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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你可知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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咸陽宮中。

隨着這次畫舫詩會的才子們的詩一一遞到這裏來。

龍案之上的那些詩文都已經堆積如山了。

畫舫詩會畢竟是大秦才子們一年一度的盛會,所以每年那些才子們的詩都會奉送一份到秦皇的手上。

“唉,這畫舫詩會真是一年不如一年了,瞧瞧他們寫的甚麼破詩,一個個都在無病呻吟。”

“明明寫的是邊塞大勝之事,瞧瞧他們寫的甚麼,談情說愛都來了。”

看着這些詩句,秦皇政的眉頭深深蹙了起來。

“我大秦以武立國,這些仕子們怎麼越來越沒有我大秦男兒的熱血之氣了,依朕看,這畫舫詩會以後還是別辦了,簡直辣眼睛。”

越往後面看,秦皇政的神色就越難看。

“太傅,你怎麼一言不發?”

秦皇政看着端坐在下方的歐陽修。

歐陽修並沒有說話,只是在那裏靜靜端坐着,就好像睡熟了的一個老人一樣。

秦皇政搖了搖頭,也沒有說話了。

歐陽修貴爲三朝元老,同時又是天下文宗,這些詩句入不了他的法眼倒也正常。

“稟陛下……”

就在秦皇政頭疼的時候,司禮監太監捧着一張紙快步走了進來。

看着這個司禮監太監,秦皇政皺眉道:“李公公,還是畫舫詩會的詩?”

“稟陛下,是的。”

“不看了不看了,都是些甚麼鬼詩。”秦皇政一拂袖直接說道。

李公公弓着身子,滿臉笑容:“稟陛下,吳王殿下說了,這首詩您必須看,而且還得讓歐陽宰執一起看。”

秦皇政哦了一聲。

對於自己的這個弟弟他可是十分熟悉的,一般的詩句他絕對瞧不上眼,現在他說這番話,莫不是這真的是一首好詩。

而且還叮囑一定要讓歐陽修一起跟着看。

歐陽修是誰,天下文宗,普天之下能夠入得了他法眼的詩詞那可是屈指可數。

秦皇政不由有些好奇。

“那便呈上來吧。”

“諾。”

李公公恭恭敬敬將手中的詩呈給了秦皇政。

秦皇政攤開一看,頓時瞳孔猛地一縮。

他整個人直接從龍椅上站了起來。

原本靜坐在那裏的歐陽修也被秦皇政這番突兀的動作給驚得睜開了眼睛。

“陛下,您這是怎麼了?”

然而秦皇政並沒有理歐陽修,而是捧着那首詩,不停地在咸陽宮當中踱來踱去。

而且此時秦皇政雙頰通紅,顯得十分激動。

“陛下,陛下。”

歐陽修連喚了兩聲。秦皇政依舊沒有搭理他。

歐陽修不由看向了一旁的李公公。

“李公公,這首詩究竟寫的甚麼?陛下爲何會如此?”歐陽修問道。

李公公一臉笑容道:“歐陽宰執,待會兒您就知道了。”

秦皇政連踱了好幾個來回,然後就聽得他突然一聲大吼將歐陽修給直接嚇了一跳。

“怒髮衝冠憑欄處,瀟瀟雨歇。”

“抬望眼,仰天長嘯,壯懷激烈。”

秦皇政每走一步,就吼出一句。

“三十年功名塵與土,八千里路雲和月。”

“莫等閒,白了少年頭,空悲切。”

唸完這一段,秦皇政頓了一下。

底下的歐陽修則是雙眼微眯,不由暗暗點了點頭。

作爲天下文宗,他早就厭倦瞭如今大秦的那些所謂才子們所寫的那種軟綿綿的詩詞,像這種鏗鏘有力的詩詞,一下子就將他的耳朵給吸引住了。

“不錯,不錯。”歐陽修暗自說道。

“文景恥,猶未雪。臣子恨,何時滅。”

“駕長車,踏破賀蘭山缺。”

“壯志飢餐胡虜肉,笑談渴飲匈奴血。”

“待從頭,收拾舊山河,朝天闕。”

秦皇政繼續吼着,但是這後面的詞句他幾乎是咬着牙吼出來的。

這是一段大秦難以抹除的屈辱史,儘管已經過去了八十年了,秦人卻從來不敢忘記這一段歷史。

尤其是秦皇政,當年那個被大金擄去,客死他鄉的景帝就是秦皇政的太祖啊。

幾句唸完,秦皇政無比激動。

別說秦皇政,就連原本眯着眼的歐陽老爺子此時也怒瞪雙眼,那雪白的鬍子無風自動,自有一副不怒自威的氣勢。

武將有武將的傲氣,文人有文人的風骨。

歐陽老爺子就是一個有着無上風骨的文人。

唸完之後,秦皇政還久久不能平復,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平復了一下心情。

“太傅,你覺得這首詞寫得如何?”秦皇政說道。

“用詞工整,上乘之作,但是其中所寫的那股韻味卻是上上乘之作,這首詩在告訴我們,不要忘了當年的屈辱,身爲秦人,熱血不涼,要奮發向強,以報當年之屈辱。”

“這是一首絕妙之詞,可入千古之列。”

歐陽修絲毫不掩飾自己讚美之情。

“我大秦何時出了此等熱血才子,李公公,此詩作真是來自於畫舫詩會?”秦皇政問道。

李公公點頭道:“稟陛下,是的。”

“那這是何人所作?”

李公公微笑着看了一眼歐陽修,看的歐陽修莫名其妙的。

然後他笑道:“陛下,詩作上有作者名字。”

秦皇政再次打開了詩卷,才發現在詩卷的右下角寫上了一個人名——淳于飛。

因爲這首詩實在是太奪人眼球了,所以秦皇政方纔並沒有注意到右下角的那個名字。

“淳于飛?”

秦皇政在心中默唸了一遍,他總覺得這個名字有些熟悉,但一時之間又想不起來這個名字究竟是誰了。

“陛下,這首熱血之詩,是何人所作?”歐陽修問道。

秦皇政正準備說話,突然腦袋之中靈光猛然一閃。

“太傅,你那孫女婿叫甚麼名字?”

歐陽修也是莫名其妙。

“稟陛下,他姓淳于,名飛。”

“他師從何人?”

“稟陛下,他來自鄉野,並未讀過書,未曾拜何人爲師,此次回去後,老臣定會教他一些識文斷字。”

此時的歐陽修完全就像是一個丈二的金剛摸不着頭腦。

不懂陛下怎麼突然問起淳于飛的事情了。

秦皇政哈哈一笑,然後神色頓時一凝:“大膽歐陽修,你可知罪?”

啊?

歐陽修瞪大雙眼,一臉茫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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