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第5章
陸宴景看向安晴:“晴晴,你說呢?”
安晴愣了一下,似乎沒想到陸宴景會直接問她。
她知道陸宴景曾經深愛過季淺,於是走到陸宴景身邊:“她也不是故意的,不如就小懲大誡一下?”
她說完心都提起來了,下意識瞄了陸宴景一眼,卻聽見他一聲輕笑:“好,聽你的。”
他目光一掃季淺:“你說怎麼罰她?”
安晴猶豫着,似乎想不出好辦法。
旁邊陸湘琳幫腔道:“不如這樣,讓她自扇兩個耳光我們就放她一馬。”
安晴斜睨着陸宴景,道:“這樣不好吧,宴景畢竟和季小姐有過一段過往,他能捨得嗎?”
聞言陸宴景被逗笑了,他伸手攬過安晴的腰,譏諷道:“你也說了那是過往,現在她只有一個身份,就是我的S父仇人,對仇人有甚麼不捨得?”
安晴不相信:“那你還讓她當你祕書?”
聞言陸宴景嗤笑一聲,側眸靠近安晴:“一個酒桌上拉攏生意的玩物,也值得你喫醋?”
後面一句話幾乎是貼在安晴耳邊說的,曖昧至極。
安晴笑道:“真的?”
陸宴景:“不然呢?”
安晴看向季淺:“季小姐害陸伯父慘死,讓她自扇兩個耳光也不過分。”
季淺沒動,陸宴景冷漠道:“晴晴的話你沒聽到?”
季淺聞言,掃了安晴一眼,又看向陸宴景,定定道:“陸總,倘若有一天真相大白,你對真正的兇手也不會手軟對嗎?”
聞言安晴下意識偷看了陸宴景的臉色。
只見陸宴景上前,居高臨下睨着季淺:“你還想誣陷晴晴?”
“先不說事發時晴晴人在國外,你倒是說說她害我爸對她有甚麼好處,難道你爸貪污的錢能給她嗎!”
季淺道:“對!我爸把錢都給她了,因爲她是......”
季淺話沒說完,就被陸宴景狠狠掐住脖子,力度之大,讓季淺沒站穩,後背撞在牆上。
陸宴景冷聲道:“你拿我當傻子?當初你爸東窗事發逃跑時,只帶了你一個人,你纔是他的掌上明珠。”
季淺說不出話,因爲她沒有任何證據,雖然她知道全部的真相。
淚水模糊眼睛,讓她看不真切眼前的情況,可她還是看到安晴在陸宴景背後得意的笑。
陸宴景說錯了,父親的掌上明珠不是她,而是安晴。
安晴纔是被父親保護的最好的女兒。
季淺啞聲道:“我不欠安晴的,我沒有錯。”
陸宴景道:“自扇兩個耳光而已,你也覺得委屈?
當初我父親被冤死,我們一家人被討薪的工人圍堵毆打,我媽差點被侮辱,湘琳額頭上現在還有道疤,你說我們委不委屈?”
季淺渾身顫抖,感受到陸湘琳和陸母怨恨的目光盯着她,恨不得能在她身上戳出幾個窟窿。
可是,這不是她的錯!
她當初也去阻止過,只是他不知道!
季淺想解釋,可陸宴景卻捂住她的嘴,陰鷙道:“有時候真想把你這張巧言善辯的嘴縫上,免得你血口噴人。”
說完他眼角餘光瞥了眼身後,道:“你還想讓她們陪你站多久?”
“兩個耳光而已,你多受一點,你家人就好過一點,你說對不對?”
季淺抬眸,陸宴景放開她。
她勉強站穩,被淚水模糊的眸子掃過衆人。
大家都在等着她自扇耳光,彷彿在看十惡不赦的罪人被制裁。
季淺把每個人的表情都收在眼中,每個都怨毒的恨不得化成惡鬼撲上來啃掉她的肉。
陸宴景有一句話說的對,此恨無絕期,她多受一點,她的家人就能好過一點。
只有在她身上發泄了怨氣,她們纔不會去爲難她的家人。
跪在地上搖尾乞憐她都做過了,兩個耳光又算甚麼呢?
想到這裏,季淺毫不猶豫的抬手,啪啪兩下左右扇了自己兩個耳光。
聲音乾脆至極,聽的陸宴景心頭一顫。
陸湘琳卻覺得不夠,上前用尖頭高跟鞋踢在季淺膝彎。
季淺喫痛,悶哼一聲跪倒在地,西裝裙蹭到她被燙傷的小腹,痛的她向前撲倒,差點暈厥過去。
陸宴景掐緊手心,眸光不善的看向陸湘琳,可看到她額角那道蓋不住的疤,又硬生生把到嘴邊的話嚥下去。
陸湘琳不解氣的扶住陸母的手臂:“遇見她可真晦氣,媽,我們走吧。”
陸母看死人似的目光從季淺身上掃過,抬步離開。
安晴抬眸看陸宴景的態度,陸宴景沒看季淺一眼,伸手攬住安晴的腰,精貴的皮鞋從季淺面前走過。
又停下。
陸宴景的聲音從頭頂傳來:“這樣的日子往後多的是,受得住就受着,受不住就去死,反正你們季家能還債的也不止你一個人。”
兩人的腳步聲走遠,走廊裏偶爾會有路人經過,被她的狼狽吸引目光,然後又冷漠的走開。
季淺跪在地上,手下意識的摸向小腹,那裏被燙的撕心裂肺的痛。
她勉強站起來,被咬破的脣血從脣角溢出,臉上腫脹麻木,可她唯獨感覺不到痛。
每走一步都會蹭到燙傷,疼的人頭皮發麻,可她還是走到走廊窗口前,往下看。
樓下,陸宴景彷彿感應到季淺的目光,他攬着安晴的腰抬頭看。
季淺表情漠然的站在窗口上,黑色的捲髮垂在身前,襯得她的小臉蒼白。
樓下的人在她,她也在看樓下的人。
安晴垂眸,感受到攬在自己腰上的手收緊,她佯裝不安道:“宴景,她是不是想跳樓?要不你還是上去看看吧,畢竟你們曾經的感情是真的啊。”
安晴的一句話把陸宴景拉回現實,他收回目光,親自幫安晴拉開副駕駛車門:“上車吧。”
陸宴景護着安晴頭頂,細心的安排她上車。
季淺眸光微轉,看着陸宴景的車走遠。
受不了就去死......
他心裏一定很想讓她死吧?
她每天在他面前晃盪,死乞白賴的活着,纔會讓他這麼噁心。
季淺垂眸,雙手搭上窗臺,將窗戶推開,冷風從外面灌進來,卻遠不及她的心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