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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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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阮梨來接人的時候傻眼了,感覺在晚一刻,學妹就得凍成冰雕。

拿了毯子下來,給沈箬裹緊了送上車。

“怎麼回事?”阮梨上下掃視,猜測不到怎麼狼狽成這樣。

不是傅公子親自來接,一同過聖誕節麼?

鬧矛盾了?

沈箬整個人縮在暖氣口,牙齒打顫不停,“沒要,要房卡,被逼跳,跳,跳樓。”

拎着溼透的昂貴精織面料的西裝外套,阮梨猶豫一瞬沒扔在車外,側身丟在後座,不敢耽擱地踩油門。

“傅公子來強的?”阮梨詫異也不詫異。

權貴公子哥,會玩兒也強硬。

最不樂意聽人說不。

凍得不輕,沈箬鼻子抽得厲害,“也不算,今日人多,大概是我拂了傅公子的面兒。”

沈箬跟傅延維糾纏幾個月,公子哥疼人的時候甚麼都送過,高調的讓人滿眼豔羨。

多少人一輩子求不來的東西,在沈箬那張嬌嬈嫵媚的皮囊前,想甚麼有甚麼,沒有最好只有更好。

要說她貪心吧,公子哥送的一樣沒留,東西怎麼送來怎麼還回去。

要說不貪心吧。

七年後見謝蘭卿一面,匆匆的不過一瞬,磅礴貪婪的野心就支棱起來,叫她除了謝蘭卿誰都沒法入眼。

就如傅延維鄙夷她明目張膽野心時的話。

“沈箬,你是真貪婪。知道那是誰麼,知道上京城的謝家麼!”

“找傍家兒,攀高枝本質沒錯,誰不想鯉躍龍門,徹底躍過階級的鴻溝一朝飛昇。”

“你不僅貪還真不怕死,挑誰的牀不好,偏他謝蘭卿的牀。”

“你要真爬了,以後怎麼死都不知道!”

說句實話,在傅延維鄙夷她之前,確實不知上京城的謝家,更不知他謝蘭卿究竟是何種地位身份。

就單純的,那張顛倒衆生的容顏骨相戳中了心窩。

洶湧壓不住的慾望前。

哪裏知道他姓謝在上京城的地位,他手掌權勢滔天。

更不懂謝蘭卿三字的含金量。

更不知,她想釣上的男人,生在高閣瓊樓。

謝家做事,是祕聞,是禁忌。

從不見報。

神祕,亦是權力之巔。

——

週六,海晏齋。

沈箬幫忙送文件,刷了兩個短視頻,就見阮梨踩着高跟鞋匆匆忙忙的跑來,鵝蛋臉上浮着一層酒染的紅暈。

走近,阮梨給了一個擁抱,“謝了寶貝。”

拍了拍阮梨的背,沈箬把文件遞過去,“談的順利嗎?看你喝成這樣。”

阮梨‘嗐’了聲,“習慣了,你還感冒着快回去,如果談的順利晚點要陪老闆去海市。”

“回來一定給你帶禮物。”

包廂里老板還等着,阮梨哪兒敢耽誤,拿着東西又匆匆離開。

抿了抿嘴,沈箬沒吱聲。

打車過來的出租車已經離開,看着app上排隊人數嘆了聲,扯了扯臉上的口罩。

刷着藝人的Twitter時,不斷跳進來傅延維的消息。上次一事,雙方都沒把人拉黑,留着一份體面。

傅延維:【三天,還是不收禮物?】

傅延維:【阿呈那傻子,我已經收拾過他。】

傅延維:【之前你說的煙花祭,現在帶你去日本,有沒有不打緊,專門爲你搞一場。】

又過了幾秒,像公子哥的妥協:【是我心急,咱倆慢慢來?】

盯着消息發呆。

怎麼慢慢來?

沈家那些人可不會給她等,迫不及待地要把她交易出去榨乾血肉。

只等寒假,沈家那邊就會動手。

只會來硬的,以最強硬的手段弄回去,讓她嫁給四五十歲的老頭,給沈家岌岌可危的企業帶來死而復生的機會。

不圖傅公子一怒爲紅顏掃清障礙,真癡心妄想的圖那點沒有的愛情?

這社會,誰那麼單純?

本是個不錯的靠山......

可惜。

傅家不讓小公子弄權。

傅家放過話,他傅延維敢沾弄權勢半分,腿給打斷。

傅延維給不了她需要的。

她需要一勞永逸,按死沈家衆人的居心不良!

思考着,盤算着。

一抬頭,門廊前被兩位中年男人擁躉着的不是謝蘭卿又是誰。

長身玉立,落拓清疏。

這麼冷的天就穿了件黑色襯衣,臂彎裏掛着西裝外套,澎湃的軀體將精支面料的襯衣襯得尤爲性感。

安靜駐聽的貴公子,抬手抵了下鼻樑上的半框眼鏡。墨髮翻飛,渾濁的煙霧掩了那側顏的棱角。

很純粹的矜貴冷持的韻致。

見着他,沈箬的眼眶燙了下,錯過眼神,想起那件掛在衣櫃裏的西裝外套。

非刻意拿走不還。

手機仍舊在震動,傅延維的頭像被提示轉賬。

分不出心思去數是多少個零,一筆接着一筆,震動的十分積極歡愉。

走神得厲害,在抬眼看去貴公子正彎身上車。

奔馳行政s500。

西裝革履的司機,正扶着車門,車頂伺候貴公子上車。

心裏的荒原一下被點燃。

小跑上前,在車門關閉前。

“謝教授......”

跑的急,帶點軟媚的微喘,改不掉的吳儂軟語,在這風雪肆虐的夜裏撇不去撩撥人的意味。

車內暖意燻人,將男人身上白奇楠的香味燻蒸。

格外的勾人曖昧。

挨靠椅背的男人側頭,眼皮輕抬,寡冷淡薄。

“甚麼事。”

緩了緩呼吸,沈箬回他,“您的外套該怎麼還您。”

“已經洗乾淨,我找了口碑最好的乾洗店。聯繫不到您,您看給您送去藤花舊館行嗎。”

一件外套不至於讓謝蘭卿在意,倒是有一枚印章。

怎麼塞外套口袋......

記不得了。

不重要。

男人闔目沒在開口,面無表情的司機接過話茬,“現在方便取嗎?”

“方便,常宜區26號。”她倉皇看了眼網約車,還有12個人在排隊,“您先過去,我稍後搭車。”

“上車。”

闔目的男人沒耐心,讓他先過去在破地等。

今天週六,車子過來不太暢通,八九點還是走走停停,靜謐的車廂裏時而伴隨着低低的咳嗽聲。

那晚跳泳池凍得厲害,一週,感冒還沒好利索。

“印章,動過麼。”

謝蘭卿靠着椅背,闔目小憩,整個人透着一股頹懶,烈酒燒過的嗓子低沉磁力。

貴胄氏族怎就養出來這般顛倒衆生的人來。

“沒有。”

沈箬望過來,不免好奇。

很重要麼?

如果動了會怎麼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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