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3章
許嫣桑面試的是一家跨國集團的醫藥公司。
原本心儀的職位是銷售主管,但hr以她三十歲沒有生育,且脫離職場兩年爲由,最終只給了銷售助理的職位。
底薪四千五再加提成,三個月不開單,捲鋪蓋走人。
許嫣桑想起兩年前辭職的時候,她是公司的頂樑柱,經理數次勸她不要戀愛腦,可她剛愎自用,飛蛾撲火一般衝進婚姻,迎接屬於她的歲月靜好。
哪知迎來的是世間疾苦。
而現在,想重回職場,卻被社會教做人。
這就是結婚的代價。
許嫣桑苦澀笑笑,在入職材料上簽名。
她相信自己,絕不會止步於此。
明天才正式上班,辦完手續,許嫣桑便離開了公司。
她按照傅臻謄給的地址找過去,敲了敲門。
門很快就被打開,傅臻謄站在裏面,臉上沒甚麼表情,客氣道,“回來了。”
許嫣桑也客氣笑笑,“嗯,我買了點喫的,你沒喫的話,要不一起喫點?”
傅臻謄微微一頓,許嫣桑以爲他要拒絕,沒想到他卻答應了,“好,我去拿碗。”
他還順手拿了瓶果酒。
飯桌上,許嫣桑敬他一杯,“今天在民政局,謝謝你爲我解圍。”
傅臻謄握着酒杯淡笑,不以爲意,沉聲開口,“就當我見義勇爲吧,我們好歹是合作伙伴。”
說起這個,許嫣桑有些不好意思的道,“房間我按照市場價給你租金,頭兩個月先欠着點,等我發了工資一塊還你。”
傅臻謄點點頭。
喫過飯,傅臻謄問,“時間還早,要不一起去逛逛?家裏多了個人,有不少需要添置的,費用我們AA。”
許嫣桑只好起身,“好啊。”
兩人都沒車,只能步行,幸好商場離得不遠,十多分鐘就到了。
兩人推着購物車進去,逛到家居區的時候,傅臻謄突然停下了腳步。
許嫣桑順着他的目光看過去,身體不由得僵了僵。
冤家路窄。
對面幾步遠的地方,秦思思正挽着周牧川的胳膊,恩愛的靠在他肩膀上。
旁邊站着周牧川的妹妹,周若棠。
秦思思有些驚訝的看過來,“嫣桑姐,好巧,你也是來採購同居用品的嗎?”
周牧川的臉色頓時就黑了下去。
一旁的周若棠雙手環胸,冷笑一聲,“許嫣桑,你臉皮要不要這麼厚,剛離婚就無縫銜接,周家的臉都被你丟盡了!”
這個話一出,周圍不少人頓時就打量起許嫣桑來。
這姑娘長這麼好看,玩的這麼花呢?
許嫣桑下意識捏緊了手裏的四件套。
她和周若棠的關係一向不好,嫁進周家那兩年,周若棠仗着出身處處欺負她,甚至還有一次把滾燙的梨水潑到她身上,像這樣大庭廣衆之下作賤她的場景,更是不計其數。
以前她爲了周牧川,能忍的都忍了。
可忍氣吞聲卻沒有換來皆大歡喜。
她心裏像堵着棉花,有種窒息感,看着周若棠說,聲音很輕,
“我剛離婚就無縫銜接,你哥不也是嗎?我跟我的丈夫是合法婚姻關係,你哥和秦思思卻還沒結婚呢,誰又比誰高貴呢?”
周牧川聽到這話,臉色頓時陰沉下來,壓着怒火道,“許嫣桑,你陰陽怪氣的想幹甚麼?我跟思思是真心相愛的,輪不到你發表意見!搞清楚你的身份!”
周若棠也冷笑着道,“就是,也不看看自己甚麼身份!一對姦夫Y婦,還說甚麼合法婚姻關係,你跟思思姐有可比性嗎?水性楊花還好意思給自己臉上貼金!”
彷彿胸口捱了重重的一拳,許嫣桑只覺得悶悶的疼。
身份?周牧川跟秦思思勾搭到一塊的時候,她的身份是周家明媒正娶的兒媳婦,是他名正言順的太太!
明明放手的是她,成人之美的是她,到最後被罵身份不配的也是她。
她看着周牧川,眼中星星點點沉寂,聲音放的很輕,“其實你大可以放心,我比任何人都想跟你們橋歸橋,路歸路。”
她說這話的時候,臉上的表情呈現灰敗模樣,彷彿一朵花開的正豔之時被冰霜狠狠降打,一夕之間失去了所有活力。
周牧川心裏莫名閃過一抹異樣,忍不住想起了兩年前婚禮那天,她那般嬌豔的對着他笑,說“餘生請多指教”。
秦思思突然輕輕搖晃了一下他的手,小聲道,“牧川,要不還是算了吧,嫣桑姐應該沒有惡意的......”
周牧川頓時回神,當初娶許嫣桑只是權宜之計,他愛的人是思思。
他不耐煩的看着許嫣桑,“你最好是這樣!”
他拉着秦思思扭頭就走,周若棠眼中閃過一抹不甘,突然狠狠朝着許嫣桑撞了過來!
許嫣桑完全沒有防備,就在她以爲要摔的時候,身旁突然伸過來一隻手,撈住她的腰把她往旁邊一帶。
周若棠用了全身的力氣,沒想到許嫣桑躲開了,她收不住衝勢,直接摔倒在了貨架上。
“嘩啦!”
貨架上的東西掉了一地。
圍觀的人頓時更多了。
周若棠出了大丑,怒不可遏的道,“許嫣桑,你故意的是不是!”
工作人員趕過來,看到一地狼藉驚呆了,“這是怎麼回事?”
周若棠指着許嫣桑,沒好氣的道,“你們找她算賬!都是她乾的!”
工作人員遲疑的看向許嫣桑,“這位小姐,損壞超市這麼多東西,是要賠償的......”
所有人都看着她,卻沒有一個人爲她說話,包括親眼看到周若棠動手的周牧川和秦思思。
許嫣桑站在這些人的目光裏,心中升出一股濃濃的孤獨和無助感。
她開口解釋,“不是我......”
只是,孤立無援,這解釋終究有些蒼白。
身後突然貼上來一隻手,輕輕摟住了她的腰,像是要給她力量一般,高大的身影,堅定的站在了她的身旁。
“我作證,我的妻子沒碰那些貨架,是這位周小姐突然撞過來,貨架也是她撞倒的。”
周若棠頓時瞪眼,“你胡說八道!我看你們根本就是一夥的,爲了給這賤人脫罪,你故意誣陷我!”
傅臻謄臉上沒甚麼表情,黑眸沉着的看着工作人員,“你們可以查看監控,如果有爭議,也可以報警,但我的妻子不會承認子虛烏有的罪名。”
他的聲音沉穩有力,像是定心丸,讓許嫣桑一顆心慢慢安定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