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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001.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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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01.財主

  我暗戀了十年的鄰家哥哥就在昨天結婚了……

  婚禮那天我沒有去,一個人躲在家裏,聽到樓下各種噼裏啪啦的鞭炮聲,心內不斷惡毒的自我安慰,就當這是一場喪事。

  我媽打了好多個電話喊我過去喫喜酒,我死都不肯接。

  鞭炮聲終於在我期盼中停下後,躺在牀上的我忽然覺得待在家裏聽着隔壁辦喜事的聲音,簡直是對自己慘無人道的摧殘,正好閨蜜林安筎打了個電話給我,讓我去她家玩,我覺得自己不能再這樣待下去了,難保等下一個沒忍住就跑過去搶親,那就大事不妙了。

  意識到這可怕的想法冒了出來後,我打了個寒顫,一面深呼吸,一面告訴自己,周宴宴,你必須忘掉這邪惡的想法,趙毅哥哥要結婚了,你應該高興,他有了自己最愛的姑娘,今天是他這輩子中的黃道吉日,你應該抱着偉大慷慨的心,去笑着祝福。

  可當我從牀上爬下來,看到鏡子內鬼一樣的自己,我忽然坐在地下破涕大哭,想到爲愛折磨成這樣的自己,想到自己爲了他肝腸寸斷,他卻西裝革履,迎娶美嬌娘。我心裏的委屈再也忍不住了,哭得越發傷心,忽然覺得世界末日,也不過如此。

  哭完後,我摸掉臉上的眼淚,從地下爬了起來,在櫃子內翻箱倒櫃拿自己衣服。

  我到達我閨蜜林安筎家裏,她倒了一杯酒給我,季曉曼從廚房內出來,對林安筎說:“哎,你別給她喝太多酒,小心她找你發酒瘋。”

  林安筎對季曉曼說:“她不喝酒行嗎?不喝酒我估計她今晚得去搶婚。”

  季曉曼低頭看了一眼手機上的時間說:“離婚禮結束還有六個小時。”她又看向坐在沙發上端着酒杯,眼都不眨往下喝的我說:“周宴宴,你再頂一會兒,今天這一天混過去,你的抗日戰爭從此就勝利了。”

  林安筎在一旁使勁點頭。

  我一口悶掉酒杯內的酒,並不理會他們。

  他們兩人大約是想改善我心情,見我一個喝悶酒,林安筎和季曉曼兩人都把他們那些狐朋狗友喊來,開了一個派對,從最開始我一個人喝悶酒,到最後,一屋子的人在一片迪斯科音樂聲中玩瘋了,地下一地啤酒瓶,裏面烏煙瘴氣。

  喝到最後我和林安筎兩人又是笑又是跳,大家都喝醉了,場面簡直慘不忍睹,只有季曉曼這個在酒桌上拼慣了的事業型女強人,到最後還像個戰士一樣送走了所有人,然後將我和林安筎扶到臥室,她提着包就離開了。

  我不知道自己和林安筎他們喝了多少酒,反正是徹底醉了,我只記得季曉曼把和林安筎扶進臥室,那些人就都離開了,我和林安筎四叉八仰躺在牀上,中途林安筎搖搖晃晃去了一趟洗手間後,就再也沒有出來。

導致早上我迷迷糊醒來後,從被窩裏面滿身酒氣的鑽了出來,第一眼看到的便是一個正脫着睡衣的男人,我看到那男人的裸背後,腦袋內一片空白,在心內想,完了,完了,林安筎她男人回來了。

  那正在脫衣服的男人似乎是感覺到牀上的人醒來了,他沒有回頭看我,而是松着腰間的男士皮帶說:“安筎,幫我把睡衣拿過來。”

  我看了好一會兒,便四處瞧了一眼,看到不遠處掛着的男式睡衣,我一把扯下來,遞給了那男人,他反手接過,解掉皮帶正要換褲子,我從牀上貓着腰起來,正想偷溜溜離開,剛走到門口,那男人忽然看向門口的我,說:“去哪兒啊。”

  我捏着鼻子裝成林安筎的聲音說:“準備早餐。”

  那男人又問:“你聲音怎麼了。”

  我說:“感冒了。”

  他緊接着說:“你不是林安筎。”

  被他識破了,我乾脆支起腰,轉過身看向他,看到的是林安筎那金主的臉,他看到是我,忽然視線在我上身和下身之間有些下流的來回穿梭,愣了一下回過神來,朝我緩步走來,站定在我面前笑着說:“宴宴,你怎麼在這裏。”

  我朝他嘿嘿笑了兩聲,有些戒備喚了一句:“齊先生,您好,我在林安筎這裏借住一晚,吵到您了不好意思。”我正說完,四處看了一眼房間,心內在抓狂的想,林安筎這王八蛋呢,大事不好了,她金主回來了!她還不趕緊來侍奉!

  齊珉似乎根本不打算問林安筎去了哪裏,而是又朝我逼近了一小段距離,忽然彎下腰看向我臉色問:“喝酒了?”

  他離我很近,我心內警鈴大作,瞪着他尷尬笑了兩聲說:“哦,昨天喜歡的人結婚了,喝了點小酒。”

  齊珉聽了說:“女孩子少喝點酒。”

  我說:“謝謝。”

  他依舊靠近着我,似乎根本沒打算離開,目光忽然停在我光裸的後背上和臀部上,他伸出手幫我拉了拉少得可憐的布料,手指在我臀部上故意的觸碰。

  我臉一黑,這王八蛋又打算喫老孃豆腐,可因爲他是林安筎的金主,我並不能說甚麼,只能當做被他摸一下也少不了一塊肉的心,便繼續忍着,他手從我臀部移到我光裸的腰,問:“宴宴,你真漂亮。”

  我尷尬笑着說:“齊先生,我媽喊我回家呢,我先走了。”

  我轉身要走,他忽然一把攬住我的腰往他懷中一扣,我剛想給他這下流坯子一巴掌時,洗手間的門給推開了,林安筎站在門口說:“宴宴,齊珉回來了,你怎麼不喊我。”

  我肩膀一抖,立即將齊珉推開,退了幾步遠,看向門口站着的林安筎說:“我正想去喊你呢,可齊先生硬拉着我聊天。”

  齊珉看到門口的林安筎笑着說:“我正想問宴宴找你呢。”

  林安筎將洗手間門口給關上,身體扭得像條蛇一樣來到他面前,手圈住他頸脖開口說:“我還以爲你又想偷喫呢,宴宴可是我閨蜜,窩邊草可是帶毒的,你千萬別喫。”

  林安筎的話滿是另一層意思,齊珉何其精明,抱住林安筎說:“有你在,誰還有心思偷喫呢。”

  林安筎聽了,終於笑了出來,說:“這才差不多。”她停頓了一下,忽然朝我打了一個眼色,我收到後,立即明白過來了,趁齊珉沒有注意時,便快速的從臥室內偷溜了出來,跑到樓下後忽然又想到自己沒穿鞋子,跑了上去在玄關處快速拿上後,像做賊一樣狂奔着。

  這個齊珉是包養林安筎的金主,聽說家裏特有錢,反正林安筎一個三流大學畢業的女大學生,在我和季曉曼面前可以任意揮霍,甚至是揮金如土,沒少讓我和季曉曼這種奮鬥型的人眼饞,可眼饞歸眼饞,豪門的生活也不好過,畢竟林安筎上面還頂着個大老婆,時不時出來噁心一下她,別說多煩人了。

  而且這個齊珉也不是個甚麼好東西,聽林安筎說,就是一個稍微不注意,就會尋花問柳的主,反正我和他接觸過幾次,對女人倒是挺大方的,就是每次對我都不懷好意,我都怕了。

  剛到達樓下,林安筎一個電話打了過來,讓我去對面的咖啡廳等着,說是季曉曼那丫頭正在咖啡廳用早餐,我等紅綠燈跳了後,便快速進了林安筎所說的那件咖啡廳。

  季曉曼果然坐在那裏等了,她穿着一身優雅的職業裝,端着咖啡杯優雅的喝着,完全看不出昨天夜晚曾經宿醉過,她打量我幾眼,說:“你出來能不能梳妝打扮一下?別浪費你這天生麗質的好皮囊行嗎?”

  我將包往她面前一甩說:“你昨天夜晚就應該帶我去你家。”

  季曉曼見我一臉不悅,察覺出端倪問:“怎麼了?”

  我剛想說甚麼,可又說不出口,等林安筎氣勢洶洶下來後,我一陣哆嗦,立馬從椅子上站起來,舉起三根手指頭和林安筎發誓說:“我和你財主絕對沒有任何瓜葛,今天早上是他勾引我。”

  林安筎氣呼呼將包甩在桌上,白了我一眼說:“我知道,那王八蛋誰不知道是個花心大蘿蔔,你不勾引他,他還勾引你呢。”

  聽她這樣說,我就放下心來了。

  季曉曼似乎是聽出了甚麼,看向我問:“林安筎的男人又對你動手動腳了?”

  我點頭說:“對,林安筎昨天夜晚在洗手間裏面躺了一夜,我在她牀上躺了一夜,早上醒來,她男人回來了,齊珉把我當成林安筎了。”

  季曉曼忽然張大眼睛,求知慾望非常強問:“誤把你當林安筎給上了?”

  我直接一巴掌拍在季曉曼滿是污穢的腦袋上,我說:“滾,我醒來後,他在我面前換衣服,然後要對我動手動腳,還好林安筎出現的及時。”我捂着胸口說:“不然我晚節不保了。”

  林安筎說:“齊珉是甚麼樣的人我比你們更清楚,如果剛纔我不出來,周宴宴真會晚節不保。”

  季曉曼說:“你這樣防火防盜的,也不是事兒啊,大老婆三天兩頭來鬧事,你圖甚麼啊?圖錢嗎?自己賺多好啊。“

  林安筎白了季曉曼一眼說:“像你們這樣累死累活的,一個月工資還抵不過我一盒面霜,我憑甚麼讓自己這麼累啊,人爲甚麼就不能選擇相對輕鬆的方式讓自己活着呢?”

  我和林安筎還有季曉曼兩人小學六年級就認識了,一直從初中同班到大學畢業,是志同道合的死黨,可唯一不志同道合的是每個人的人生觀和價值觀,林安筎這輩子最大的事業,就是讓自己像只米蟲一樣活着,活着有錢用,死了,抱着錢去死。

  而女強人季曉曼則希望,自己有一天能夠成爲一名頂級的服裝設計師,當然,前提是她目前是某家公司的銷售經理。

  而我?我目前沒有理想,沒有愛人,在家啃老。

  用林安筎和季曉曼的話便是在家裏坐喫等死。

  幾人的價值觀不同,可相處起來卻空前和諧。

  我們三人坐在咖啡廳內東拉西扯,季曉曼接聽了一個電話要趕去公司上班,而林安筎要回去給金主齊珉做愛心午飯,剩我一個人,我嘆了一口氣,喝掉涼透的咖啡離開了這裏。

  到達家裏後我媽見我一臉鬱悶的模樣,也沒有問我昨天一夜去了哪裏,只是問我要不要喫點東西,此刻我心內非常貧瘠,除了用食物來填滿,還真沒有甚麼好辦法可想。

  我媽在廚房內大展拳腳給我準備喫的,我坐在餐桌上望着客廳正在放連續劇的電視機,正發着呆,忽然門外傳來門鈴聲,我看着我媽在廚房忙碌,只能自己起身去門口開門,將門拉開時,我看到門口站着的人,忽然全身僵硬。

  站在門口的趙毅穿着淡藍色牛仔襯衣,身穿卡其色長褲,臉上帶着溫暖笑意,他開口喚了我一句宴宴。

  這一句宴宴忽然讓我鼻子一酸,他經常這樣喊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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