出牆,就算是第一次見面的大夫,那也是個外男,她想攆走餘岐的心都有了。

想了想,這時趙思榮扭頭看寧宸宥,若有所思問:“神醫確定我孫媳鬱吐只是因爲身子陰虛,並非是有了身子?”

沒想趙思榮會突兀來這句話,阮嵐梔嚇得半死,房中寧宸宥面色也稍黯淡些許。

“祖母!您在說甚麼話!夫君去世三年,我怎麼可能懷孕!”

阮嵐梔氣得臉都紅了,趙思榮卻仍一點面子都不給她道:“文淵是末了,但府裏又不是沒健壯男人,阮氏,你就甘心給我嫡長孫守一輩子寡?”

“祖母......!”

房中還有外男和下人,阮嵐梔都羞於解釋,見她眼眶愈來愈紅,寧宸宥要開口。

不過在他說話以前,有人先一步打斷。

“老夫人實在多憂,大夫人還是完璧之身,不可能懷有身孕。”

餘岐面色淡然誠懇行禮,他這一句話叫全場人沉默,各個面色奇特。

將軍府的先世子夫人,還是完璧之身?

這倒是理所應當,畢竟三年前阮嵐梔進門的第一個晚上,寧先世子就舊疾復發,沒多久病逝了,以他那時的身體,是不可能圓房的。

但要說阮嵐梔真的會爲面都沒見幾次的相公守貞足足三年,許多人都不信。

特別是寧宸宥,阮嵐梔是否是完璧,他最清楚。

就見寧小侯爺琉璃色琥珀眼眸微眯,閃爍幾分危險:“神醫醫術可真是絕妙,大夫人是外女,男女授受不親,你是如何知曉她是完璧的?”

“小侯爺說笑,草民自是聽脈聽出來的......”

餘岐知曉阮嵐梔處境艱難,沒想她能這般可憐,一場問診而已,都能被人虎視眈眈盯着,巴不得有哪兒出錯。

按捺心中咒罵的欲 望,餘岐按照此前同阮嵐梔商量好的話術道:“小侯爺、老太君,莫說大夫人是否是完璧,以她如今這身子,再虧空下去恐有猝亡風險,怎麼可能懷上孩兒!”

餘岐義憤填膺,直視寧宸宥賣慘:“草民行醫問診已有三十年,這三十年幾乎怎樣刁鑽疑問難的病人都見過,可我還是第一次見到夫人這般可憐虛弱之人。”

“夫人今年莫不過雙十年華,但因爲先天不足、憂思過多、積勞成疾,體內寒症入骨,五臟六腑都有衰竭之相,再這麼被磋磨下去,怕是活不過兩年!”

“草民一介平民,本不該多嘴高 官宅邸的私事,可既然侯爺已經請了草民來侯府診病,所謂醫者父母心,如今看大夫人這般模樣,我實在不忍心。小侯爺、太君,你們要是實在不喜大夫人,草民有叫人爽快死去的毒藥,保證無痛無覺,可要草民開給夫人?”

“胡鬧!”

餘岐話音未落,門口佇立的二人都忍不住怒喝。

“侯府何曾虧待過阮嵐梔?!”

寧宸宥與趙思榮怒極,餘岐無疑戳中二人痛點。

侯府是未在衣食住行上苛刻過她,但三年來府內勾心鬥角,阮嵐梔夾在其中,想自刎的心都有了。

她也是賭自己在寧宸宥與趙思榮心中都有用處,才叫餘岐說這番話。

果不其然,二人再也沒追究苦夏一事,冷着臉轉移話題:“餘神醫,看出來你醫者心切了,府中還有一孕婦,不如你先去三小姐院落中看看,爲她養胎。”

餘岐吊兒郎當點點頭:“可。”

他並不多留,收拾行李 迅速離開阮嵐梔院落。

寧宸宥本還有一絲懷疑餘岐跟阮嵐梔是否串通好了,看他這態度打消這念頭。

趙老太太同餘岐一起離開,頌芝院只留下寧宸宥與阮嵐梔二人,他關上房門。

寧宸宥陰沉一張臉,走到阮嵐梔面前掐住她下巴:“身體是怎麼回事?”

他冷冷問,阮嵐梔亦淡淡答:“餘神醫方纔不都說了。”

“甚麼神醫,本侯看是庸醫!你身子何時有猝亡風險?三年來本侯每次行軍帶回來的珍品補藥都被狗吃了?”

阮嵐梔輕笑搖搖頭,去看寧宸宥俊朗的面頰:“怎麼,侯爺怕我死?”

“阮嵐梔。”

寧宸宥啞着嗓子警告,“不許說這個字。”

他抱起女人,發現阮嵐梔輕得要命,跟抱了塊棉花似的,眉宇皺得更深。

“明日開始好好調理身子,我會監督你一日三餐。本是想叫他給你調調月信,甚麼時候能懷上孩子......現在看來暫且不需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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