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1章
“咳咳咳!”
許昭昭乍一睜眼,腦子跟身體的動作跟不上,一不小心就給嗆到了。
在一旁守着的王若蘭聽到動靜,連忙將她扶起:“乖寶,你怎麼樣了,可好些了?”
許昭昭搖頭,臉色微白,脣無血色。
王若蘭伸手在她額頭上摸了一把,“還好,已經不熱了。”
許昭昭緩了緩,再問:“阿孃,現在是甚麼時候?”
王若蘭愣了一下,聲音軟軟道:“現在是申時初了,餓不餓?你放心,剛剛老夫人已經答應了說是明日便與我一同去謝家退親。”
許昭昭抓着身上的錦被的手,瞬間就攥得更緊了。
“不能退!”
王若蘭滿臉不解:“乖寶可是魘着了?現如今滿京城都說那謝三郎有克親命,他生母便被克得早死,自打你二人定親後,你也是小病不斷,分明就是那謝三郎克的!爲娘知道您向來心軟,咱們可不能在生死大事上犯糊塗!”
許昭昭此時心亂如麻,腦子裏關於謝錚謝三郎的事情更是如同走馬觀花一般,湧至沓來。
此時的許昭昭已非先前的許昭昭。
她本是末世的一位異能者,最後爲了保護基地的萬千性命而選擇了與喪屍皇同歸於盡。
原以爲自己會徹底消散於人間,可沒想到,迷迷登登中,竟是到了這大興朝。
許昭昭來到這裏時,正頭痛欲裂,只察覺隱約聽到的一些人名有些耳熟,後來便開始湧入大量的記憶,迷迷糊糊地想到了上輩子看過的一本《重生爲後》的書,她這才意識到,自己是穿書了。
而且還是穿成了書中所描繪的一個不起眼的小炮灰,而她的家人,也無一例外,全都是炮灰命運。
書中,許昭昭與謝錚退了親事,沒過兩天滿京城就有了流言,說許昭昭德行有虧,配不上芝蘭玉樹的謝三郎,這才被謝家退婚,之後更是隱隱有針對謝家所有女眷的風向。
而真實情況,明明就是許家主動與謝家退婚,也不知怎地,便越傳越離譜了。
原主的性子溫婉大方,卻帶有幾分的懦弱,這等流言傳入耳中後,硬是哭了幾回狠的,最後竟是一病不起,香消玉殞了。
而看過全書的許昭昭自然是知道其中之內情的。
無非就是那個重生女爲了算計安信侯府,同時又想要拉攏謝家,這纔在背後操控了那場輿論。
而原主死後不到半年,整個安信侯府便被降罪,而且還是叛國罪,許家闔家數十口,竟無一生還。
許昭昭重活一回,又知曉劇情,自然是不可能再走老路,而且她記得謝錚先前並沒有克親之名,這分明就是那個重生女和忠王二人在背後算計,既然她來了,那必然不會讓他們如願!
“母親,是您主動提的退親,還是祖母提的?”
王若蘭微怔:“這有何不妥?是你祖母身邊的人提及你這段時日身子柔弱,許是被謝錚所克,所以爲娘纔想到了退親。”
許昭昭聽明白了,定然是老夫人身邊有人被收買,只是不知道對方在侯府裏到底安插了多少眼線爪牙。
許昭昭醒了,王若蘭自然是派人去老夫人那裏稟報一聲,得知孫女醒了,老夫人便着人攙扶着過來了。
“昭昭,怎麼樣了?頭可還疼?還有哪裏不舒服?”
許昭昭看到滿臉關切的老夫人,一時間心思複雜,她實在是不能確定,這樁算計裏,祖母到底是否知情,又是否參與其中。
“祖母,聽聞您和母親要商議明日去謝家退婚一事,昭昭覺得不妥,還請您聽我一言。”
老夫人皺眉,說話時不自覺就帶了幾分的惱火:“這有何不妥?若非是那謝錚命太硬,又怎會害得你三番兩次生病?這次更是莫名其妙地便暈倒,還高熱不止,若是再不退了這門親事,只怕你命休矣!”
王若蘭乾咳一聲,這等不祥之語,着實令人不喜。
老夫人也意識到自己剛剛的話重了些,但她就是想要讓孫女知道事情的嚴重性。
許昭昭看看二人,苦笑一聲道:“幸虧是我及時醒來了,否則還不知道要釀出多大的禍事。祖母、母親,不敢欺瞞您二位,我之所以暈倒,並非是突然發病,而是有人在暗中害我!”
王若蘭臉色微變,心裏咯噔一下子:“此話怎講?”
許昭昭一副受了委屈的模樣,眼角也不由得就帶上淚珠:“母親也知我先前因爲用着藥,正是與一些食物藥材相剋。我今日之所以暈倒,也是因爲吃了一碗表姐送來的補湯。”
許昭昭話落,老夫人和王若蘭的表情都有了幾分古怪,昭昭與孫茜處得向來和睦,怎會如此?
王若蘭不着痕跡地往老夫人那邊覷一眼,畢竟孫茜可是她的嫡親外孫女,昭昭的這番話一說出來,若是拿不出證據,可就要糟了。
“昭昭,你可有憑證?”
許昭昭微微皺了一下鼻子:“母親不必着急,女兒相信表姐不是故意的,興許是被底下人矇蔽了也說不定。”
許昭昭自己都有些生理不適,這可憐又善良的語氣,當真是有幾分茶味兒了。
“女兒喝湯的時候,便察覺到裏面有幾味熟悉的藥材,只是當時未想太多,便直接用了,未曾想,竟是險些釀成大禍!”
老夫人眼底閃過一抹不悅,這孩子連提了兩次‘大禍’,究竟是何用意?
王若蘭則是明顯就想多了,她原本就對孫茜不滿,如今女兒突然病倒,又是喝了孫茜送來的補湯,這裏面十有八九有問題,但礙於老夫人的情面上,她又實在不好發作,只能是先強忍下再說。
許昭昭對於屋內的古怪氣氛恍若未覺,又道:“母親,若非是女兒及時醒來,您和祖母真去了謝家退親,這豈不是表明了咱們侯府認定了外面的那些流言?此事傳出去,我們侯府被人詬病不說,只恐還會引得謝將軍與父親不睦,豈非是等於爲父親在朝堂上添了一位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