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京市大劇院。
高大的男人,裹着戶外深冬裏的寒意,站在黑暗中,眸光晦暗不明的望向舞臺上,奪目耀眼、獨一無二的黑天鵝。
黑天鵝靈動又魅惑。
肢體舒展之間,彷彿有攝人心魂的魔力。
讓人抑制不住的,生出想要將她喫幹抹淨,生吞入腹的衝動。
演出快結束時。
男人收回視線,沉着臉,轉身大步流星的朝着後臺走去。
*
演出到了尾聲。
許留夏的腰就有些隱隱作痛。
強忍着疼痛堅持到最後。
許留夏完美謝幕,在熱烈的掌聲中,依依不捨的,最後看了一眼舞臺和觀衆,回了後臺。
“疼嗎?疼的話我就取消觀衆合影,你去休息室休息,等劇團的演出全部結束了,我去叫你。”趙姐小心觀察着許留夏的狀態。
許留夏擺擺手,示意自己沒事。
她聽說了,好幾個和要合影的觀衆,都是從很遠的地方來的。
怎麼好辜負她們?
合影結束後。
趙姐叮囑了許留夏兩句,匆匆忙忙回了前面,去盯接下去的演出。
後臺一下就空了。
許留夏環顧四周。
她有記憶時,就已經在學芭蕾了。
因爲不會說話,院長媽媽很擔心她未來的生計,察覺到她有舞蹈天賦之後,就從牙縫裏擠出錢來培養她成爲芭蕾舞演員。
現在忽然就不能繼續了。
沒不捨那是假的。
卸了妝,她扶着隱隱作疼的腰,有些疲憊的走向首席舞者單獨的休息室。
推開休息室的門進去,眼前一片漆黑,她正要開燈。
手腕就被等候多時的人握住拖了進去。
門隨後關上,咔噠一聲反鎖。
許留夏只短暫一瞬驚慌。
熟悉的氣息而後將她包裹。
是陸衍沉。
他怎麼會來這裏?
沒等許留夏想明白。
帶着懲罰意味的吻,急風驟雨一般落下。
許留夏下意識想推開他。
可陸衍沉身形高大,又帶着怒氣,對許留夏形成了絕對的壓制。
她情急之下。
張口就咬。
脣齒間都嚐到血腥味了,依舊沒甚麼用。
許珍妮不知道的是。
她自以爲是的判斷,錯得一塌糊塗。
陸衍沉和許留夏,新婚不久後,就在謝家二老的安排下,成了真夫妻。
陸衍沉一邊恨她、厭惡她,又剋制不住的沉迷於她。
幾年相互瞭解下來,對彼此早已無比熟悉。
在哪裏撩撥,怎樣取悅。
都爛熟於心,有了肌肉記憶。
漆黑一片中,許留夏的思緒很快陷入混亂。
恍惚間。
她肩上喫痛,陸衍沉咬了她一口。
許留夏能感受到,陸衍沉非常不高興。
她因此更加厭煩。
這個人的脾氣,還是一如既往的難搞。
他不是一直都想離婚的嗎?
書房裏的那份離婚協議,從新婚時他就已經簽好字了。
現在他將得償所願,可以和他的心尖尖、白月光正大光明在一起了!
他生的又是甚麼氣?發的又是哪門子邪火?
就因爲離婚是她提出來的?
劇院後臺人來人往。
許留夏甚至聽到某個相熟的副導演火急火燎的從她門外路過。
這要是被人撞見了,她就要成爲,芭蕾舞圈裏一顆海內外聞名的大瓜了!
光是想想。
許留夏都覺得社死。
她先死咬着脣,又捂住嘴,一點聲音都不敢發出來。
沒曾想。
狗男人見狀,竟然越是發起狠來。
也是。
他厭惡她是個啞巴。
所以辦事的時候,他總惡劣無比的,以聽到她出聲爲樂!
......
白熾燈十分晃眼。
陸衍沉饜足的坐在沙發上,姿態慵懶。
但衣衫整齊,依舊衣冠楚楚。
許留夏昂貴的芭蕾舞裙,卻碎得七零八落。
她在浴室衝了澡,套了件寬大的訓練服出去,陸衍沉冷着臉看向她。
“你要離婚?”
陸衍沉直奔主題。
語氣聽不出甚麼喜怒來。
許留夏抬眼。
男人依舊有她最愛的容貌,可他現在終日西裝革履、矜貴肅S,早就沒了她最初愛的少年模樣。
許留夏看向他的眼裏,沒了閃閃發光的愛慕。
她毫不猶豫,平靜又堅定的點頭。
陸衍沉勾起脣角,嗤笑一聲,好整以暇的問:“因爲珍妮?”
也不曉得怎麼的。
許留夏真的鬧起來了,陸衍沉內心深處,隱隱是高興的。
誰知......
許留夏頂着那張素淨漂亮的臉,認真的搖了搖頭。
依舊用那種平靜又堅定的眼神看着他,打起手語。
“不,我只是不愛你了,所以要離婚。”
許留夏言簡意賅。
半點想多餘糾纏的意思都沒有。
陸衍沉看着她手語的動作,內心隱約的那點高興,頃刻之間蕩然無存。
思緒有一瞬的空白。
隨後腦海中浮現出,許多年前的那個雨夜。
那個女人將他推倒在泥濘中。
衝他憤恨的比劃。
“對!不愛你了!所以別再叫我媽媽,你和你爸一樣讓我覺得噁心!!滾!!滾得遠遠的!我不想再見到你!”
陸衍沉所有的情緒。
在頃刻之間消失殆盡。
他站起身來。
漠然的看着許留夏,語氣冷得刺骨:“好,這段婚姻,本來就是你從珍妮那搶來的,現在的確該物歸原主了。”
“恭喜。”許留夏滿臉誠摯的祝福。
陸衍沉微怔。
完全沒料到,自己這番話,換來的是許留夏這樣的回應。
這讓他陡然想起來。
當初珍妮跪在許留夏跟前,求她不要搶走自己時。
許留夏拿出口紅,當着兩家的長輩,在牆上寫了大大的一行字:“他是我的,只能是我的!”
現在......
恭喜?
陸衍沉黑眸幽深,看着許留夏,又迅速的壓下了莫名升起的怒火。
原本這段婚姻早該結束了。
只因爲一年前的那場暗S,許留夏爲了救他受了重傷,這件事才這樣拖了下來。
既然她現在主動提了離婚。
也算爲他省事兒了。
他沒有生氣的道理和理由。
“明天上午我的律師會聯絡你籤離婚協議。”
許留夏輕輕點頭。
意外的,沒覺得傷心,也沒有不捨。
“正好,明晚家宴,可以向長輩宣佈我們離婚的消息。”許留夏打着手語。
陸衍沉收回在許留夏身上的視線。
想得倒是真周道。
儼然一副真的要徹底和他劃清界限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