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前些日子,我還聽父親提及已經安排好讓二哥去軍中歷練,所去之處便是冀州。謝將軍和謝錚都在冀州駐守,若是此時退親,二哥真到了軍營裏,豈非是要被謝家軍針對?”
許昭昭一番話,成功地讓婆媳二人同時變了臉。
“祖母、母親容稟,先不說我這些日子的病是否與謝錚的八字有關,只說是真地有關,若我們就這般急匆匆地退親,豈非是中了別人的奸計?兩家定下親事多年,爲何就偏偏這個時候傳出謝錚克親的名聲?這分明就是有人在惡意挑撥我們兩家的關係呀!”
王若蘭此時冷靜下來,也明白女兒言之有理,畢竟現在關於謝錚克親的事情正傳得沸沸揚揚,此時他們許家上門退親,的確是不妥。
王若蘭小心地往婆母那裏瞟一眼,輕聲道:“昭昭說的沒錯,這門婚事暫時不能退。就算是謝錚真的克親,咱們也不能挑在這個時候退婚,這於咱們昭昭的名聲也不利,還是再等等。”
不一會兒,芍藥和廚房的管事嬤嬤都過來了。
“稟幾位主子,奴婢在那道補湯裏的確是發現了兩種於小姐不利的藥材,只是具體對小姐有何影響,還得請大夫來驗。”
王若蘭臉色微沉:“那就叫人來驗!”
“是。”
許老夫人眼神在屋裏掃了一圈,隨即吩咐身邊的小丫頭:“表小姐怎麼不在?去請她過來。”
“是。”
王若蘭收到女兒遞過來的眼色,不曾猶豫,直接道:“等一下。這件事情應當與茜兒無關,十有八九是那院裏的賤婢所爲。阿滿,你陪着一起走一趟,只怕是院裏有人奴大欺主,茜兒年紀小,壓不住。”
“是,夫人。”
許老夫人的眼神微閃兩下,倒也不曾多言。
母女二人相視一眼,顯然她們都想到一處去了。
孫茜是老夫人的嫡親外孫女,這件事就算是孫茜親自做的,有老夫人在,她們母女有天大的委屈也不可能真地將孫茜如何,既然如此,倒不如以退爲進。
待到大夫驗過之後,只說是這兩味藥材與小姐喝的藥相剋,若是用的多了,只怕會有損根本,從而導致小姐心衰之症。
這個後果,可是太嚴重了!
若是心衰,那必然是死路一條。
王若蘭聽罷,便開始哭訴:“這是哪裏來的狼心狗肺的東西,竟然如此狠心,這是想要我們昭昭的命啊!”
老夫人臉色微僵,她能說兒媳婦是在含沙射影嗎?
但是人家並沒有指名道姓,甚至剛剛還主動幫孫茜說話,所以她能怎麼辦?
孫茜被請進屋後,便注意到氣氛不對。
阿滿衝着夫人的方向微微點頭,許昭昭恰好看到這一幕,不由得鬆了口氣。
“表姐,今日陪你一道送補湯過來的可是你身後的這個春柳?”
孫茜面色微驚,強自鎮定道:“是呀,表妹怎麼這樣問?可是出甚麼事了?”
丁香紅着眼眶道:“表小姐竟是不知道?我們小姐今日突然暈倒,且還伴有高熱。您住的芙蓉院離的可不遠,竟是一點兒動靜都沒聽到?”
這話說的有意思了,連住得稍遠一些老夫人都知道許昭昭病倒了,你這個整天與許昭昭姐妹情深的表姐卻不知道?
這的確是說不過去啊!
孫茜被這話懟得有些懵,大腦一片空白,好一會兒才道:“我,我今日也是因爲忙着燉補湯,所以身子有些乏累,回去後便睡着了,竟不知妹妹遭此大罪,都是姐姐的過錯,還請妹妹原諒一二。”
孫茜向來都是一副小白花的模樣,如今三兩句話的功夫,人就委屈得紅了眼眶,好像是被人怎麼着了。
王若蘭只覺得心累,又來了!
每每有甚麼事,這個外甥女就只知道裝無辜扮可憐的,真以爲別人都是瞎子傻子,甚麼也看不出來嗎?
“來人,將春柳拖下去好好審一審。”
“是。”
孫茜心頭一慌:“舅母,您這是何意?春柳是我自孫家帶來的人,您有氣衝我發便是,何苦爲難一個下人?”
嘖嘖,瞧瞧人家這手段,半字不提補湯有問題,只三言兩語間就把王若蘭說成了一個苛待小輩,且心胸狹窄之人!
王若蘭也不與她爭辯,只是看向了老夫人:“依母親之見呢?”
老夫人能說甚麼?
事情都到這一步了,若是不查清楚,那纔要出事!
趁着如今兒子孫子都不在家中,還是要趕快解決了的好,若不然,且有得鬧了。
“來人,拖下去審!”
“是。”
其實王若蘭心中也有數,就算是這個春柳認下了所有的罪名,也不過就是給人頂罪的。
一個大丫環,何苦要來害侯府千金?
莫不是嫌命長了?
孫茜還要再說,牀上的許昭昭強撐着半坐起來,頗爲虛弱道:“表姐就是心太善了,若不然也不會縱得身邊的下人不懂規矩還暗藏禍心!”
孫茜聽着這話,只覺得有些噁心,總有一種對方在正話反說的感覺。
許昭昭嘆口氣,看向老夫人:“祖母,表姐也只是比我大幾個月而已,定然是被底下的人誆騙了。我知表姐向來不喜那些個油鹽醬醋之事的,今日的補湯定然也是她口述,着身邊人去做的。只是沒想到春柳竟生了歹心,這才險些害我性命。”
孫茜手指攥得那叫一個緊,許昭昭輕飄飄幾句話,就等於是將春柳定了罪,同時也是告訴在場所有人,她孫茜不過是隻是一個會嘴上說說的人,怎麼可能會願意爲了別人而親自洗手作羹湯?
更要命的是,孫茜總覺得她是在暗示這一切都是她在背後主使的,只是她怎麼可能會知道?
這一瞬間,孫茜只覺得後背生寒,頭皮發麻!
太恐怖了!
經此一事,王若蘭對孫茜乃至對孫家都有了防備,甚至琢磨着是不是找個機會把人送回去了事。
該噁心的噁心了,許昭昭便不再強撐着,而是因體力不支而又睡過去了。
她不知道的是,她睡過去沒多久,父親和兄長們就都回府了。
等到許昭昭再次醒來,天色已經暗下來了。
“事情如何了?”
丁香面色不忿:“老夫人做主,處置了表小姐身邊的春柳,夫人則是命人將芙蓉院的兩位婢子各打了二十板子,然後攆出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