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時常想,如果我沒有想出辦靈脩班的主意,現在的我們還會不會每年春天聚在一起,自由自在地喫着開江魚。
可惜,世上也沒有後悔藥,人生也不會重來。很多時候,當我們真正懂得甚麼最重要的時候,已經晚到再也沒有彌補的機會。
2021年四月初,我們方村四小龍像往年一樣聚在一起,準備過開江魚的癮。
然而,誰也沒有以前的興高采烈,一個個沉默地劃拉手機。
這兩年我們都不太好過。
“咋的,三十而立,都變成熟了?”我率先打破沉默。
孫小龍嘆口氣,問我:“從小到大數你主意多,你說,現在乾點啥能保證賺錢?”
原本我們四個他混得最好,在重點學區辦了輔導機構,賺得盆滿鉢滿,風風光光地結了婚。爲了討好老婆,他又在郊區租塊地,蓋了四層歐式別墅,要建個度假莊園。
結果輔導機構關門大吉,別墅還沒刮大白就停工了,老婆也離婚跟別人跑了,他只分到一輛車。
張慶龍說:“想當年,咱們四個因爲學習好在村裏多風光啊!村裏的孩子都恨不得改名叫甚麼甚麼龍,把韓陽他爸媽羨慕的啊!”
“是啊是啊,就說呢,韓陽上學時學啥啥不行,誰不笑話他倒數第一,沒少挨鞋底!”
“你們看看現在,人家那房子蓋的,那果園種的,都生三孩子了……聽說他種的桃子、蘋果都在申請特產地標!”
他們倆你一句我一句感慨個沒完,只有劉德龍閉着眼睛,一句話沒說。
我知道他心裏苦,兩年時間成了孤家寡人,父母因病去世欠下不少債,連不值錢的老房子都賣了。
他在養老公寓找個包喫包住的活,有時還去醫院的太平間當志願者抬SHI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