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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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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咚——

沈箬眼看着手機慢慢沉入樓下游泳池底。

戴lv帽子的少爺端着酒杯,眯着笑眼,渾身上下寫着‘噯,少爺就扔你手機怎麼樣?’,牛逼轟轟的樣兒。

“沈箬你裝甚麼啊?不過一找傍家兒的。”

“延維追你幾個月,你好不識抬舉。”

回頭,沈箬只是柔媚一笑,“哪兒敢啊。”

“傅公子,我能走了嗎?”

黑色真皮沙發裏,傅延維靠着椅背,姿勢大開大合,左擁右抱的小姐姐一個勁兒在殷勤諂媚。

公子哥抬了抬眼皮,嘴裏咬着煙,狠嘬了口,目光示意酒桌上的黑金鑽石房卡。

“今晚跟我麼。”

直白赤裸的一句就不再說話,沉默的四目相對。

兩指間香菸燃燒,一截燒過的灰白搖搖欲墜,驀地,朔風起,菸灰吹落燙在左側懷裏俯身撒嬌小姐姐身上。

“傅公子,好燙啊。”

媚聲媚氣的小姐姐愈發往傅延維懷裏鑽,淚眼朦朧的討寵。

眼皮下垂,傅公子看向懷裏的人,隨手摘下寶璣的腕錶,經典款1200萬,冷嗤聲。

得了補償的美人在想挨靠,被無情推開。

頓覺無趣,傅延維抬眼,“你跟我,要甚麼給甚麼。沈箬,別貪婪,你想的事兒不可能,沒人拿得住他......”

不想提那個人,又偏偏過不去。

覺得自己挺賤。

糾纏幾個月,甚麼花樣示好示愛沒搞過?欸,人偏偏不喫這一套,而他就不服,舔的更厲害。

哪兒知人心氣高,膽兒肥,盯上了沒人把控得了的另一位。

越想,越覺得賤得慌。

煩躁地擠滅了煙,眼神意味深長,“跟我,絕不虧了你。”

沈箬沒給反應,軟軟的一雙眼,軟得直戳人心窩子,“我明兒還有事,你們玩兒好。”

擠入上流圈子,沈箬有所圖。

目的明確,卻志不在此。

傅延維咧着嘴笑不說話,眼神晦暗,又點了支菸,嘬的賊猛,頭一歪靠着身嬌的小姐姐闔目小憩。

不答應,那就耗唄。

有的是時間跟她耗。

戴LV帽子的少爺是傅延維的朋友,關係很不錯,十回酒局能見到九回,關係挺鐵。

看傅延維被沈箬拿捏,就不服。

想她一找靠山想上位,憑啥能拽成這樣。

酒杯一摔,下巴示意弧形護欄,“想走?成,走這邊。”

“看延維的面兒不爲難你。”

冷朔的風中混雜了鬨笑聲。

一羣穩坐階級之上的公子們都覺得,下一秒的沈箬就要撕下那張僞善的面具,撒嬌獻媚的撲傅延維懷裏。

掉兩滴眼淚,討寵訴委屈。

沈箬沒作聲,手指摳緊了懷裏的書包。

......

咚的一聲。

“臥槽,你來真的!”

“媽的,膽子真大!”

“她瘋了吧!”

傅延維驀地睜眼,衝到弧形護欄,心臟那一瞬亂得不像話,這要是玩兒出人命。

他老子得抽死他!

一衆人擠到弧形的護欄低頭朝樓下看。

“你他媽瘋了!”傅延維的火氣瞬間湧上來,一腳踹向戴lv帽子的朋友,指骨揪着衣襟扯到眼皮,翻滾着猩紅。

“誰讓你這麼嚇唬她,鬧出人命咱們一個跑不掉!”

戴lv帽子的少爺也不沒想沈箬這麼犟,4、5米的高度,她沈箬能眼皮不眨一下的跳下去。

扭頭啐了口血,臉色挺難看,“誰想她發瘋!”

扯過外套,傅延維抬腳就走,“樓下甚麼地方。”

有人說,“茶室,但蘭卿哥好像在那兒。”

傅延維停了腳步,把外套一摔,掀了桌,“沈箬,你他媽有種!”

......

12月,沒加溫的泳池水冷的刺骨,激盪的水花中沈箬深潛到泳池底拿到之前被扔的手機,慢慢浮上來遊向泳池邊。

雙腳踩在地上,長吁一口心中踏實。

抬眼朝那弧形露臺看了眼,兀自笑了聲,不給睡就翻臉,真就現實的太過,溼潤又沉重的雪地靴套回去,扯緊了溼透的衣服,一抬眼。

冷不丁就撞上一雙冷寂幽深的冰眸。

隔着一扇落地窗。

太冷,沈箬受不住打了個哆嗦,倉皇的一眼對視移開眼,心裏被扯得七上八下。

見了他謝蘭卿......

就怎麼也挪不動腿,陷進了漩渦,退不了,愈陷愈深。

一步一步,踩着滲骨的涼意,像灌了鉛的雪地靴,走向茶室,規矩的敲了敲才抬腳邁步。

一綹一綹的溼發還在滴水,沈箬儘量把身形往牆邊的陰影處縮。

滿身都是狼狽。

“打擾了,謝教授。”

落地窗邊,懶散落拓的男人挨靠着椅背,手撐着臉頰,黑色熨燙的西裝緊貼雄渾澎湃的身軀,黑金紐扣解了兩粒,是性感凸起喉結緊挨的一片鎖骨。

雪夜裏,昏黃的燈暈中。

極致的消沉風流。

眼神慢睇過來,謝蘭卿的興致極淺,吊着眼梢望了眼牆邊的人。

不知想到甚麼,亦或看見甚麼。

鼻腔氣息極低的‘哼’了聲。

茶室沒有旁人,針落可聞的靜謐。

沈箬的神經被那一聲‘哼’狠狠扯動,忍不住一抖。

刷白的臉皮子,湧上燒灼的疼痛火辣。

盯着她,謝蘭卿輕笑了下,“另闢蹊徑啊?”

沈箬渾身緊繃,窘迫的抿了抿脣,坦然自己的心思,“......謝教授,願意憐香惜玉一次嗎?”

釣他許久。

不是第一次狼狽的在他眼皮下。

她也不裝,心裏總是存着一絲僥倖。

謝蘭卿審視着她,“憑你?”

瞧這話,多無情,多傲慢。

就差撇去骨子裏的教養,斥一句:你沈箬幾斤幾兩,也敢這麼貪。

小姑娘被凍紅的那雙媚眼,驀地刺燙酸澀,偏過頭去,咬着嘴挺倔的模樣。說了句‘打擾’,穿過茶室,手機上的掛件隨着走動,叮咚作響。

快到門口,腳步停下,薄弱的身影半側,寒意侵體,一開口鼻音很重,磕磕絆絆,吳儂軟語更是酥軟。

“得罪了傅公子......有活路麼?”

貴公子咬着煙,壓着眼皮,渾濁的薄煙裏,輪廓更是寫意風流,灼灼豔目。

“怎麼個事?”男人未抬頭,慵懶的腔調。

未有幾分感興趣。

鼻子癢,沈箬抽了抽,難爲情地壓着聲調,“......拒絕同牀。”

一聲‘呵’貴公子便笑開。

手臂展開,指尖磕了磕菸灰,眸色專注電腦,眉眼淺淺的褶,一副豔骨縱然薄情,也掩不住放肆的禁慾感同荷爾蒙交織。

“傅延維沒能滿足你的野心?”

“這麼貪啊?”

也沒甚麼重話,不過是她那點野心和貪婪直白地暴露在男人眼皮下,壓不住自尊的刺疼。

眼眶處酸澀的刺激,叫她快睜不開眼。

她真的挺犟,鼻子抽抽。

“人往高處走,我想跟謝教授有錯麼。”

“倘若上京城有比得過謝教授的,我何須......”

何須百般製造偶遇。

千方百計的釣他。

多說無益,謝公子沒耐心聽廢話。

“借您外套一用。”拿下太師椅扶手的西裝外套,留下這麼句,沈箬就膽兒肥的順走了貴公子的外套離開茶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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