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既然駕車逃逸且高速行駛,甚至能夠躲開大多數的監控區域,那麼就說明在此之前他一定是經過長時間踩點,才能夠在如此緊張的狀態下還能夠逃離現場躲避視線。
就比如現在。
祈映秋裝作高跟鞋陷入路面,手中的香梨也不小心灑落在地上。
正在行駛車輛猛踩急剎車,才避免了一場車禍的發生。
祁映秋深吸一口氣。
很好,只要穩住情緒......
司機見祈映秋不要命般擋在他的前面撿東西,長按喇叭:“你這女的不要命了啊!突然衝到馬路上!知不知道我要是分神一點,你就得註銷身份證了啊!”
祈映秋一邊提着高跟鞋,一邊跟旁邊的好心人一同將散落的物品裝進塑料袋中,還滿臉歉意對着司機點頭:“不好意思啊師傅,這高跟鞋壞掉了,我也就是一個沒站穩。”
她乘機掃了眼那輛車的車牌,發現同筆記本上記錄的完全一樣,連車型都完全符合。
同時,那司機探出頭來的那一瞬,她便將腦海中那張照片與司機的臉聯想對比。
她不會看錯的,犯人就是他。
旁車司機也拉開車門,下車幫着祁吟秋撿東西,還不忘譴責白車司機:“本來就是紅燈,說的好像你要逃命似的,哪有那麼着急的事情。”
男人聽見“逃命”二字,瞳孔猛的收縮,回答的話語也帶了點緊張:“怎......怎麼可能,我這還不是速度有點快,怕剎不住車給人小姑娘撞了。”
如果,如果筆記後續記錄的也完全正確的話,司機並未來得及處理贓物上所沾染的血跡,被他放置在車座後尾箱中,那名身材嬌小的男性也一同蜷縮在那。
是屍體。
【贓物分配意見不合,致人死亡。】
祁映秋不敢賭,她怕錯過這次就再無機會將人抓住,讓他逍遙法外。
她直起身子,蹙眉說:“你這車子,怎麼這麼臭?”
司機在聽到祁映秋的話,臉色突變。
正當祁映秋要走到副駕駛位置那側想要一探究竟時,那司機完全不顧斑馬線上還有沒有過馬路的人,直接踩着油門,整輛車如同脫繮的野馬,擦着祈映秋想要逃離。
就算祈映秋被眼疾手快的旁車司機拉了一把,還是不可避免的被擦掉塊左小腿皮膚。
劇烈的疼痛讓祈映秋短時間內失去思考,她緊緊拽住裙子衣襬,忍着痛將手機拿出,準備報警。
不過,就在瞬間,那輛白車的輪胎忽然脫落在路面上行動,緊接着便是車輛打滑側翻,在馬路上轉了180度以後,撞在一旁的柱上。
瞬間,火焰將車輛後備箱處覆蓋,甚至有往外蔓延的趨勢。
來不及多想,祈映秋忍着痛跑過去,將那已經變形到裂開的車門用力扯開,將司機從車中拉出。
她拖着一個身強體壯的男人行走數米後,那火焰直衝至頂,完全將車輛覆蓋。
祈映秋雙手撐腰,身上的白色小套裝也沾染了灰塵和血跡。
當祈映秋喘着粗氣用手撐着信號燈的柱子時,旁邊一位目睹了全過程的中年大嬸提着菜籃子,滿臉愁容看着祈映秋,說:“小姑娘,你靠那麼近不怕出事啊?還上去給人拉出來。”
見祁映秋傻愣在一旁,大嬸沒忍住又講了幾句:“不要那麼拼命嘛,你也不是警官。”
祁映秋:“......我是警官。”
大嬸一頓,把話題扯開:“你看上去年紀也不大啊,身上穿的也不便宜吧,怎麼非要做這個工作?”
祁映秋:“......我破產了。”
大嬸發現自己說啥都錯,乾脆朝着祁映秋賣慘:“沒關係的警官妹子,你看大嬸我做了這麼多次手術,棺材本都沒剩,還不是活的好好的。”
一邊說着,一邊用手指比劃出了數字,擺給祈映秋看。
祈映秋:“......?”
祈映秋掃了眼大嬸手上的買菜包,又看見她手腕上戴着的玉鐲子。
買菜包是一個奢侈品品牌,她在薄家的時候沒少見她那養母買這個品牌,直營店售價好像是四萬八——也就是祈映秋現在半年多的工資。
手上的玉鐲也是晶瑩剔透,像極玻璃製品,卻並不是玻璃,而是玉石。
若不是祈映秋在薄家被嬌生慣養了二十餘年,她或許真會將這位大嬸的話聽進心中。
注意到祈映秋的目光,大嬸不自覺地將右手蓋住了左手的玉鐲,解釋道:“這些都是我兒子給我買的,我自己肯定是沒有錢的,我老公也死得早,到現在我都還是靠我兒子每個月發點錢過日子。”
“哎呀,不說這些了,小姑娘你還年輕,好日子還在後面呢!我要回去做飯了,今天還得去跳廣場舞呢!”
紅燈變綠燈,大嬸擺手跟祈映秋告別,
祁映秋:“這世界上一輩子有錢的這麼多,現在多我一個怎麼了。”
吐槽間,着火的車輛被幾名路過的大貨車司機撲滅,而後尾箱中被燒的面目全非的物體也滾落出來,掉到祁映秋的腳邊。
“啊啊啊啊!!!!是!是......!!”
是人頭。
那司機見事情敗露,手腳並用想要逃離現場。
祁映秋用盡全力朝着人羣吼:“兇手!兇手要跑了!!”
在路人將兇手抓住後,祁映秋深藏功與名,一人前往最近的衛生院將腿上的傷口處理乾淨,隨後打了輛車回到家中。
祁映秋看了眼手機便放在鞋櫃上,嘴中碎碎念:“都晚上八點了啊......乾脆點個外賣好了。”
【滴——答】
又是一陣奇怪的聲音傳入耳中。
幾乎是同一時間,她脫掉鞋子踏入屋內,客廳的時鐘準點報時。
“現在是......時間......7月9號晚上八點整,今日天氣......”
她低頭一看發現手中袋子的香梨已經腐爛發臭,左腿上的繃帶依舊纏繞着,卻感受不到任何疼痛。
祁映秋幾乎是用扯的姿態去拆開腿上的繃帶,發現傷口早已癒合,只留部分未脫落的血痂。
生鏽的大門忽然被人拉開,祁映秋的生母蘇婷雅拎着飯盒回到家中。
見女兒傻楞在門口,也只當從未看見,直接繞開她回到房間中,還順手落鎖。
一個月下來,她早就習慣了這個家。
祁映秋生父患癌晚期,一口氣全靠呼吸機吊着,也正是如此,祁映秋到現在都沒見過他;母親蘇婷雅產後重度躁鬱,不是尋死覓活就是各種摔打家裏的物品;弟弟祁從書正在讀高中,又是叛逆的很,誰的話都不聽,前幾天還動手打了蘇婷雅,到現在也沒回家住。
祁映秋抓了抓頭皮,這個家也真是破碎的各有各的好處。
雖說不道德,可她還是想回到還在薄家的生活,她不想每天供着兩個廢物在家裏浪費時間蹉跎光陰。
她深吸一口氣,也回到自己的房間當中。
這並不是第一次時間回溯,同樣不是第一次時間回溯的最長時間。
小時候的祁映秋也有過幾回像這樣的經歷,當時她確實對此感到了恐慌.
祁映秋甚至以爲這一切都是她產生的錯覺,導致很長一段時間當中,祁映秋看上去都是神經兮兮的,爲此祁映秋的養母還專門帶她去看了心理醫生,這才勉強緩過神。
而這種情況其實已經有許多年沒有出現過了,現在再一次發生,還是遇上了像這樣的時間,這讓祁映秋實在是無法接受。
並且,那本筆記每次都出現在現場,幾乎是巧合般能夠的在她的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