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酒敬不好,要出事兒
這遊戲看似簡單,說白了憑的就是運氣。
薄涼一聲招呼,桌前瞬間就聚了六七個人,圍坐下來,各個眼神明亮的等着薄涼摸第一張。
薄涼掃過衆人期待的臉龐,眼一眯,氣定神閒的抽了張牌,平鋪在了桌面上。
是張黑桃K。
衆人嘖了幾聲,不免有點小失望,但仍舊期待着第二個人摸牌。
第二個摸牌的人是隔壁劇組的場務,性格大大咧咧的,也毫不在乎,隨手就摸了一張。
剛巧是張紅桃A。
她這一亮牌,牌桌上立刻就炸了鍋,歡呼叫好聲響成一片。
場務妹子滿面懊惱,不住吐槽自己的手氣怎麼就這麼好。
薄涼眉眼間全是歡快笑容,揚聲道:“願賭服輸,是不是!”
衆人連忙搭話,七手八腳的把人按在了桌前,生怕她抬腳跑了。
場務小妹被這麼起鬨,臉頰也臊的受不了,乾脆心一橫,一副豁出去的模樣,道:“說吧,甚麼懲罰!”
薄涼狡黠一笑,也沒爲難她,只擺了杯酒在她的面前。
“喝了,就算你過關。”
“這麼簡單?”場務小妹一陣狐疑。
薄涼點點頭,表情真誠的很,“當然,喝吧。”
他這麼一說,場務小妹也毫不含糊,端起桌上的酒,一飲而盡。
氣氛徹底火熱起來。
薄涼目光轉向身旁的陸晚晚,挑挑眉笑着對她說:“就這麼簡單,看懂了沒?”
陸晚晚小小的翻了個白眼,沒理會涼薄的話,接替了場務小妹的座位,在牌桌前坐下了。
第二局很快開始。
薄涼依舊第一個出牌,陸晚晚參與進來,第四個抽牌。
前三個無一例外,誰都沒抽中。
陸晚晚眼見氣氛變化,也跟着緊張起來,忍不住在心裏祈禱。
桌上的牌還剩的多,她有四分之三的幾率抽不到。
陸晚晚緩緩地舒了口氣,在衆人期待的目光中,抽了張牌,翻了過來。
下一秒,陸晚晚想哭的心都有了。
紅桃A。
見陸晚晚抽中,衆人頓時鼓掌歡呼起來,聲音一浪高過了一浪。
陸晚晚在劇組裏人緣好,那是出了名兒的,別說是自己組,就連隔壁組的工作人員們,也都跟她打過照面。
薄涼眸中閃過一絲精光,無奈的搖了搖頭,道:“晚晚,自己抽的牌,可不能反悔啊。”
一句話,堵死了陸晚晚的所有後路。
“說吧,甚麼懲罰。”
陸晚晚也不推辭,氣定神閒的等着薄涼開口。不過玩遊戲輸了而已,她還沒小氣到連遊戲懲罰都要逃避。
但很快,她就笑不出來了。
只見薄涼手一抬,白皙的手指在擺滿了酒杯的桌上繞了幾圈,拿起了一杯雞尾酒,遞到了陸晚晚的手上。
“你拿着。”
陸晚晚依言接過了酒,和薄涼四目相對,明顯的看到了他眸中的深意,不由自主的挑了挑眉,心想這人恐怕又要出甚麼幺蛾子。
果不其然,薄涼手指了個方向,笑着對陸晚晚說:“去那個包廂,把酒餵給對方喝。”
要玩兒,就玩個大的。
衆人順着他的指尖看過去,先是一愣,隨後喜悅的氣氛頓時消散,面面相覷起來。
美人兮有個不成文的規定,東側的那個半開式的包廂,一向是留給錦城有名有姓的公子哥兒的。
而且有身份還不夠,要足夠尊貴纔可以。
很顯然,包廂裏此時有人在。
只是從他們這個角度看過去,根本看不清包廂裏坐着的是哪位大神。
衆人一時間期待和猶疑交加,目光紛紛落在了陸晚晚的身上。
陸晚晚眼睫一挑,神色平靜的站起身來。
薄涼目光落在她身上,心裏也遊移不定,生怕她突然反悔。
包廂裏坐着的是誰,他剛纔已經知道了,所以才故意讓陸晚晚過去敬酒。
爲了她的幸福,自己也算是豁出去了。
“不許反悔啊,晚晚。”薄涼又激了她一句。
陸晚晚意義不明的掃了眼薄涼,隨後一言不發地端着酒杯走了出去。
酒吧裏燈光閃爍,光怪陸離的給每個人的臉頰染上了一層暗色。
陸晚晚在包廂外側停下了自己的腳步,手裏端着的酒杯有點發麻發熱,一時間不知道該不該進去。
從她的角度看過去,裏面有人,卻不大能看得清楚他的臉頰。
陸晚晚不用回頭也能感受到劇組人的目光在注視着自己,深呼了口氣,陸晚晚做足了心理準備,步子略微僵硬地,進了包廂。
“先生……”
甜膩柔軟的嗓音襲來,聽在人耳中,像淡淡的菸草氣息,也有藏不住的尷尬和蒼白。
很明顯,男人聽到了這聲音,如鷹隼般冰寒的雙眸瞬間抬起,直直的看向了陸晚晚。
一瞬間,像是晴天霹靂似的,陸晚晚彷彿聽到了心臟碎裂的聲音。
“叫我?”
傅熹年慣常冷淡的表情,漆黑的眸中風雲翻滾,像是恨不得把陸晚晚撕碎。
陸晚晚臉色刷的一下白了,還來不及思考傅熹年爲甚麼會出現在這裏,就已經被他的眼神盯的渾身發麻,僵硬着身體站在原地。
眼下情形,傅熹年一雙眼看的真切,陸晚晚虛汗直冒,舌頭彷彿打了結似的,也不知道該怎麼解釋。
更何況,傅熹年也不會聽。
但出奇地,片刻的安靜後,傅熹年收回自己看她的目光,冰冷機械的問道:“甚麼事?”
驚詫的表情轉身即逝,陸晚晚平靜下來,小心翼翼的開口,“我玩遊戲輸了,他們讓我來敬酒。”
傅熹年沒吱聲,只是周身的氣場又冷了三分。
陸晚晚沒得到傅熹年的回應,不敢貿然上前,微微挪了挪自己僵麻冰冷的腿。
“過來。”
陸晚晚震驚不已,險些以爲自己聽錯了,美眸眨了眨,有些不可置信。
傅熹年不耐,眉頭微皺,道:“要我說第二遍?”
陸晚晚如夢初醒,急忙走上前去,一彎腰,恭恭敬敬的將酒杯遞到了傅熹年的面前面前。
不像敬酒,倒像是給他上香。
傅熹年順着酒杯往上看,陸晚晚的臉頰就印在一片光怪陸離的燈光中,嬌豔的像是還沒開透的玫瑰花,明豔又澄淨。
黑眸中陰鬱一片,傅熹年伸手接了酒杯。
陸晚晚手一空,還沒來得及鬆口氣,腰間就突然被一陣大力拉扯,伴隨着陣陣香氣,跌入了一個冰冷的懷抱裏。
明明是六月,傅熹年的身上卻少有夏日的燥熱,清甜的氣息和強有力的心跳聲,無一不讓陸晚晚臉紅心跳,纖細的手臂擋在傅熹年的胸口前,觸感極好的布料下,是結實的肌肉,似觸未觸之際,指尖都有些發麻。
恍惚之中,陸晚晚聽到傅熹年帶着絲輕諷的清淡聲線。
“敬酒?你這麼不懂規矩?”
說完,他仰頭將那杯酒灌入口中,緊接着,黑影就壓了下來,纖長的手指扣住了陸晚晚的後腦。
脣齒接觸,酒香四溢,咫尺間,陸晚晚看清了傅熹年的整張臉龐。
那一雙睡鳳眼中,充斥着冷漠、冰寒和危險,情緒交雜,明亮地宛如漩渦般令人沉淪。
卻唯獨沒有愛意。
像針被刺入心臟一般,陸晚晚內心惶恐又害怕,不知道從哪兒來的一股力氣,伸手推開了傅熹年。
倉皇站直了身體,但那種遺留的溫熱讓陸晚晚整個人酥麻一片,有淺薄的燈光落在傅熹年的身上,半明半暗間,只有輕淺的呼吸與對方深邃而幽亮的眼神。
“既想要被別人看得起,又喜歡玩自我作踐那一套,活該別人都欠着你?”
外面喧鬧的音樂和此刻包廂內的死寂形成了強烈反差,陸晚晚的手指蜷起又鬆開,透出百般無措,眉眼一低,逃似的離開了包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