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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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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何玉蓮,你說我空有這副皮囊,不懂得利用,可沒有我,你又怎麼攀得上樓梟這根高枝?舊仇宿怨實在難消,你我之間,生死不論。”

淚痕淺淺,掛在眼尾,沈梨拾起口脂染在脣間,嘴角高高掛起,她目不轉睛地盯着鏡中的自己,眼神逐漸變得複雜。

重活一世,重掌人生劇本,還沒有踏足沈府這個染缸的沈梨,行萬事都尚有餘地。

要麼,做好成爲沈府嫡女,和何玉蓮鬥,和樓梟斗的打算。

要麼,就此打道回府,那她仍是薊州城內受人追捧的才女,前世種種也就此一筆勾銷,再無瓜葛。

如果一開始就知道結局,沈梨不會踏進京都一步,可現在的沈梨,經歷了,痛苦過,心境成了防守的城牆,死死堵住了來時路。

大道無情,她若不死,必爭。

“這身行頭太招搖了,去把散花百褶裙取來,另外,和掌櫃再續三日,我們在鎮上過完上元節再進城。”

沈梨摘下戴了近五年的如意鐲,連同翡翠雕花玉佩一起,鎖進了首飾盒內。

“不成!”夙音態度堅決,“何玉蓮在沈府費心經營數年,早已根深蒂固。當年,她借宗親之口將你趕出沈府,這次公開設宴爲你接風洗塵,其心昭昭,你今日拂了何玉蓮的面子,他日......”

“他日?”沈梨聽樂了,“夙音,老虎只有長出獠牙才能咬人,否則,只會被用來圈養的玩物。你都說了是當年,我若比不過當年,這不上趕着自取其辱?”

兩人相距不過半尺距離,沈梨伸直腳背輕輕一勾,夙音失重向前猛走了幾步,就已在身前。

沈梨一隻手慵懶地調試着桌上的藥粉,另一隻手輕輕撥弄着她的下巴,查看她的傷勢,輕飄飄扔下句:“今日先快活,他日再說。”

簪子在夙音的頸下劃出一道口子,雖然不深,但沈梨上藥時特別小心,生怕留疤。

“小姐打算怎麼做?”

夙音垂眸,不經意對視,兩人默契一笑。

“想要爭,就必須有所倚仗,夙音,你我將來的貴人,現在就在雲桂小鎮,”沈梨輕聲說。

夙音斬釘截鐵:“好。”

沈梨笑:“好甚麼?”

“小姐說甚麼,夙音都覺得好。”

“傻。”

沈梨笑意更甚,寵溺地捏了捏她的耳垂。

清風拂過,掛在屋角的檐鈴發出清脆的響聲,沈梨朝聲音傳來的方向望去,手指劃過夙音的臉頰,不小心勾斷了她的耳墜子,落在了地上。

夙音忙不迭彎腰去撿:“要不是看這款式實在喜歡,不然就這質地,必然要和賣墜子的爭論一二。”

叮——

耳骨處突然傳來一陣耳鳴聲,摔碎的半截耳墜在沈梨眼中瞬間變得血跡斑斑,她拉住夙音的胳膊,搖頭示意,“這小東西壞了便壞了,下次你見着更喜歡的,我買給你。”

上一世,在何玉蓮的撮合下,沈梨將夙音指給了王錢孫。

納采,問名,納吉,該有成親的禮制一樣沒少,十幾年的主僕情分,沈梨以阿姐身份送她出門,要的就是夙音風光大嫁。

誰知造化弄人,花轎擡出沈府不過兩個時辰,衙役上門,卻將夙音的死訊遞交到了沈梨的手上。

“花轎被山匪半路截S,新娘當場死亡,這是命案現場發現的,請沈小姐確定死者身份。”

送到沈梨手上時,耳墜上的血被冬至的血打成了霜花。

耳墜上開裂的位置有一朵金絲繞成的小花,是在進城馬車上,不小心被沈梨的袖釘勾斷後,寶善店的工匠修繕時留下的巧思。

這個花了巧思的工匠,好巧不巧,就是日後能討得夙音滿心歡喜的兒郎。

“夙音,去取個帷帽過來,晚些去集市買你最愛喫的栗子糕,”沈梨背身抹去眼尾的淚。

夙音眼珠子瞪得溜圓,“好,我這就去。”

聽身後腳步輕快的開門聲,沈梨一不做二不休,把那半截耳墜扔向窗外,待聽到撲通的入水聲後,方纔閒適地搖着團扇坐了下來,“夙音,這次我替你選。”

手中的團扇一頓,沈梨眼神微亮:“一時的歡喜和你的命比起來,我選你的命。”

意外也好,人爲也罷,沒了這破耳墜,還能掀起甚麼風浪來......

“小姐,這些面具是眼下最爲時興的款式,你選選?”

門被人一腳踢開,伴隨一陣老舊門的嗚咽聲,夙音站在光下,身上掛了一串稀奇古怪的面具。

沈梨扶額。

在祖母膝下十幾年,夙音不敲門的性子是越發張揚,後來入沈府,卻越發規矩守禮。

現在想來,真是可笑至極。

“我讓你去取帷帽,怎麼買了這些?”

沈梨抬了抬眼皮,有狐臉,獸面,鬼面,面具或長出獠牙,猙獰可怖,或三庭五眼莊重嚴肅。

夙音壓低嗓音,“這是雲桂小鎮的習俗。說是在上元節這天戴上面具,若與神明有緣,或能直視神明。”

“哦?靈嗎?”

“心誠則靈。”

沈梨挑了一個長了獠牙的獸面,若有所思:“也不知道今夜的貴人是否喜歡,我挑的這個面具。”

這裏,是雲桂小鎮,也是胡府獨女胡文媛回京認親的必經之路。

說起來,這位胡府千金自小沒受過甚麼苦。

三歲時,被拐賣,胡府懸賞千金也沒個下落,胡老爺拼二胎拼了十幾年,好不容易拼出一胎,爲了撈只風箏溺水身亡。

努力了十幾年,白搭。

就在胡老爺傷心欲絕時,一把秋雨把胡文媛的消息送來了。

用當時說書先生的話來說,大概就是:“這小妮子還真挺靈,縫在肚兜上的胡氏繡法花樣,經她手仿了出來,在景州可謂是風靡一時,胡府重金懸賞沒賞出個結果,還是小妮子聰慧,生生給自己掙出了身世。”

從一城首富,到京都壟斷布業的皇商,胡文媛這一生,可謂是風光。

對於現在無權無勢無財的沈梨來說,這位家底殷實,行事果決,聰明有膽識的貴人,實乃上上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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