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對季語鋒說,我做了一個噩夢。
「我夢見你爲了給陳久久出氣,將我肚子裏的孩子踢到流產。然後把我丟到冰天雪地裏,任由我自生自滅。」
我一板一眼的敘述,逼得季語鋒眉頭一皺。
「葉染,別無理取鬧了行麼?我已經跟你解釋多少遍了,久久是我妹妹。她跟我從小一起長大,陳叔甚至救過我的命。現在她父母雙亡,無依無靠,難道你要我因爲你一個荒唐的夢,把她趕出去麼?」
我沉默無語,卻心如刀絞。
即使重生一次回來,我還是忍不住抱下幻想——
萬一結果會不一樣呢?
可下一秒,我眼看着季語鋒一聽陳久久在學校表演時低血糖,立刻失了魂一樣推掉包括陪我去產檢在內的所有事,飛奔去她的身邊。
我終於明白,自己不該再心存妄念了。
於是我給對我一家恩重如山的徐伯父打了個電話——
「徐伯伯,我考慮清楚了。我決定離婚,跟遠白哥一起參加無國界醫生組織。」
就他季語鋒會報恩麼?
我葉染一樣有值得我託付終身的恩人。
陳久久見自己陰謀敗露,像只兔子一樣跳開,一臉無辜又驚愕。
“啊,這不是我舞臺劇的道具麼?我們演的是李爾王,最後小女兒被劍刺死的時候會流血。我......我就說怎麼找不到了,原來是掉在身上了。嚇死我了,我還以爲我的臉被劃破了!”
上一世她也是這樣,因爲後來被季語鋒發現臉上沒有傷疤,畢竟假裝的總歸是假裝的。
但那已經是他當場怒拆貓爬架,將葉染最愛的月亮送走之後的事了。
事後他也只是誠懇跟葉染道了歉,甚至還在慶幸陳久久並沒有因爲受傷而損害面部。
貓架子能買新的,貓也能買新的,可是葉染一次次對他和陳久久的相信和縱容,最後換來的又是甚麼結果呢?
只是這一次,誰也沒能想到前一秒還在被陳久久算計的“貓爬架”,下一秒卻被吳媽拿去打包了!
因爲,葉染已經在準備離開了,重要的東西當然是越快收拾越好啊。
陳久久的鬧劇暫時告一段落,季語鋒最終並沒同意讓她住進兩人的主臥,而是叫吳媽帶她去客房洗澡休息。
“咳咳。”
重新回到葉染身後,季語鋒用輕咳聲來掩飾自己的尷尬和心虛。
“那個,剛纔確實是個意外。久久自己也嚇壞了,不過總算有驚無險。”
“是啊,否則還要花錢帶她去醫院,縫針整容醫藥費都不便宜。”
葉染頭也不抬地收拾着衣物,口吻冷冰依然。
她想,畢竟現在還沒離婚,醫藥費也是從共同資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