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秦思業，你會後悔的
下午四點。
沈辭接到秦老爺子的電話。說是收到了禮物，讓她到老宅一趟。
沈辭正收集秦思業讓她做背調的幼兒園資料，想拒絕，可老人家又盛情邀請，沈辭掃了眼辦公桌上的檯曆，有一個月沒回老宅了。
她答應了老爺子，下午六點開車去了老宅，剛進莊園就看到了秦思業的車。
男人也看到了她，但當她不存在，闊步進別墅。
沈辭皺眉，告誡自己別惹他。
他今晚跟宋月約好燭光晚餐，中途被爺爺叫到老宅，心情可想而知。
沈辭下車前，打開化妝包給自己化個妝，她氣色不好，她跟秦思業事情不該讓老人家操心，她要面帶微笑。
秦思業見她塗了口紅，心情更不爽了。在他心裏，沈辭是在刻意討好老爺子。
呵，她也就這點能耐。但目光卻沒有移開。
沈辭不適合濃妝，她五官生得大氣又明媚，淡妝就完美呈現，濃妝，只會讓人想移開都移不開。
老爺子見沈辭來了，穿着沈辭送給他的禮物，一件花襯衣邁步下樓，“孫媳婦，爺爺很喜歡你送爺爺的禮物。”說着，老爺子有意看向進老宅一句不發，沉默宛如雕像的秦思業，“秦思業，你媳婦兒的眼光，是不是很好？”
秦思業淡漠掃了眼，未回答老爺子的話，而是問老爺子傭人，“幾時開餐？”
他似沒有一點耐性，來老宅用餐跟例行公事是的。
老爺子當即怒嗔，“你很餓麼？”
秦思業看他，“八點，爺爺別忘記約定。”
他能來，完全是因爲他要挾。
老爺子氣得想發飆，沈辭說了句，“爺爺，其他的衣服都試了麼？”
如果知道秦思業被叫來，沈辭就不來了。
秦思業朝她投來冰冷的目光，似在說矯情甚麼勁，輪不到她打圓場。又不是第一次在老爺子面前賣乖，圖甚麼呢？
沈辭沒回應，縱橫商界的老爺子豈會看不透兩人心思，嘆氣的同時吩咐傭人，“開餐，喫飽了讓他好去投胎。”
老爺子氣得不輕。
沈辭順了下他的背，扶着老爺子坐下。
秦思業邁步坐下，傭人遞上了溼毛巾，老爺子讓沈辭也坐。
沈辭坐在秦思業對面，飯間誰都沒說話。
沈辭安靜用餐，秦思業一樣，只是男人只吃了一兩口，就擦了嘴，還算禮貌道，“我喫飽了，您慢用。”
老爺子眼睛將他差點盯出個窟窿來，“秦思業，你膈應誰呢？”
秦思業坐的端正，面對爺爺的怒火，不冷不淡地回，“爺爺爲何這麼說？”他黑眸銳利，氣息逼人，“您讓我回來陪您用餐，我回來了，也用餐了，您還有甚麼不滿意地兒？”
如果不是沈辭在，老爺子真想抄起手裏的碗，給他砸去，就因爲沈辭在，老爺子多少顧忌點，因爲他很清楚，他今天要是讓秦思業不痛快，他就會在沈辭身上找回來。
“不滿意的多了，給你媳婦兒夾菜，會不會做丈夫的。”老爺子示範給沈辭夾了份排骨，心裏也知道，自己做甚麼都是無用，但讓他甚麼都不做，也不可能。
他希望他們能像以前那樣恩愛。
從沈辭到秦家起，他可是拿命護着的啊！
秦思業還是不爲所動，黑眸釋放銳利的光芒，落在埋頭喫飯的沈辭身上。沈辭不用抬頭，都清晰感受他凌遲的光芒。
“那爺爺得問下，我夾的菜，她敢喫麼？”他笑的嗜血，應他所言，秦思業給沈辭加了份薑片，他把一盤菜內的所有薑片全夾在她的碗裏。
老爺子怒了，“秦思業。”
“爺爺還是少操點心，多活幾年不好麼？還是您覺得，您已經沒幾年了，想盡快讓我們和好？”
啪嗒！
老爺子拍桌驚起，“混賬！”
秦思業一把握住老爺子的手，完全沒有一絲大不敬道，“爺爺，孫兒不孝，有意提醒，您還是要好好多活幾年，畢竟她也只有您一個護盾了。我還有事，先走了，不影響爺爺食慾。”
秦思業邁步離開。
老爺子氣得渾身發抖，“小業，你真的決定跟小辭這樣，一直下去麼？”他抓着胸口，“人心是會變的，莫要追悔莫及啊。”
秦思業沒有回答，邁出的步伐，也未有任何停歇，“爺爺，糊塗了吧，我們一直不都是這樣麼？”
老爺子，“那是因爲小辭還愛着你，她要是不愛了呢？小業，別做讓自己後悔的事，現在醒悟還來得及，你當真要把她推遠麼？”
秦思業腳步停了下來。
老爺子以爲他聽進去了，不料，男人側身過來道，“爺爺，我應該說過，此生我最後悔的事情，就是聽您的安排娶了她。您老眼昏花，我識人不清，不過，也能束縛她一輩子。離婚，不愛，由不得她，沒我的應許，這輩子她哪兒也去不了，只能待在我爲她親自打造牢籠裏贖罪。這是她欠宋月的，也是她最終的歸宿。我以她爲恥。”
秦思業邁步離開。
老爺子怒喝聲掀了房頂，“秦思業，你會後悔的。”
啪嗒！
沈辭以爲自己的眼淚，早在這三年間數不清的永不休止的羞辱中流盡了。
原來，她還是會掉淚的。
三年。
從他完全信任宋月說辭起，她就沒有了幸福，哪怕她心裏寄存着一絲，他能在信她，愛她，都是徒勞的。
他不再信她，也不會再愛她。
他們之間只有羞辱，只有折磨，直到她壽罄。他要她償還她在宋月身上施加的悲與痛。
“小辭，委屈你了，是爺爺教導無方，答應爺爺，不管小業後面還會怎麼對你，請別放棄他。他只是被迷惑了而已，早晚會看到宋月真面目，他會回來的。”
老爺子不捨的沈辭，她是沈辭家還沒中落時，他就看好的孫媳婦。
沈辭知道爺爺心思，努力逼回眸中淚水，換之前她可能會答應，現在，她只再撐半年，不管秦思業放不放手，她都會離開。
她不欠宋月，也不欠秦思業，她只欠自己。
“爺爺，甚麼都別說了，讓小辭自己處理吧。當初叔叔的車禍，糟蹋宋月的混混，不是我安排的，但叔叔死亡以及宋月被糟蹋，都是不爭的事實。爺爺，現在我只想一件事，小輝出來後，希望他永記今天的話。”
他不會後悔。
他以她爲恥。
秦思業，半年後，但願我的離開，不會讓你發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