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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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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我......”

薛則禮被戳中心事,又被那咄咄逼人的態度氣到。

他此生追求不過金榜題名、心上之人、三書六禮、洞房花燭、相守白首。

但他心中屬意的新娘子纔不是如此強勢的姜棠月。

姜棠月如此強勢粗鄙,根本配不上他狀元郎的身份。

“怎麼,說不出話來了嗎?難不成你不可告人的祕密,還是說......旁的甚麼?”

薛家的聘禮擺滿了前廳,大紅色的紅綢扎眼至極。

襯得步步緊逼,態度強勢的姜棠月氣勢更加恢弘。

“因爲,我從始至終,都覺得你配不上我。”

他對上姜棠月認真的雙眸,心中知曉今日退婚之後,她會受到諸多指責,甚至來自她父親母親的諸多不滿,可他無怨無悔。

此話一出,在場的所有人震驚,紛紛不可置信的看着薛則禮。

“則禮!你是瘋魔了不成,怎會說出這種話來!”薛世昌急得上火。

“放肆!我姜府的女兒,豈容你如此侮辱!”姜成怒不可遏,狠狠地將手中的茶盞擲出去。

茶盞砸在聘禮之上,浸溼鮮豔的紅綢。

“姜棠月,我不願娶你,我今日來本就是爲了退婚。”

薛則禮姿態清傲,言語之間無一絲一毫的悔意與歉疚,隱隱夾雜着年輕人難以湮滅的狂傲。

“呵。”姜棠月輕嗤一聲,毫不猶豫地轉身跪下,背脊挺直,聲音堅定有力。

“父親母親,這兒戲一般的婚事,兩家當真還要繼續下去嗎?”

“豈有此理!整整十九年,棠月的同齡閨閣女子幾乎早嫁人爲妻,

如今婚事在即,你們薛府就是這般拿我的女兒來開玩笑的嗎?

若非這婚是那位親定,豈容你們放肆!”姜尚書聽得皺眉,心中大怒,氣得一掌拍向桌子。

薛世昌與薛夫人嚇得連忙跪下磕頭請罪。

薛世昌急切地開口求情:“尚書大人,我兒只是一時糊塗被外頭的野妖精迷惑了心竅,

他分得清對錯是分的,求您再給他一次機會吧,下官屬意的兒媳絕對只有棠月一人。”

姜棠月敏銳地抓到薛世昌話中的野妖精,裝若不可置信的喊道:“甚麼,他外面還有人!”

京城誰人不知,禮部尚書府姜家獨女,不嫁納妾之夫。

“不、不是這樣的、不是這樣的。”

薛則禮大驚失色,大步上前去拉父母,語氣艱難的開口。

“父親母親,她不是野妖精,光天化日朗朗乾坤,難不成他們姜府還能逼婚不成!”

姜棠月心中犯嘔,橫眉冷對:“薛狀元,你哪隻眼睛看到我父母逼婚,

分明是你薛則禮控制不住自己的心,有未婚妻還去勾搭旁的女子,

你想要悔婚在先,有錯也是你們薛家的錯,這件事即便是鬧去皇上面前,也是我姜府在理。”

“今日,我就是要當衆退婚!”

“姜棠月,你難道這麼多年一點長進都沒有,盡學了這些粗鄙不堪的態度,你這般的女子怎能嫁與我爲妻!”薛則禮雙眸通紅,氣憤不已地喊道。

方纔姜家還一個唱白臉一個唱紅臉,現在卻同時咄咄逼人,不就是爲了讓他妥協主動娶姜棠月嗎?

薛則禮想到心尖上的人,簡直心痛得在滴血。

所有人都在逼他,所有人都在逼他娶此生最厭惡的女子。

如今他處處綁着姜家贅婿的名聲,走到哪裏都要受人指點。

如今這樣的日子,他當真是過夠了!

薛世昌見兒子不知悔改,神情大怒,起身一腳將他踹倒在地。

“糊塗,我薛世昌一世英名怎麼生出你這個沒腦子沒心肝的兒子,棠月金尊玉貴,豈是你現在能說罵就罵的!”

薛夫人連忙抓住他揚起的手,哭喊道:“老爺,咱們可就這一個兒子啊,是萬萬不能打的,

他如今可是風光正大的狀元郎,你今日要是落下這一巴掌,可就讓他淪爲笑柄了啊!”

薛世昌的手揚了揚,終究是沒忍心的放下手去,看起來極富慈父之心。

他當即轉身撩袍跪下,忍痛抱拳側眸道:“尚書大人,這門姻親是我們薛府對不住你們,

如今事情鬧成這樣,我們願意退婚,還請尚書大人往後看在這麼多年的情分上手下留情!”

姜棠月擰眉,難不成不退婚,姜家就會私下報復嗎?

竟然想讓姜家落人口實,休想!

薛夫人心疼地抱着兒子,責罵道:“你這個沒心肝的兒子,怎麼就被外面的小妖精迷了眼,放着這麼好的天賜姻緣和光明坦蕩的前途不要,非就要退婚不可啊!

你以爲這樣你就能護着那個外面的小妖精了嗎,她只會更快地被人發現和唾罵!”

薛則禮的心念微動,面上痛苦萬分。

“父親母親,你們這是何苦......這婚我不退就是了,我薛則禮願意娶姜棠月爲妻,如今你們滿意嗎?”

姜棠月冷眼看着這狼狽爲奸,自私虛僞的一家人,滿懷恨意的胸腔恨得發疼。

這人簡直噁心徹底,前世騙她感情,今生還想奪她權勢?休想!

薛則禮是奸詐小人,小肚雞腸斤斤計較,最會懷恨在心,今日之事無論怎麼發展都會被他嫉恨,以待日後報復。

這也是姜棠月醒來發現重生後,毫不猶豫跑來的決定。

無論如何,這門婚事都應該由她來退!

姜棠月心中盛滿悲痛。

前世薛則禮沒有撐過父母的指責與訓斥,態度強硬地讓薛則禮娶了她。

她本以爲薛則禮只是一時糊塗,選擇給他將功補過的機會,可薛則禮不僅大婚之日碰都沒碰她一下,就抱着被子在東書房一睡就是三年。

前世三年間她無休止被京城恥笑,被薛府的下人們暗中唾罵她上趕着犯J,說她簡直敗壞禮部尚書府的名聲。

連帶着公婆都對曾經堅持攀附尚書府的決心動搖,對她逐漸不喜。

心中再苦再痛,姜棠月都咬牙忍下來,絕不願牽連父母和族人,讓人背後指責他們不會教養子女。

可薛則禮在官至太常寺卿時,卻是毫不猶豫地檢舉姜府,絲毫不顧及姜府這麼多年對他父子兩代的提攜之恩,反而恩將仇報。

讓姜家因這個莫須有的罪名而被滿門抄斬,全族上百條人命死於非命。

她當時哭着求着讓薛則禮放她回去。

“相公,我求求你了,我知道錯了,

你讓我回去吧相公,我要陪在父親母親的身邊,

我三年未見父親母親,我不嫁給你了,我後悔了,你休了我吧......”

姜棠月跪在薛則禮的腳邊痛哭,抱着他的官靴求情。

“姜棠月,這一切都是你咎由自取,

而你父親母親助紂爲虐,他們活該落得個滿門抄斬,

你活該衆叛親離,受盡世人的辱罵和唾棄,這一切都是你罪有應得。”薛則禮沒有甩開她,居高臨下地說出冰冷的話。

“自私虛僞是你,恩將仇報是你,薄情寡義也是你,你害了姜家,我就要S你爲姜家報仇雪恨!”

姜棠月恨得流下血淚,雙眸泛着怨恨,撲上去要和他同歸於盡。

“姜棠月,要怪就怪你自己吧,誰讓你擋我青雲直上的登梯路,三年算得甚麼,還有五年十年,本官要你連父母親族的最後一面都見不到,讓你此生都在痛苦悔恨中度過!”

薛則禮咬牙切齒,面露深深的嫌惡,彷彿姜棠月是甚麼十惡不赦的罪人。

“你該死,你該死,若是重來一世,我姜棠月定然讓你血債血償,慘死於我的手中!”

“薛則禮,你不得好死!”

姜棠月回神,她握緊手中的御賜鴛鴦玉佩,這本是和薛則禮一對的物件,此刻她卻覺得扎手至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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