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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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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常宜區。

狹窄的巷道,僅供兩輛車經過的距離。

朔風刺骨,雪花大了些。

沈箬扶着車門,俯着身甕聲甕氣,“您稍等,我很快。”

她轉身就跑,手機掛件上隨着跑動,鈴鐺聲叮咚清脆。

司機看了眼後視鏡。

謝蘭卿慢條斯理的拿了根菸咬着,羸弱的火舌跳動,搖曳着棱角的下頜骨,虛蒙的不清晰,隨意敞開的衣襟紐扣,喉結處滾動。

是極有張力的性感。

落下車窗,手掌撐臉,眼眸微掀靜看緊挨的樓棟。

似沉靜,似慵懶。

司機看向前方,“先生,傅公子的車。”

前方十米,黑色邁凱倫,3333的車牌,磨砂的黑,覆了一層薄雪。

謝蘭卿笑了聲,慢吐煙霧。

不敢讓謝蘭卿久等,沈箬跑的樓梯,五樓,推開安全通道的門,晃一眼被過道里塞滿的鮮紅玫瑰刺紅了眼,錯愕詫異。

正納悶,俯身在樓底窗戶邊的傅延維側過身來。

嘴裏叼着煙,迷濛冷峻的目光。

抄着一口京腔,很是有味道。

“哪兒去了,電話不接,消息不回。”

她說有點事,掏出鑰匙開門。

這麼大的陣仗,滿樓道的玫瑰,看來今天是要來扯事的,當然可以,但不敢讓樓下的貴公子久等。

開鎖推門,急切的回臥室取外套。

拿着東西出來,就讓公子哥給堵了門,視線落在西裝外套上,“誰的。”

“......謝蘭卿。”

她皺着眉,挺急,“我要去還外套。”

看給她急的。

這一走廊的弗洛伊德,硬是沒讓她多看一眼。

“呵,不過一件外套,謝公子他在乎麼?”傅延維依靠着門框,舌尖抵了抵,橫着一條大長腿特混不吝的樣兒。

“看把你給急的。”

“沈箬啊沈箬,非挑他是麼?”

誰叫他姓謝的手握權柄呢。

“那晚被逼跳泳池,不靠這件外套我能凍死。”沈箬那雙純媚眸子溼漉漉,蕩着水波,牙齒咬着下脣又氣又急,她實在太過嬌嬈漂亮。

眼眶一紅,裹着淚痕就特顯可憐兮兮。

反正事情要扯,那晚的委屈上頭,也顧不得許多,“誰都知道我混到圈子是求一個靠山,我找了你傅公子,可你能越過你老子替我擺平麻煩事麼?”

“我承認,我野心大,想踩你上位——”

“行嗎。”

傅公子也來了情緒,一腳踹門框發泄。

突如其來的一腳,嚇得沈箬柔蜜的鴉羽顫了顫,抹了把淚痕,未乾,還掛着淚,抱緊懷裏的外套,“我先去還外套。”

嘭的一聲,傅延維手掌拍在門框,俯身逼近。

嚇得沈箬一哆嗦。

“不準去。”

不過一件外套,沈箬抱得緊緊的,好似甚麼稀罕物。

謝蘭卿的外套。

越看越煩,越膈應人。

塑料膜的響動聲變大,傅延維伸手搶,沈箬抱着不給,外套可以不還,但那枚印章得給人家。

“傅延維你幹甚麼!”

她質問,傅延維的軀體就壓過來,抵在沈箬削瘦的肩側,襯衣的面料下是他劇烈起伏的心臟,濃郁的白酒味,同那混沌暴躁的眼神。

“跟他睡了麼!”

沈箬渾身繃緊,瞳孔都大了一圈。

“......沒有的事!”

沒有睡過最好。

傅延維眼中的怒意壓了壓,指節用力,“東西給我,事兒就算過去。”

他攥,沈箬護。

惹人心煩。

公子哥的呼吸重,每一口都落在沈箬臉上,急促又燙人,“按你的意思,咱倆慢慢處。不就是靠山麼,我給你靠,但凡你瞧得上的我都給你弄來。”

“沈箬,沒哪個女人讓我這麼服過軟。”

“別隻盯着謝蘭卿,你求的事,我找人給你擺平。”

沈箬抬起眼,眼神看去傅延維眼底,她有片刻的失神在這雙眼裏。

這羣權三代富三代最是薄情。

談情?

那玩兒意。

太沒意思。

合得來瞧得上,玩兒在一塊,清醒的曖昧着放縱慾望,玩兒不到一塊給一筆錢補償離開。

甚麼都清楚的沈箬,這一瞬,差點就信了那東西。

“沈箬,你聽話,跟我,咱倆慢慢來,不會虧了你。”

又純又媚的一雙眸子,看的傅延維嗓子眼灼熱。

她沈箬天生就這副模樣。

嬌嬈漂亮的容貌,軟媚的一雙媚眼,又純又欲,不肖刻意做姿態的勾引,看狗都是一副柔情的媚色。

純軟的媚勁兒,渾然天成。

就那一瞬,傅延維奪了小姑娘懷裏的外套,摔在滿走廊的弗洛伊德的玫瑰花叢上。

“你......”

沈箬着急,要去撿,傅延維扣着手腕扯回懷裏,低頭便去吻她,沈箬嚇得不輕顫巍巍的躲。

咔噠。

糾纏的對面,燃起一簇小火。

不知謝蘭卿幾時來的,單手抄在西裝褲裏,咬着菸蒂,薄薄的眼皮撩起有一層淺淺的褶痕。

寡冷的臉上沒有表情,雋秀的長指摘掉煙,緩慢的吞吐煙霧。

姿態傲慢興味。

鼻腔裏擠出一聲低哼。

“東西呢?”

推開人的沈箬摸向口袋,慌亂的眼裏淚痕閃爍,“......在口袋裏。”

是那枚印章。

男人轉身便走,沒情緒的一句,“跟我走。”

跟我走......

謝蘭卿若是要沈箬,他傅延維還真攔不了。

“沈箬!”傅延維就這麼盯着,一身落敗的繚亂。

不敢再留,人落荒而逃,撿起玫瑰叢上被摔的外套,小跑着跟上消失在樓梯間的男人。

“你他媽有種,沈箬!”傅延維給氣笑了,一腳踹爛玫瑰。

“咳咳咳咳。”

一番糾纏,灌了不少冷氣,這會兒沈箬咳個不停,嗓子眼癢的厲害,得一路小跑才能跟上男人的步伐。

雪花飄落,沈箬快看不清跟前挺闊的背影。

車邊,司機接的外套。

包括那枚塑料膜包裹的印章。

後座的車門並未合上,而司機也沒有關門的動作,那句‘跟我走’似乎還有餘韻。

不敢多想,掃了掃身上的雪花,小心的坐進去。

門合上那一瞬,沈箬看到五樓窗口邊往下看的傅延維,雪花迷濛遮擋視線看不清傅延維的表情。

她想。

應該在罵她。

不識抬舉。

野心勃勃。

車子移動,沈箬沒問去哪兒,自然也沒說要帶她去哪兒。

不知過了多久,沈箬安靜的手機開始躁動。

傅延維的來電,微信。

連着許多條的疾言厲色和痛斥。

沒被人拒絕過,沒這麼低姿態給過女人溫柔,第一次做,金錢堆砌出來的深情被人不屑一顧。

一走廊的玫瑰,香醚在五層無孔不入。

多像一場浪漫的求愛。

誰想,女主角卻跟另一個男人走的頭也不回。

“咳咳咳咳......”沈箬深吸口,再一次掐滅來電,偏身看向男人,“今晚,謝謝謝教授。”

謝蘭卿單手撐着臉頰,欣賞起車外的夜景。

慵懶挨靠椅背。

挺懶的。

“沒攪你好事兒?”

她搖頭,手指勾着耳發,咳的發疼的嗓子眼更是一股軟媚的味道,“很感謝謝教授出現。”

男人好似不愛聽這類的話,淡淡的嗤了聲兒。

中央扶手的手機亮起,一串號碼。

看了眼,謝蘭卿不疾不徐的拾起電話附耳,從煙盒裏拿了支菸,手指翻動找打火機,挺冷的口吻,“說。”

甜軟的香醚侵蝕過來。

謝蘭卿停了手,看眼皮下找打火機的小姑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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