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沒你這個姐姐
文妤回到家，文茜就追上來問她關於南澤燁的事情，看着這個滿眼都是小星星的妹妹，原本文妤打算責備她的話也都咽回了肚子裏。
“他很好。”
她聽見自己這麼和文茜說謊，然後以身體不舒服爲由，落荒而逃。
一夜無眠。
第二天是週一，一大早文妤起牀打算去公司上班。她學的人力資源管理，今年剛畢業從國企找了份人事的工作。
洗漱完，文妤打開房門。
“姐！”
文茜坐在客廳的沙發上，眼睛紅彤彤的，桌子上亂七八糟一大堆的紙巾。
“怎麼了，茜茜？”
文妤心跳慢了一拍，上次文茜哭着鬧着的時候，是她抑鬱症最嚴重的時候，那個時候文茜鬧着要自S。
哭成兔子的文茜一抽一抽地把手機扔到文妤身上，那力道根本就像是對待仇人一樣。
“姐，你怎麼能騙我呢！你怎麼能跟我搶澤燁呢！”
手機砸到了文妤的胳膊，她囫圇接住，胳膊上還是砸青了一大塊。
沒時間顧得上疼，文妤看着手機界面。
大寫加粗的標題刺眼又醒目。
文妤的瞳孔猛地一縮——
【國民老公南澤燁與幸運觀衆在酒店溫存！】
下面的配圖是她昨天跟南澤燁從酒店出來時的照片！
幸運觀衆是前天的事情，但是爆出來的照片是她和南澤燁昨天的圖片，這根本…沒法說得清。
更何況，她清楚的很，這一切都是南澤燁的意思，她不能去辯解。
“茜茜，你聽我說，不是你想的——”
記者大篇幅的惡意揣度和描寫，文妤沒興趣看下去，她慌忙把手機拿開，想去牽文茜的手。
但是妹妹這一次不僅打斷了她的話，還一把甩開了她的手。
文茜失控的尖聲道：“你閉嘴！我把你當姐姐，你就是這麼對我的？！啊？！”
脆弱又敏感的文茜，理智在一點點分崩離析，文妤無法解釋，就像她無法和文茜說實話，那個男人真的有未婚妻了一樣。
文茜是真的，把那個男人當成黑暗裏的一道光，混沌生命中唯一的救贖。
“茜茜，我跟南澤燁甚麼也沒有，我們只不過去吃了個飯……”
文妤被文茜喊的腦袋疼，她揉了揉內心，把柔和耐心的微笑從新掛到嘴角，試圖和文茜說明白。
“我不聽！你就是騙子！大騙子！你走開！走開！”
文茜的精神有時候會就像個十幾歲的孩子，她此刻推搡着文妤，生生把文妤推到了門口。
“茜茜！你聽點話！我跟——”
文妤的手指抓住了文茜的手腕，文茜雖然像個孩子，可她真的只比文妤小兩歲而已，文妤又顧忌文茜的身體狀況，不敢去真的用勁。
“我不想看見你！你出去！”
“咔噠……”
房門被文茜拽開，文妤原本背靠着房門，這一下她直接踉蹌了一步差點摔在地上。
“文茜！”
文茜一把把文妤推了出去。
“咚。”那扇房門在文妤的眼前被狠狠關上。
一切靜止。
文妤瘋狂地拍門：“文茜，茜茜，你開門！開門！”
文茜現在的狀況不穩定，她的抑鬱症誰也不知道會不會在這個時候驅使她做點甚麼傻事。
心急如焚地敲門等待，卻像是面對空無一人的房間，沒有回應，也沒有聲音。
手機被關在了屋子裏，文妤只能乾着急，她想來想去最後只想到了去找沐慍。
因爲沐慍住在她隔公寓。
一言不發就爽約了沐慍的接機，現在又狼狽不堪地去找人家求助，文妤站在沐慍家門口好半天不知道該怎麼抬手敲門。
她大約得站了有三分鐘，心裏措辭了幾十遍，終於在她準備伸手敲門的時候——
門開了。
沐慍一如三年前出國時的模樣，眉眼溫和，他穿着一身休閒裝，似乎正要出門，和正要敲門的文妤撞了個正着。
眼神有一瞬間的錯愕，文妤張了張嘴不知道說點甚麼。
沐慍在驚訝過後張開雙手把文妤抱了個滿懷。
“小妤兒，好久不見。”
久違的聲音，一如當年的擁抱，文妤反手也擁住了沐慍，沐慍身上有很好聞的薄荷味，她貪婪地深深吸了一口。
“好久不見。”
片刻後，兩人分開，文妤看着沐慍這身打扮，知道他這是要出門，也好不再攔着人家：“你這是要出去嗎？”
沐慍搖了搖頭，溫和地目光落在文妤的臉上，情不自禁地揉了揉她的腦袋。
“昨天你不辭而別，我剛纔正打算去找你。”他像是察覺到了文妤哀傷又急迫的目光，輕聲問道：“發生甚麼了？”
沐慍是沐家的獨子，這次回國後就是來正式接手沐家集團的，他之所以住在這麼一個名不見經傳的普通小區裏，只不過是惦念當年母親在這裏住了許久。
後來沐慍的母親離世，沐家也蒸蒸日上，沐父搬到了富人區的別墅裏，沐慍卻執着住在這裏。
沒想到，三年後，他從國外回來，依舊住在這裏。
沐慍很瞭解文妤，文妤磕磕絆絆把來意說明：
“沐慍……茜茜把自己鎖在家裏了，我進不去，你知道她的情況，我想請你幫個忙……”
文茜的情況沐慍是知道的，他也從小就把文茜當成妹妹看，聽見文妤這麼說，沐慍皺了皺眉，然後很自然地牽起了文妤的手：“那趕緊過去看看吧。”
手上被幹燥溫暖的大手握住，文妤身子僵了一下，她沒動，對上了沐慍詢問的目光，沐慍永遠都像鄰家哥哥一樣，從小到大，好像他就是無所不能的。
文妤甩了甩腦袋裏亂七八糟的記憶，跟着沐慍往家裏走。
在路上，文妤三言兩語把事情的經過敘述了一遍，她沒有隱瞞吞下戒指被強迫洗胃的事情，所以她也沒看見沐慍在聽說南澤燁所作所爲後眼睛裏飄過的和平時溫柔不一樣的冷意。
然而等和沐慍到了家門口的時候，文妤徹底僵在了原地。
房門打開着，從外面能看見客廳裏被砸的亂七八糟，地上沙發上都是被文茜撕碎的、當初她親手貼在牆上的南澤燁的海報。
“茜茜！”
文妤鬆開沐慍的手跑進屋去，所有的房間都沒有文茜的身影！
“茜茜！茜茜！”文妤喊的聲嘶力竭，眼淚噼裏啪啦地往下掉。
她執拗地把找過的屋子又都找了一遍，根本沒有文茜的身影！
“小妤兒，你冷靜點。”沐慍從背後摟住文妤，柔聲道：“事情也許沒有你想象的那麼糟糕。”
“她有抑鬱症，現在不知去向！沐慍，沐慍……我該怎麼——”辦？
突然，文妤看到了茶几上放着一張巴掌大的鮮紅色的便利貼。
而這種便利貼是文茜最喜歡的一款，根本不會出現在客廳。
文妤跌跌撞撞跑過去，便利貼上是文茜娟娟秀氣的字體。
也是字字誅心的語句。
她寫到：【別再找我了，我沒你這個姐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