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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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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他瞳孔是瀕臨深黑的墨綠,周身縈繞着一股揮之不去的血氣。

有個聲音在提醒我。

跑!

我顧不得手上還輸着液,掙扎着下了牀。

因爲每天吐血,我沒甚麼力氣,撐着跑到門口,已經透支了我所有的精力。

但我手剛一碰到門把手,就被彈了回來。

我不信邪,再試,可身前就像是有堵無形的牆。

“嘶嘶......”

蛇吐信子的聲音,就在我腦後。

我渾身顫抖,四肢僵硬,不敢回頭看一眼。

我跑下來時,把留置針也扯掉了,溫熱的鮮血湧出,劃過我的手指,落到地上。

一點冰涼,觸碰到了我的指尖。

滑膩膩的感覺,令人毛骨悚然!

我不敢看,可視線卻控制不住地向下移。

是那個蛇尾男人!

他拖着長長的青色尾巴,以一種詭異的姿態,匍匐在我身旁,舔舐着從我手背滑落的血。

尖叫聲衝到我的喉嚨。

可不知爲甚麼,我拼了命的尖叫,人來人往的醫院,竟然沒有一個人注意到我。

我想跑,可他纏上了我的身體。

巨大的蛇尾,卷繞着我,他吐出一點舌尖,上面掛着一絲猩紅。

那是我的血。

我對上他墨綠的眸子,那裏面,藏着一絲我看不透的東西。

是喜,或是怨。

一時間我分辨不清。

他纏着我,緊緊的,手指撫摸上我的臉頰。

“逃了這千百年,還不是要落在我的手裏......安饒,認命吧,那隻死狐狸保不了你!”

他的手指緊緊卡住我的下巴,逼迫我抬起頭,只能與他對視。

他的話,我一句也聽不懂。

我只能聽懂,他的聲音,越發怨毒起來。

“欠我的,你終究要還!”

他指尖一勾,我身上的病號服就開了。

我尖叫一聲,想要扯住衣服,身上卻突然一點力氣也使不出來。

我只能眼睜睜看他剝掉我的衣服,看他眼底興奮而怨毒的光,一點點瘋狂。

記得我之前,曾經看過某本書。

上面寫着:蛇性Y。

我頓時就明白他要做甚麼了。

不行!

不可以!

汗珠,從我掌心滲了出來,可我即便拼了命,還是一動也不能動。

蛇尾男人低下頭,噙住我的脣。

血的味道,讓他更加興奮了。

我甚至已經快要不能呼吸。

勒在我身上的感覺,越來越強烈。

我開始意識模糊。

難道,這就是我的死期......

我苦笑。

我一個連戀愛都沒談過的人,竟然要死得這麼難看。

我緩緩閉上眼睛。

就在我幾乎要認命的瞬間,一絲溫熱,突然點在我的掌心。

好像是......一柄尖銳的手術刀。

這時,我耳朵裏忽然嗡鳴一聲,一個從容不迫,又帶幾分風雅的嗓音,微風一樣掠過我的耳旁。

“對準了,左眼。”

意識模糊間,這聲音突然令我生出了幾分力氣。

是死是活,先拼一把再說!

我咬着牙,對準他的左眼,用力刺了過去——

蛇尾男人還沉浸在已經將我制服的成就感中,絲毫沒有防備。

說來奇怪,剛纔無論我怎麼踢打,怎麼撕咬,都不能傷他分毫。

可現在,那手術刀剛一觸碰到他左眼之前一厘米的位置,我就聽到了一絲脆物崩裂的聲響。

下一秒,冰涼的蛇血,濺了我滿手。

他的痛苦嘶鳴聲,震碎了滿窗的玻璃。

那淡定,又似乎有些戲謔的聲音,又不知從何處響起。

“她這條命,我保定了。”

“死狐狸!又是你!”蛇尾男人咬牙切齒。

他此刻恨意滔天,可他的身影,卻慢慢在我面前暗淡,直至消失不見。

我耳旁又浮現一陣嗡鳴聲響,我腿一軟,下意識要跌在地上。

有人一把拉住了我。

“饒饒,你怎麼起來了?!”

來人把手裏提的東西扔地上,用力抱着我,不讓我摔跤。

“哥,我——”

來的人是我哥,安飛。

看見我哥的一瞬間,我眼淚就後怕地衝了出來。

我哥很震驚,“怎麼了饒饒?哪不舒服?你先躺着,我給你叫醫生!”

哪不舒服?

這還用問嗎?!

這碎了一地的玻璃,還有我滿手的血——

我哥茫然,“你自己拔了留置針,肯定有血啊,你也真是,不怕疼麼?”

“我說的不是——”

我一抬手,話卡在了喉嚨裏。

濺了我滿手的蛇血不見了。

我回頭。

碎了滿地的玻璃,也好端端地在窗上待着。

我懵了。

這是怎麼回事?!

我急忙攤開手,手術刀呢?!

剛纔還被我緊握在手裏的手術刀呢?!

怎麼......也不見了!

我盯緊自己的掌心。

可刀就是不見了,只有一根不知道是甚麼動物的毛,墨黑,油亮,被汗水黏在我的掌心。

我糊塗了。

難道我是快死了,所以纔出現了幻覺嗎?

我哥把臉一拉,“胡說八道!我死了你都不能死!趕緊給我回牀上!”

他兇着我,動作卻再輕柔不過。

“我跟你說饒饒,你這不是甚麼大病,死不了,啊,聽哥話。不就是每天輸血嗎,咱家有錢,哥也有錢,一輩子缺不了你的血!”

他把胸口拍得咚咚響。

“你少跟饒饒胡說八道。”

我媽回來了。

她嗔怪地看一眼我哥。

“這麼大了還不懂事,咱饒饒肯定馬上就好起來了。”

我哥挨訓了也不惱,只順着我媽的話說是是是。

我媽給我倒杯水,“來,饒饒,喝口熱水。”

我接過杯子,小口啜着。

我剛想問問我媽,剛纔在外面聽見甚麼動靜沒,她就轉身去拎我哥拿的東西。

她轉身的一瞬間,我一愣,寒氣像是利刃,直逼我身體裏每一個細胞。

有張人臉,貼在她的背上,露着白森森的牙,對着我笑。

我手一抖,水撒了一牀,雞皮疙瘩全都起來了。

我要是沒看錯,那是一張女人的臉,而且,還是死人才會有的臉色。

“饒饒沒燙着吧?!”我媽回過身,趕緊來看我手有事沒。

她身影一閃,那張臉就不見了。

“我,我沒事!”我強壓住自己亂跳的心臟,“媽,你能轉過身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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