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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噩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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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不臣聞言冷笑,手上微微一用力,就把溫軟抵到牆邊。

垂頭看着溫軟慌亂的眼,霍不臣抬手替她理了理耳邊的碎髮:“我很好奇,你在霍齊雲面前那麼慫,怎麼又有膽子在我面前這樣跟我說話的?”

“難不成,是我看着比霍齊雲和善些?”

“嗯!?”

霍不臣語氣森冷,說到最後,捏着溫軟的手一用力,溫軟沒忍住倒吸了一口涼氣。

好疼!

“我……我不是那個意思。”溫軟聲音軟了下去。

確實,現在霍家任何一個人的怒火,都不是她能承受的。

尤其是霍不臣這樣一個瘋子。

她仰頭看着霍不臣,正思考着怎麼才能安全從霍不臣那兒離開的時候,霍不臣放在牀頭的手機驟然響起。

霍不臣回頭掃了一眼。

溫軟乘着空檔連忙逃走,打開門出去的時候,門口的兩名保鏢都愣了一下。

但還沒來得及說話,溫軟就踩着高跟鞋快步離開,跟後面有甚麼東西在追她似的。

屋裏。

霍不臣看了一眼溫軟逃走的方向,輕挑一下眉梢,臉上又恢復了一貫的清冷。

他走過去拿起響個不停的電話接起來,就聽到電話那頭傳來一陣略顯刺耳的噪音。

然後就是一個女人能把人骨頭都酥碎的聲音。

“三爺是不是過分了,聽說回了京城,也不來看看人家。”

霍不臣冷笑:“少廢話,有事說。”

“三爺還是那麼兇,看來是不需要人家告訴你之前那件事情的調查結果了?”

霍不臣聞言出聲:“你最好真的查到。”

說罷,啪的一聲掛斷電話,明明對方聲音裏的魅惑顯而易見,偏霍不臣聽着,眉毛都沒動一下。

掛斷電話,霍不臣轉身出門。

……

溫軟從醫院出來,一路小跑到自己車上,才捂着胸口平復自己的呼吸。

霍不臣。

粘上還真是難甩開。

溫軟忽然有種自己小命不久的感覺,她捂着胸口想了會兒,也沒有想到甚麼解決辦法。

呼吸剛順,手機便震動起來。

溫軟接起來,電話那頭立刻就傳來一道低沉的男聲:“溫小姐,你現在方便過來一趟嗎?”

打電話的是溫母的主治醫生,溫軟一聽,心臟驀然就揪起來。

“是我媽媽又出甚麼事情了嗎?”

“我馬上過來。”掛斷電話,溫軟加足了馬力往母親住的療養院去。

到達母親住的房間時,溫軟才發現今天意外的安靜。

從前每次來,隔着老遠溫軟都能夠聽到母親亂吼亂叫的聲音,大多數時候,她總是胡言亂語。

她推門進去看了一眼,就看到林柳正安靜地躺在牀上,蒼白而沒有血色的臉安靜又美麗。

恍惚間,溫軟有種夢迴八年前的感覺。

“來了?”

身後忽然響起一道聲音,溫軟回頭就看到一個身材高挑的男醫生。

元恆推了推鼻樑上的金絲眼鏡,藏在鏡片後的丹鳳眼看了溫軟一眼,又移開目光。

“還是去我辦公室談吧。”

辦公室裏,溫軟看着元恆:“我媽到底怎麼了?”

今天的氣氛有些不同尋常,從前每次來,媽媽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安靜過。

元恆打開抽屜,從抽屜裏拿幾張檢查單遞給溫軟:“你先看看吧。”

溫軟打開,看着報告單上好多異常的符號,她就覺得頭暈。

“你直接告訴我結果。”溫軟看向元恆。

元恆聞言,將薄脣抿成一條直線,良久才說:“伯母最近身體出現反常,我就給她做了檢查。”

“初步結果出來,我們懷疑是骨髓瘤。”

“甚麼!?”溫軟腳一軟,差點跌在地上。

饒是這些年經歷了這麼多的打擊和風浪,她早已練成了如今這幅雲淡風輕的樣子。

但聽見這個噩耗,還是沒忍住變了臉色。

元恆伸出手想扶她一把,在即將觸碰到她手臂時,他又收回手,轉身去茶吧檯給溫軟倒了一杯熱水。

他將水汽氤氳的水杯遞到溫軟手上:“先喝口熱水。”

溫軟握着水杯的手有些發抖,現在的境況像極了八年前。

生活總喜歡跟她開玩笑,眼看着即將好轉時,又給她當頭 一棒。

一杯熱水見底,她才穩住心神,抬頭看向元恆問:“還有救嗎?”

“有。”元恆點頭:“發現的早,阿姨不算太危險。”

“只要匹配到合適的骨髓,阿姨治癒的機會還是很大的。”

溫軟一聽,緩緩鬆了一口氣:“那就好。”

元恆倚在辦公桌旁邊:“只是治療費……”

他頓了頓:“如果有需要的話,我可以幫你。”

溫軟抬頭看他,一雙瀲灩的眸子微微閃了閃,半晌才問:“要多少?”

“一百萬左右。”元恆抿脣。

一百萬!

溫軟下意識捏住外套,手指用力蜷縮的有些發白。

一百萬對從前的她不算甚麼,可現在要拿出來還是要幾分力氣的。

父親之前的財產被查封,溫軟搬進霍家時,身無分文。

霍家不缺喫穿,但也僅僅是不缺喫穿,要有其他花銷,都是溫軟自己乘着假期賺的。

霍夫人本來就不喜歡她,自然不會替她考慮這些,霍老爺子偶爾會給,但溫軟也不敢要。

她已經欠了霍老爺子太多。

畢業後進了霍氏工作好了很多,可這些年母親住療養院的錢,全是她在負擔,這間療養院是京城最好的療養院。

溫軟的錢基本都填在了這兒。

她垂下眸,輕咬了一下脣,而後抬頭衝元恆露出一個笑。

只是那笑實在算不上好看。

“麻煩你馬上幫我母親安排治療的事情,這些年我媽媽的事情已經很麻煩你了。”

“錢的事情,我自己會想辦法。”

她站起身從元恆的辦公室出去,走路都有些不穩。

扶着牆才讓自己不至於倒下去,到病房的時候,林柳依舊在熟睡。

她上前摸了摸媽媽的臉,八年過去,母親從一個優雅端莊的貴婦,淪落成了一個人人嘲諷的瘋子。

現在又生了病,溫軟到底沒忍住,淚水奪眶而出。

不論母親到底如何,她都想固執地把媽媽留在身邊。

爸爸進去的時候說過,讓自己要照顧好媽媽,不能食言。

不能食言的!

“軟軟。”

本來熟睡的林柳忽然睜開眼,看到溫軟下意識叫了她一聲。

“軟軟,軟軟不哭,軟軟不哭,媽媽幫你打壞人。”林柳掙扎着從牀上爬起來。

雙手在虛空中揮舞,但才站起來,就又重新跌坐回牀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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