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2章
“有何不可?”
盛如歡淡聲開口:“既然將軍要迎娶這位宋姑娘過門,那本宮索性將正妻的位置也讓給她好了,否則也太委屈您的心上人。”鄭光耀神色驚怒,滿臉不敢置信,他身旁的鄭老夫人和那宋清兒更是呆若木雞。
“公主,這些許小事,何至於鬧成這樣呢?”
鄭氏趕忙打圓場:“她嫁過來也不過是妾,要伺候公主的,只當是個奴婢就是......”
宋清兒聽見這話,臉色不善,像是受到了甚麼侮辱:“甚麼妾不妾的,都是些封建思想。我本來也不圖名分,但是你們別用這種小三言論來侮辱我!”
盛如歡笑了笑:“不管是甚麼,駙馬既然違背了承諾,那本宮成全你不好嗎?”
“駙馬要迎娶新人,可以,回你們的侯府去娶,本公主就不送了。”
說完,轉身離開。
三人到了門口都還不曾回神。
“她怎麼敢這樣對你!”
鄭氏氣得胸口起起伏伏,破口大罵:“你現在可是朝廷的功臣!她一個已經失寵的公主,又不是聖上的嫡親妹妹,說不定聖上還將她當成眼中釘,在我們面前猖狂些甚麼......”
鄭光耀被如此落面子,心中自是不悅。
他如今可是立了戰功回來,便是聖上對他也是一番嘉獎賞賜,前程不可估量。
“母親說的對,她就算是公主,也理應以夫君爲天。我用軍功來求娶心上人,根本就不需要徵求她的同意。”
“她如此肆意妄爲,聖上定不會同意!”
宋清兒站在原地,也有些不服氣。
歷史上的鄭光耀乃是威名赫赫的武將,而盛如歡這個長公主幾乎沒甚麼存在感,完全就是個只能依附男人的菟絲花。
在她面前得意甚麼!
看見鄭光耀臉色鐵青,她忙安慰道:“光耀哥,你別在意,她只不過是用這種手段拿捏你,覺得這樣你便會服軟罷了。”
“老夫人說的對,公主有甚麼了不起,不過就是個無所事事的內宅女子,我相信你總有一天會成爲赫赫有名的大將軍。”
“實在不行,我給她道個歉就是,大不了我也不入府了,省得你爲難。”
鄭光耀看見她這麼爲自己着想,更加覺得盛如歡是在無理取鬧。
若非她是公主,哪裏比得上清兒,這樣得體大度的女孩子她都容不下,不是妒婦是甚麼?
“不,這是我與她的事,不用牽連到你。”
他自信道:“你放心,那和離書做不得數,公主和離,無論如何是要經禮部的手的,她這樣胡鬧,聖上不會縱容她。”
“我這就入宮面聖,絕不會由着她這樣胡作非爲。”
鄭光耀先將母親和宋清兒送回了寧陽伯府,騎馬直奔皇宮。
......
而公主府上,琴音小心翼翼給她沏了杯茶:“公主可算是有些從前的樣子了,那鄭家人實在太過分!不過......聖上能同意您跟他和離嗎?”
盛如歡眸光未動,語氣淡淡:“不會。”
琴音一楞,“既然不會,公主爲何還要寫和離書......”
盛如歡抬眼看她:“總要讓他們知道,我並不是逆來順受的軟包子。”
“可是不能和離,咱們就要這樣忍氣吞聲嗎?”
琴音紅着眼,憤憤不平。
“這三年,您替駙馬侍奉長輩,打理中饋,貼補着伯府那麼多人,他一句有了心上人便要納妾,還要您替他們養孩子,哪有那麼好的事情!”
“偏聖上又不是您的嫡親哥哥,不能爲您做主。要是先皇還在就好了,他那麼疼您,絕不會任由您被這麼欺辱......”
“琴音,慎言!”
盛如歡語氣一肅。
想起父皇,她沉默半晌,最後還是紅了眼眶。
父皇當初到底是看錯了人......
她喃喃道:“便是今日不能和離,早晚也有這一天,走一步看一步吧。”
......
宮裏。
聽聞盛如歡竟然因爲駙馬納妾便說要和離,今上盛明承皺緊了眉。
他與盛如歡並非一母同胞,對這個妹妹倒也沒甚麼偏愛。
何況盛如歡幼時體弱,很長一段時間都在南邊氣候宜人的地方養着,他見她都很少,幾乎沒甚麼骨肉親情,自然不會由着她性子來。
“朕明白了,明珠性子驕縱,鄭將軍多體諒吧。”
他叫來身旁太監:“擬旨,讓明珠收回休書。”
鄭光耀聽見聖上這麼說,終於鬆了口氣:“那陛下,臣納妾之事......陛下能否恩准?”
盛明承思索一瞬,男兒納妾,原本也不算甚麼大事。
而且鄭光耀還是功臣,眼下朝中本就沒甚麼年輕將領,好不容易能有個不錯的,寬容些也無妨。
“朕準了。”
鄭光耀總算鬆了口氣,跪下叩謝天恩。
不過兩個時辰,皇帝身邊的太監李德前往公主府傳旨。
李德出了御書房,恰好遇上了平陽公主盛明悅。
“李公公這是要去傳旨?”盛明悅試探看向他:“是出了甚麼事?”
李德沒覺出異常,恭敬道:“陛下讓奴才去長公主府傳旨,駙馬要納妾......”
“納妾?”
盛明悅聽完,眼中閃過一道暗光。
她是聽說了些風聲特意跑來的,沒想到竟是真的。
盛明悅目送李德離開,脣角閃過一絲譏誚,轉身走了出去。
“這下子有好戲看了!”
......
李德到了公主府,傳旨時話說得客氣,皇帝的意思,卻一點不客氣。
“聖上已然敲打過駙馬,但和離之事實在有損皇家體面,何況鄭將軍爲朝廷立了大功,只是想納個妾,也不算大事,還望公主體恤見諒,收回那份和離書,與駙馬相敬如賓。”
盛如歡眸子涼了涼。
她雖猜得到皇帝不會同意,但看見上面那些冰冷無情的斥責,她還是覺得心冷。
天家哪有親情在?爲了籠絡臣子,皇帝真是一點不顧她這個妹妹了。
不過也在情理之中。
他們並非一母同胞,再加上哥哥從前本就得父皇寵愛,若不是因爲在戰場上腿傷,那九五之尊的位置本該屬於她哥哥,皇帝自然忌憚他。
由此,他對她也從來算不得親近。
最後那句話也不過是在提醒她,她若是不乖順服從,便會讓她遠在邊關的哥哥受苦!
盛如歡悽然一笑。
父皇從前的擔心,的確不無道理。
皇兄薄情寡義,做皇帝還不錯,對手足同胞,卻不會有半分情誼,所以他纔想挑一個好駙馬照顧她。
可父皇大概沒想到,他挑中的駙馬,也不是甚麼好駙馬。
“好,煩公公回去知會皇兄,本宮明白了。”
李德見她答應得這樣痛快,總算鬆了口氣:“那老奴派人幫公主將駙馬一家接回來?”
“不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