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兇案現場
對我們來說,這很好分辨。
通過色素沉着的分佈就能夠輕而易舉的得出結論,因爲人活着的時候,血液是呈流動狀態,而死後,則失去了這一功能,血液會在創口處鬱結。
吸了口氣。
“怎麼樣?”
我走過去仔細查看了一番,隨即扭頭詢問。
“很遺憾,沒有發現任何的陽性反應,死者生前沒有遭遇過性/侵。周圍的青紫痕跡裏我也檢查過,但同樣沒有提取到任何有關其他的纖維組織,這些擦傷,倒是很相似是在臨死前的抽搐而產生的抓痕。”
陳婉解釋道,聞聲,我點點頭。
我並不懷疑陳婉的判斷。
三年法醫助手,陳婉已經能獨當一面,細心,耐心,絕不放過任何一絲一毫的錯漏,陳婉自身的工作能力已經完全得到了歷練。
“也不能這麼說,沒有陽性反應,也不代表沒有遭遇過猥/褻。起碼代表有這種可能,否則,下半身的表現不可能是這樣。”
“屍體呈現出的每一個微小的細節都有可能是案件偵破的線索,我不止一次跟你說過,資深的法醫是案件破獲的有力推動者。”
我強調了一句,後者吸了吸鼻子,開口道。
“是,是,瞭解,完全瞭解。”
“不過陳東,你要不要先關注一下這個。”陳婉點點頭應付了我一句,隨即指着兩句屍體說道,然後遞給我一張屍體表格。
我目光掃過,眉頭再次皺了起來。
“內臟器官缺失?”
“不錯,內臟器官缺失,男屍丟失的是腎臟,而女屍丟失的則是子/宮,至於其他的器官,暫時無從下手,只有經過專業的解刨才能得出結論。”
“有點怪。”
我抖了抖手中的屍體表格。
“確實是很怪,在我看來,這些刀傷到更傾向於是兇手的隱藏,隱藏他想要取兩人器官的事實。但目前無法下定結論,不過有一點暫時可以作爲參考,我個人認爲這應該是一起有針對性的犯罪。”
陳婉說完,我點點頭。
職業的敏/感性,讓我很輕易的就能找到其中的疑點,而顯而易見的,這種明面意義上的疑點更不會被我們錯過。
我穿上防護服再次仔細檢查了一遍,確定陳婉的檢查沒有任何錯漏之處,這才點點頭,安排人把屍體送回等待具體的檢驗。
“對了,女屍的死亡時間呢?”
“六個小時之內,確切的說是三個半小時之內。”
“這麼肯定?”
“當然肯定,KTV到處都裝有攝像頭,這間包房是昨天晚上九點開的。而開房的人正是女孩兒,當時的時間是9.31分,所以很輕易能做出判斷。而十點的時候,服務生曾經進入過包間詢問過女孩的要求,便被罵了出去。”
“不過唯一讓人在意的是,除此之外,包間沒有任何其他的進出記錄。包括男屍也好,陌生人也罷,沒有人進入到這個包間中。”
“至少,監控上是這樣。”
陳婉快速說道,聞聲,我的眉頭州的更緊。
如果按照陳婉的話來判斷,那麼在我眼前發生的這一件兇案,雖說不是明面意義上的密室殺人,但其實也相差不了多少。
“通知一下崔隊,帶走近半個月的監控錄像,不,最好一個月,兇手不是大鬧天宮的孫猴子,更沒七十二變的本事,兇殺也好,男屍也罷,需要查清到底是誰接近過這個包廂,另外,在周圍布控。”
“亡羊補牢,雖然爲時已晚,但萬一兇手選擇重返現場呢?”
我叮囑了一句。
“好。”
說做就做,陳婉應了一聲,便出了門去。
我簡單收拾了一下,屍體已經運走,接下來的事情已經和我們法醫無關了,沒有需要我繼續處理的事物。
我抬腳準備離開。
而這時候,滴答,滴答的水聲傳來。
我耳朵靈,下意識的看去,發現空調大開的包廂內,出風口正在往下滴水。
出風口?
我怔了一下,但卻沒放在心上。
兩名死者,女孩暫且不論,男人身材高大,超過一米七五。而出風口的規模太小,不可能讓一個成年人通過,而根據兩名死者身上的刀傷判斷,我能夠大體上分辨出兇手的身材和行兇手法。
大概在一米八左右。
簡單的做了一個心裏側寫,我就和偵查的刑/警打了聲招呼,打着哈切朝着門外走。而門口,陳婉已經停在一輛凱美瑞車前等着我了。
我張了張嘴,沒多說甚麼,熟練的打開車門,示意陳婉上車。
“喫口飯?”
我詢問的朝着陳婉投去目光,後者不可置否的點頭。
車子很快發動。
青椒炒肉/絲,回鍋肉,再加一碗紫菜蛋花湯。
正常人在目睹了一場極其慘烈的兇殺後,食不下咽,睡不安穩,但我和陳婉已經是久經磨礪了,雖說飄在湯碗裏的潔白蛋花多少有點與剛剛男屍肚子裏花花綠綠的東西成正比,但我狼吞虎嚥喫的香甜。
飯吃了一半,陳婉突然道。
“剛剛我問過崔隊了,男性死者死亡時間太久,面目全非之下已經完全辨認不出,咱們數據庫裏的數據沒有相同的,暫時不知道身份。”
“而女孩兒的身份已經暫時得出了結論,是一個月前報了失蹤的一個高三學生,剛剛高考結束,外出旅遊後下落不明。”
“你應該會感興趣。”
陳婉從包裏掏出一張報告來,顯然是複印件,她把報告推到我的身前,繼續道。“蘇玉婷,十九歲,高三畢業生,家在南城,住址是錦鯉別墅區。”
聞聲,我一怔。
錦鯉別墅區是南城有名的富人區,出入者非富即貴。
當然這和我的判斷沒甚麼出入,因爲女屍的衣着雖然簡單,但是卻件件都是牌子貨,她的年齡不滿二十歲,家境不菲可以預見。
不過……
“本地人?”
“是,本地人,恐怕一個月前,蘇玉婷去旅遊的話也只是個藉口罷了。至於爲甚麼這麼做,咱們不得而知。崔隊已經叫人去走訪了,很難想象,如果對方的父母知道了這件事後會是甚麼反應。”
“陳東,你覺得蘇玉婷藉口旅遊玩失蹤的事和她被殺的事會不會有關聯?”
陳婉詢問道。
我搖搖頭,雖然我和陳婉的判斷一致,但目前看,只是屬於猜測階段,沒有證據可以證明這一點。
而這時候,電話叮鈴鈴的響起。
我接通電話,是法醫科打來的,說是科裏已經準備完畢。我轉述了一下,飛快的扒了兩下飯,便招呼陳婉朝着局裏走。
半個小時後,我和陳婉穿上無菌服,開始對屍體進行屍表檢查。
因爲打過招呼的關係,兩具屍體早已被浸泡在馬爾福臨中,而經過冷泡過後,屍體表面微小的傷痕也都顯而易見的呈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