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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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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看來還是慢了一步,委屈你了,不過......。”他話鋒一轉,收起摺扇,示意司瑤落座。

司瑤落坐後,自顧倒起茶水,遞給沈行韞潤口。

他繼續道:“我按照你的線索,查探了城郊的那處廢棄宅院,順藤摸瓜找到侯鎮隨從。他們說親眼見到顧鎮曾在鋪子內藏些東西,具體是甚麼不得而知,明日我再去東坊那邊打探一番。

“行,到時我找些機會進入候府鋪子探查。”

“勞煩你了,師兄。”

司瑤憶起當年一道聖旨下來,司家滿門抄斬,那些同僚一個個避而遠之,司瑤跪求了大半個朝廷,無人願上諫平冤。

唯獨沈行韞暴雨之際跪在殿前三日,換來的卻是流放貶職。

沈行韞輕輕拍了拍司瑤的肩膀,沉聲道:“你放心,老師從前待我不薄,我定會查清,還他一個清白。”

司瑤深吸一口氣,情緒難以自抑,她一口飲盡杯中茶水試圖壓下心中難化悲憤。

“幸而有你!”司瑤想起當日滿門抄斬,血濺當地情形就不由得發抖。

沈行韞從懷中取出一件物品,輕輕放在司瑤面前。:“這個送你?”

司瑤低頭看,頓時愣住了。沈家娶妻世代以碧雲簪爲信,沈行韞將此物送她,意義不言而喻。

她接過簪子,難以置信地抬起頭,而後冷冷開口:“這我不能收。”

沈行韞溫柔地解釋道:“如今我已決心不再另娶,這簪子是沒甚麼用了,更何況你我......。”

這曾是沈司兩家定親的信物,他與沈行韞指腹爲婚。

“既然這樣,那就將話說的清楚,我不喜歡支支吾吾,到時又要生出許多誤解。我今時家道沒落,難聽點便是罪臣之女。現如今,你沈行韞是滿京城誇耀的好郎君,我們之間是有隔閡的。”

“可我,我從未嫌你有如何不好,只要你願意,我們......。”聽到她喊自己名諱,沈行韞心中絞痛,情不自禁想要貼過去解釋清楚,司瑤卻被嚇的倒退一步。

她也有些動容,控制了自己情緒。

“若是心悅,就應當爲其前程所想,不應是隻顧自己。更何況我現已是顧家明面的娘子,大人自重!”

沈行韞站起:“阿瑤......”

“天色不早了,大人喫醉了。”

沈行韞還想開口,話未交代完,人便從窗戶飛身而出。

天剛蒙亮,月色淅淅瀝瀝捲起天幕,空氣中染上了一層朦朧的薄霧。趁霧未散,司瑤再次爬上候府牆頭。

“夫人?”

聽見來聲,司瑤腳下一頓,險些從牆上摔下。

看清面前場景,她心中一緊。輕紗薄霧,煙雨朦朧,雕畫繁瑣的院牆下,顧硯初身着白色披風,靛藍長袍,挺拔如青松。

風輕拂他披風,他胸口還有自己開刀留下傷口,此刻被白布裹上,透出斑點紅跡。

“夫人爬在牆上做甚?”

“剛見有隻貓困在牆上,我便想救下它。”司瑤隨口扯了謊。

“咳咳......原來如此,貓那?”顧硯初咳嗽幾聲,疑惑對着司瑤開口道。

“可能貪玩跑了吧,額......夫君怎在此處?夜深露重未免進了寒氣。”司瑤疑惑這人怎麼不問自己傷口事情,反倒聊起家常。

“無妨無妨,夫人還是快下來吧。”

司瑤心想他不問自己不答,他一問我驚訝,不然要被發現端倪。

她現在扮演身嬌體弱的小家碧玉,要柔弱不能自理。她眼一閉,心一橫,佯裝笨手笨腳爬下,不料腳下一滑,司瑤頓感不妙。

向後躺去,一陣昏天黑地,沒有話本中英雄救美,司瑤直挺挺摔在草地。

顧硯初驚呼,以手捂眼,不忍直視。

司瑤起身搖手,表示無事,而後走向顧硯初身後,推着他緩步前行。

“你身上怎有一股香味參雜酒味?原是那貓不安分,跑去酒樓消遣。”顧硯初信誓旦旦,滿口胡謅下了定論,藏着幾分玩味映射。

“額,我先送夫君回房歇息吧。”司瑤一陣汗顏臉紅。

月光散去,東華院寂靜,爲增添生趣也爲顧硯初有個寄託,王氏命人在院內落了幾處池塘。

看到池塘,司瑤想起在杏花村日子,少時自己頑劣,領着幾家兒郎時常偷跑去村口杏花樹下池塘釣魚,回來左手一筐魚,右手滿一兜青杏,交由母親泡酒。

父親常誇自家幺女,孝順有出息。

“往日這時應有杏花開的,今日卻不見。”司瑤喃喃自語道。

“府中不曾栽杏,夫人可是想家了?”顧硯初跟着望向上邊,那裏光禿禿一片不見遮攔,空有圓月掛天。

“是啊,每到這時父親總會爲我做一碗陽春麪。”司瑤強忍淚水陷入回憶中。

秋雨綿綿,一家人圍爐煮茶。桌上熱騰騰的陽春麪,上放圓潤荷包蛋,佐配鮮甜杏酒,那時的日子恍若隔世。

“明日我陪你回門。”顧硯初附上司瑤的手輕聲安慰。

“不必了,現家中已無寄託,夫君不必擔心我,早些休息。”司瑤將人推進房中,看着顧硯初入睡,便不再多言。

打開窗,對着天邊圓月發呆,何時入睡也不得知,就這樣在梳妝檯前枕着雙臂入了夢。

正午高陽,院內一陣嘰嘰喳喳。司瑤睜眼,隨即起身,對着面前幾個丫頭,眨巴乾眼,面面相覷。

“今日......府中,怎如此熱鬧?”

雲杏高興一說到這可就來勁,:“侯爺說府中少了些生氣,大清早命人從別苑移植了些杏樹,府中幾位姐妹正稀罕那,娘子快起身瞧瞧吧。”

司瑤心生疑惑,莫不是昨晚的話,被他上了心,拿來討好自己。可轉念一想,他何必討好自己,無趣。

雖這樣想着,還是跟人去了後院。

入了後院,滿院的杏花確實開的正豔。馥郁香氣流轉春色,正陽透過樹縫,斜落入顧硯初身上,惟見花光柳影。

沈行韞遠遠站在杏樹下,病姿花容,見到來人,招了招手,扯出一抹笑,恍如夢境。

身旁幾位丫頭偷笑,侯爺和夫人當真是恩愛啊,簇擁着司瑤走向顧硯初。

“今日是夫人生辰,特備酒菜。”顧硯初將人扶坐凳前,後伸出白皙如玉蔥手指,打開酒瓶,緩緩將其瓊液倒進青瓷杯,對着她做了一個請的動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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