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白崇和範文正聞言同時沉默了。
雍關守軍不過十五萬人,其他地區的兵力無法抽調,還得防着其他國家的背刺。
只能靠這十五萬人對抗匈奴兵強馬壯的三十萬大軍。
糧草自重更是無從談起,爲了賑濟江東,國庫幾乎已經空了。
總而言之,一句話,打不起,耗不過。
兩人面面相覷,白崇、範文正更是不住地嘆息,“大皇子太年輕,還是太氣盛。”
“不氣盛,還能叫年輕人嗎?”
這時,蕭衍走進了御書房,“兒臣參見父皇,父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快別萬歲了,就因爲你小子都快亡國了!
慶帝看到他氣都不打一處來,甚至覺得從前蕭衍那膽小懦弱的性格似乎也不錯,總比一劍把大慶推進火坑要好。
“來來來,你們兩位好好跟他說說,氣盛的後果是甚麼!”
慶帝氣地跳腳。
“大皇子,雍關雖然是大慶的天險,但兵力不足,也無法補充,只有堪堪十五萬,武器裝備甚至糧草都比不過匈奴。”
白崇一本正經地說道。
“哦,明白了,大慶有兵,有地利。”蕭衍摸了摸下巴。
就聽到個有兵,有地利,劣勢一點沒聽到?
白崇差點被蕭衍的話氣笑了。
“殿下,匈奴人兵強馬壯,一旦戰事起,雍關的後勤只能支撐半月......”範文正接過話茬。
“妙哉,大慶竟然還有餘糧。”蕭衍又道。
一句話讓範文正無言以對,這要是他自己的兒子,少說一頓毒打。
只能撐半個月的糧草,你管這個叫有餘糧?
慶帝忍不了了,“蕭衍!你到底明不明白,S了匈奴的使者對大慶而言,意味着甚麼?!”
“父皇,兒臣明白。”蕭衍笑道,“咱們大慶,有兵,有糧,有天險,優勢在我,匈奴必敗!”
噗!
三個老傢伙聽到這話,差點同時吐血三升,優勢?哪裏有優勢?
他們看到的盡是劣勢!
蕭衍根本甚麼都不懂,請戰去戰場送人頭嗎?!
白崇更是被氣地七竅生煙,年輕的時候,他可是有人屠之名,論起打仗,十個蕭衍也不是他的對手!
“殿下是在懷疑老夫的判斷?”
“白老將軍,並非如此,只是你們都忽略了一個重要因素,那便是本皇子,本皇子這裏有退敵妙計。不出半月,匈奴必敗無疑。”
蕭衍言之鑿鑿。
“殿下可知驕兵必敗?”白崇氣笑了。
慶帝和範文正也扶額苦嘆,白崇號稱人屠,即便天時地利人和皆在,他都沒把握在半月之內擊退戎族,蕭衍連戰場都沒上過,他的底氣在哪?
“衍兒,甚麼退敵妙計,速速說來,讓範相和白老將軍評判一番。”
慶帝有些破罐子破摔了。
白崇、範文正二人也是苦笑,他們絞盡腦汁都無法想出有效的退敵之策,蕭衍能行嗎?
“來人,把本皇子準備的祕密武器抬上來!”
蕭衍對着門外一揮手,緊接着便有幾個小太監抬着一個碩大的木桶走進了御書房,那木桶足有半人高,上面還蓋着蓋子。
“這就是妙計?”
慶帝三人圍着那木桶左三圈,右三圈,仔仔細細看了半天,也沒看出個所以然來。
“殿下,這裏面到底是甚麼東西?”白崇好奇地問道。
“老將軍,你把蓋子掀開不就知道了。”
蕭衍壞壞一笑。
白崇掀開蓋子,一陣熱浪撲面而來,差點將他燙傷,同時,一股腥臭刺鼻的氣味從木桶中騰昇,頃刻間充斥整個御書房。
“這......這是甚麼東西?”
“好像......好像是......大糞吧!”範文正捂着鼻子,揮舞着長袍散味。
“不錯,就是大糞。”蕭衍命人將蓋子蓋上,“父皇,這就是兒臣的祕密武器,用上它,不出半月匈奴必敗!”
“靠......靠大糞打仗?就能打敗匈奴?!”
白崇、範文正見到這東西,腦仁生疼。
一桶大糞就能半月之內擊敗匈奴,不可能,絕對不可能!
匈奴何其殘暴,怎麼會懼怕大糞這種東西!
但凡讀過基本兵書,不,但凡有腦子,就不會有這等異想天開的想法。
戰場那可是搏命的地方,死都不怕了,會怕大糞?
慶帝捂着臉,這輩子的臉都被這逆子丟盡了,“你個*障,平日裏讓你多讀書你不聽,大糞能用來打仗?你當匈奴是甚麼?”
“父皇,其實範相說得不錯,這確實是糞汁,確切來說是煮沸的糞汁。”
有甚麼區別嗎?
煮沸的糞汁,那也是糞汁啊!
蕭衍見狀繼續解釋道:“糞汁乃是腌臢之物,用高溫煮沸之後,便會變得滾燙無比。方纔若不是白老將軍矯健,光是熱氣就能將他臉部燙傷。”
“雍關城易守難攻,匈奴不善攻城,等他們攻城的時候,便可以將這煮沸的糞汁從城頭澆下,燙傷敵人。”
就這?!
白崇差點沒忍住笑出聲來,“何須如此麻煩,用沸水豈不是一個效果?何必多此一舉?”
再者說燙傷了又能如何?
戰場上被燙傷的情況不計其數,甚麼刀傷、箭傷,哪一個不比燙傷有用?
“若是普通的燙傷,確實用沸水就可以。但在糞汁中加入油,再煮沸,糞汁的溫度會再次提高。接觸到人 體的瞬間,便會將皮膚燙傷,而燙傷只是開始......”
蕭衍頓了頓,“糞水乃是人排泄出來的腌臢之物,人 體的髒東西幾乎全在裏面,等匈奴被燙傷,這些髒東西便會順着被燙傷的皮膚進入人的身體裏,到時候全身傷口潰爛,染上惡疾,傳染性極強!”
糞水裏面的細菌不勝枚舉,就等於古代版的生化武器!
古代醫療水平底下,如匈奴這般異族更是如此,毫不客氣地說,生孩子基本都全靠運氣。
一旦沾染上糞水中的細菌,只有等死的份兒!
“荒唐!天大的荒唐!”白崇的耐心耗盡了,“殿下簡直胡言亂語,只聽過糞汁淹死人的,哪裏聽過糞水毒死人的?”
別說白崇不相信,範文正和慶帝也同樣不相信。糞汁有毒,他們倒是第一次聽說。
“其實要證明這煮沸的糞汁有沒有毒,很簡單,找個死囚一試便知。”
事到如今,也只能死馬當活馬醫,慶帝當即吩咐人去辦。
不多一會兒,便有幾個侍衛將一個被澆了糞汁的死囚帶到了三人面前,在見到那死囚的瞬間,慶帝三人呆立當場,全都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