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可今晚第六次注意到那個男人。
穿熨帖的西裝,戴價值不菲的腕錶,神色冷峻,不苟言笑,舉手投足間是渾然天成的矜貴,面對前赴後繼貼過來的女人定力十足,即使對方已然快貼到他胸口,依舊淡定如柳下惠,冷漠到讓安可認爲他是性冷淡。
他站在那,便奪取大部分人注意,不少女人明裏暗裏對他送秋波,他卻一次沒有回應過。
安可有些失望,她懷疑對方有隱疾方面的毛病,在下一個女人扭腰遺憾離去時,對方冷不丁和她對上眼神。
安可慌不擇路避開視線,再抬頭,男人卻消失不見。
回想對方高挺的鼻子和寬大的手掌,以及對女人避之不及的態度,安可腹誹網上傳言不可全信,甚麼鼻子大手指長的人慾念重,代入到那個男人身上,簡直像在放狗屁。
宴會進行到尾聲,一部分人離開,還有一部分人摟了伴侶,調笑般走進電梯。
安可趁機換下服務生外套,從後廚隔間拿回鼓鼓囊囊的揹包,做賊心虛般跟着人羣上了電梯。
她縮在角落,餘光瞥見熟悉的人影進來,剛纔還以爲是性冷淡的男人帶了個喝的醉醺醺的女人,兩人捱得近,靠在一起,異常曖昧。
電梯直通頂層,這個時間點去做甚麼不言而喻,安可忍不住感慨真是看走了眼,甚麼坐懷不亂的君子,最後還不是食色性也的俗人。
俗人就俗人吧,要沒有這些俗人,她包裏的東西還賣不出去呢。
誰能想到,打扮清純的小服務員,包裏裝的全是情趣用品。
安可缺錢,之前聽人說這些東西進價低,利潤大,隨隨便便一個月去除成本能賣幾萬塊,鬼迷心竅到把所有的錢全砸進去,進了一堆貨在網上轉賣,卻慘遭滑鐵盧。
眼見賣不出去,本也收不回來,她死馬當做活馬醫,混去這家高檔酒店當服務生,安可想好了,到時她就帶着這些東西進來推銷,總有一兩個開房不帶計生用品的,要是誰着急上火缺東西,她可以趁火打劫,反正有錢人都是冤大頭,即使漫天要價他們也會照單全收。
她沉浸在思緒裏,忘記中途下電梯,等回過神,已經到了頂樓,男人率先摟着懷裏的女人走出去,安可沒有電梯卡,不得不硬着頭皮跟着走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