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做個交易吧
文妤覺得天好像塌了，她緊緊攥着標籤，力氣之大，讓標籤在自己手中褶皺變形。
“小妤兒，沒事的，我們肯定能把茜茜找回來。”
沐慍嘆了口氣，拉住已經跌坐在沙發和茶几縫隙見的文妤的手，他把文妤的手指一根根地打開，然後把那張已經慘不忍睹的標籤抽了出來。
“是我把茜茜弄丟了，都怪我……沐慍，我是不是特別沒用？”
恨不得沉浸在自己世界裏的文妤掩面而泣，她自責也懊惱，卻根本想不出甚麼補救的辦法。
“不是。”沐慍的聲音依舊像三月的暖陽，聽的人冰雪消融，“茜茜已經是個大人了，她不會隨隨便便出事的。”
“可是……”她是個精神狀況並不太好的大人啊。
文妤咬着下脣，後半句沒有說出來。
眼角的淚水被沐慍輕輕擦去，沐慍雙手把文妤的臉捧起來，露出一個讓人安心地微笑。
他問：“小妤兒相信我嗎？”
一如很多年前，文妤當時委屈無處哭訴，沐慍也是這麼問的她。
記憶和現實重合，文妤情不自禁地點了點頭。
“我會把茜茜找回來，你別擔心。”
沐慍的承諾永遠是作數的，從小到大都從未食言過，文妤覺得很心安，她在已經身臨懸崖的時候願意孤注一擲地賭一把。
沐慍陪着文妤找了很多文茜可能去過的地方，可是根本連文茜的影子都沒有，最糟糕的是，在某個餐廳時，她被南澤燁的粉絲認出來，結果瘋狂地堵住她，最後還是沐慍叫了沐家保鏢過來才把文妤帶出來。
尋找未果，沐慍把文妤送回家，囑咐她好好休息後又繼續加派人手去尋找文茜了。
昔日吵吵嚷嚷的公寓裏只剩下了文妤自己，文妤抱着頭坐在沙發上，眼眶酸澀，但是眼淚流的奪了，再幹澀的眼眶也流不出甚麼東西了。
因爲自身原因，所以文茜平時交際圈子特別小，突然，文妤想到了一種可能——
文茜那麼喜歡南澤燁，如果想找到文茜，也許……就要先去找南澤燁！
可是，她不知道怎麼能找到南澤燁，她和南澤燁唯一有過關聯的地方，也不過是那個酒店。但她被曝光和南澤燁曖昧以後……那個酒店還能找到他嗎？
文妤沒辦法，只能化了個濃妝，喬裝了一番，去了那個酒店。
幸運的是，並沒有瘋狂地粉絲堵在這裏。
更幸運的是，南澤燁的房間並沒有退。
“叮咚。”
文妤屏住呼吸按響了門鈴。
過了大概半分鐘，就在文妤準備再按一次的時候，房門被打開了。
“你——”
文妤只說了個開頭，話就說不下去了，南澤燁穿了一身正裝，和昨天的穿衣風格沒甚麼區別，但是文妤沒法忽略這個男人散發出來的暴戾的氣息。
就好像這個人徹底摒棄了所有的僞裝，獠牙和利爪都毫不避諱地露了出來。
“有事？”
南澤燁的表情絕算不上溫和，儘管他盡力壓着脾氣了，但是說出來的話還是讓人感覺陰森森的。
被這種語氣詢問，文妤居然還能冷靜地點頭，她盯着壓力，把來意說明：“你見過文茜嗎？”
“你那個妹妹？”男人用肆意地目光上上下下把文妤打量了一遍，就算是昨天從洗胃室走出來的時候，文妤也沒有這麼狼狽。
“是，她離家出走了，我想她也許會來找你。”
把南澤燁當成信仰的人，當然會在受到傷害後第一時間來尋找自己的信仰，文妤深信不疑。
“文小姐，她離家出走和我有甚麼關係？”
南澤燁有點不耐煩了，他現在甚至覺得文妤是在欲擒故縱的想來跟他套近乎，他正在爲了兩份合同而煩心，這會兒文妤過來就更是添堵了？
文妤像是從新認識這個人一樣，好半天，她才控制不住地拔高了好幾個分貝道：“怎麼和你沒關係？！如果不是網上傳出你跟我子虛烏有的緋聞，茜茜怎麼可能受刺激離家出走！”
“你現在跟我說，和你沒關係？！”
事情觸及文茜，文妤的情緒難以平復下來，她崩潰地尖聲質問南澤燁，原本乾澀的眼眶，竟然又往下掉了好幾滴眼淚。
“呵。”男人冷笑了一聲，眼睛裏的溫度已經一點都不剩了，“如果你前天沒有逃走呢？”
文妤覺得腦子轟然炸裂，她往後退了兩步，定定地看着南澤燁，彷彿不知道該怎麼言語。
南澤燁拽住文妤的手腕，後者立馬受刺激似的往後躲。
“進來，要是你不想今天也被推送到頭條。”
掙扎猶豫了一會兒，文妤選擇了乖乖聽話，是了，如果她再上一次頭版頭條，如果再被文茜看到一次……
“唔，咳咳咳……”
套間永遠都是這個套間，但是屋子裏濃烈的菸草味讓文妤止不住地咳嗽了好一陣。屋子依舊整潔去新——除去菸灰缸裏的十幾個菸蒂。
南澤燁徑直坐到沙發上，旁邊放着的筆電，花花綠綠的屏幕露出一串的數據。
“我沒看見過你的妹妹。”
埋頭工作的男人很突兀地說了一句，文妤微怔，她低頭看着自己的鞋子，一時間不知道該說點甚麼。
她想，文茜最後總會來找南澤燁，可是，她必須要找個理由求南澤燁幫她留住文茜。
文妤沉默了好半天，她看着南澤燁處理完了文件，看着那個男人暴戾的氣息收斂回去，看着那個男人……看着她。
強大的威壓讓文妤嚥了口口水，她走到南澤燁身邊，試探性地問道：“緋聞的事情……你能澄清一下嗎？我妹妹她不能受刺激……”
南澤燁的演唱會剛剛結束，他參演的一部電影還有半個月上映，這個時候的緋聞剛好可以用來炒熱度，南澤燁和他的公關團隊都保持了沉默狀態。
而這些，就算文妤不太懂，但是其中的道理她多多少少還是明白一些的。
“澄清緋聞對我有甚麼好處？”男人大約是處理好了文件，說話時字裏行間也少了很多壓迫。
文妤語塞，她回答不上來南澤燁這個問題。
“不如我們做個交易。”南澤燁給自己倒了杯水，抿了一口。
“甚麼交易？”
反正文妤沒錢沒權，所以她並不在意南澤燁會坑她或者害她，對南澤燁來說，像她這種小人物，想要對付她，還不是輕而易舉。
南澤燁微微笑了笑，是一個沒有隱藏在溫和麪容之下的冷酷精於算計地笑容。
他說：“你繼續跟我炒熱度，我幫你找到你的妹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