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第二章
第二章
初梔心裏像墜着一顆大石,堵得她胸口發悶。
週末,許京澤圈子裏的一個兄弟要結婚了,辦婚前單身派對。
初梔陪着他一起去參加。
走進包廂,裏面都是熟面孔,甚至連顧禾也在。
但許京澤一看到她,就冷着臉走過去:“這種地方,誰讓你來的?”
顧禾身上清純的氣質,的確與這裏格格不入。
“我哥去國外出差,我來代表他送禮物嘛。”
許京澤臉色這才緩和了些,多次囑咐她不準喝酒。
然後,他纔回到初梔身邊。
初梔看着他對顧禾的關心,默默壓下心頭的異樣。
這時,派對的主角來了,大家紛紛跟他說着恭喜的話,初梔的注意力也被轉移了。
大家一邊喝酒一邊聊天。
“我還真沒想到,你小子會先結婚。”
“就是,我還一直以爲許京澤和初梔會最快。”
“就是,談了八年了,也該結了。”
初梔僵硬的扯出一抹笑,轉頭看向許京澤,果不其然,他面色冷靜,像沒聽到一般。
結婚這個話題,是他和她之間的禁忌。
她之前向他求過三次婚,次次都以失敗告終。
25歲之後,初梔有點想結婚了。
但許京澤從來沒提過結婚的事,所以,她主動求婚了。
第一次,是在她26歲生日時,他說我們還不夠成熟,再等等。
第二次,是他拿下一個大項目之後,他說最近公司很忙,等閒下來再說。
第三次,是在半年前,他告訴她,梔梔,我是不婚主義,我真的愛你,但我不想結婚。
許京澤說,除了不結婚,我們之間沒甚麼會不一樣。
我們就一直這麼下去,好嗎?
於是,她就這樣順着他,順着順着,一直到二十八歲。
初梔不想再參加這個話題,起身去餐檯拿甜點。
她靠在餐檯旁,剛吃了一口,就有一個身高長相都還不錯的男生走過來。
看向初梔的眼神裏明顯帶着驚豔。
初梔是標準的大美人,五官嫵媚氣質卻清冷,是最容易挑起男人征服欲的那一掛。
“美女,我能問你要聯繫方式嗎?”
男生開門見山的開口。
初梔看了他一眼。
他顯然剛進入這個圈子,連她和許京澤的關係都不知道。
她剛打算開口,旁邊有幾個許京澤的兄弟也目睹了這一幕,笑着走過來。
“哥們兒,你來真的啊?”
男生一愣,不理解他們的意思。
他們看好戲一般把他帶到了許京澤面前。
“許哥,這人剛說想追初梔,你覺得怎麼樣?”
他們嘻嘻哈哈的開口,男生也才明白過來初梔有主,而且還是這位太子爺。
男生臉白了,初梔也皺了皺眉,匆匆走過去。
許京澤的佔有慾多可怕她最清楚,從來忍受不了她身邊有任何異性。
以前有個不懂事的男生給她告白,直接被他踢斷了一根肋骨,還被勒令從此不許出現在她眼前。
這羣公子哥就是故意想看好戲。
初梔剛要安撫許京澤,卻看見他臉色平靜的很。
只冷冷的看了那男生一眼,別說動手了,連話都沒說一句。
初梔腳步一滯。
但是下一秒,許京澤抬眸又看到了顧禾在包廂的另一個角落,也被一個男生糾纏。
他整個人氣場一沉,起身走過去。
“小美女,你就告訴我你的電話……”
“嘭!”
男生搭訕的詞兒甚至都沒說完,就被猛地踢出了一米遠。
整個包廂都安靜下來,震驚的看向這裏。
只見許京澤黑着臉將顧禾護在身後。
眼神陰鷙無比,聲音森寒:“你找死?”
許京澤以前學過跆拳道,下手狠辣無比。
似乎是覺得一腳還不夠,他幾乎是把人死裏揍。
一時間,偌大的包廂吵鬧無比。
打架聲、勸架聲以及各種酒瓶碎裂的聲音層出不窮。
顧禾縮在角落裏,就這麼被嚇哭了。
“京澤哥,我害怕……”
那一瞬間,一直攔着許京澤但並沒有太大作用的初梔感覺到,許京澤僵了一下。
他立刻停了手,回頭看到顧禾通紅的眼眶。
許京澤穿過勸架的人羣,直接走過去哄着一直掉眼淚的顧禾。
“別怕,我馬上就帶你離開。”
他捂着顧禾的雙眼,溫柔的帶着她離開。
甚至,沒有顧上一旁的初梔。
她站在原地,如墜冰窖。
許京澤對那個搭訕男人暴戾出手以及牽着顧禾溫柔離開的兩幕反覆在腦海中交相輝映……
眼看着四周也開始對她議論紛紛起來,她不想面對這種場面,穩定着情緒,拿起包離開。
可一出去才發現,外面不知道甚麼時候下起了雨。
看着這場大雨,初梔再次想起了很多年前那個雨天。
已經離婚的父母好不容易抽出時間陪她玩一天,卻遭遇車禍,雙雙去世。
從此,初梔對雨天和開車都留下了陰影。
她甚至不敢去學開車,每次都是打車。
可總有車難打的地方,直到遇見許京澤,無論她去哪兒,要回哪兒,他永遠都會開着車準時出現在她面前,給她最安心的依靠。
初梔站在會所門口發着呆。
直到不遠處傳來車笛聲,一輛邁巴赫突然停在她面前。
打着傘的英俊男人從雨中下車,走到她身旁。
“初梔?你怎麼一個人在這兒?”
聽到聲音,初梔這才抬手,看向面前身長玉立的男人。
顧淮瑾。
顧禾的哥哥。
他回國了?
以爲他是聽到顧禾的事情才趕來,初梔禮貌性的朝他點了點頭算打招呼,然後道:“顧禾沒事,剛剛被許京澤帶走了。”
誰知顧淮瑾聽到這兒蹙了蹙眉,他沒問顧禾,反而將目光落在她青紫的腳踝上。
“你受傷了?”
初梔自己都沒注意,應該是剛纔不小心碰傷的。
“小傷,應該沒事。”
誰知顧淮瑾聽後神色更冷,下一秒,便扔了傘將人攔腰抱起,在初梔還來不及詫異的時候,他又鎖上了車門,一個人消失在茫茫雨夜中。
再次回來的時候,他手上已經多了棉籤和藥。
他冷着臉脫下初梔的鞋子,動作很輕的給她的傷口上藥。
初梔忍不住抽了一下腳,卻又再次被他抓住,之後再也動彈不得。
她跟顧淮瑾不算熟,而且顧淮瑾在這圈太子黨裏,屬於高嶺之花的類型。
一向對誰都冷冷淡淡,雖然當年在大學的時候,初梔甚至是先認識的他,兩人在同一個社團待過,但因爲時間短,也不過是點頭之交。
後來跟許京澤在一起,更是沒怎麼跟顧淮瑾相處過。
她萬萬沒想到,顧淮瑾竟然會親自給她處理傷口。
好在除了處理傷口,他也沒做別的,上完藥後,就扔了棉籤,自然的發動了車輛。
從頭到尾,他甚麼都沒有說,卻心照不宣的把車開到了初梔的小區樓下。
直到車輛停在樓下,初梔才終於回過神來。
雖然這人霸道至極,但她還是得跟他道謝。
“謝謝。”
顧淮瑾嗯了一聲,直接開車走了。
初梔心想,這人果然還是一如既往的冷淡。
這晚,許京澤很晚纔回家。
一回來,便是立馬道歉。
“梔梔,抱歉,我今天不是故意丟下你,只是那兒太混亂了,我擔心顧禾出事。”
初梔此刻情緒已平靜不少,只是靜靜的看他,“許京澤,你不覺得你對顧禾照顧的有些過了嗎?”
顧禾被人搭訕而已,他卻發了那麼大的火,甚至毀了人家的派對。
“你是不希望有男人接近顧禾嗎?”
許京澤渾身一震,“我受託照顧她,她年紀小,我擔心她被騙。”
初梔心裏升起很多情緒,因爲不管許京澤怎麼解釋,他當時下意識的反應,都跟以前趕走自己身邊的追求者時一樣。
她已經不是小女孩了。
最終,她只說了句:“那現在顧淮瑾回來了,你這個臨時哥哥可以退場了嗎?”
許京澤眼神暗了暗,“初梔,我解釋過很多次了,我把她當妹妹而已,你以前從來不會這麼無理取鬧。”
他冷了臉,離開臥室去了書房。
初梔站在原地,心頭刺痛。
這天之後,兩人之間好像陷入了一種莫名其妙的微妙氛圍。
明明也沒有吵架,卻不如以往親近了。
直到許家老宅讓他們回去喫飯。
飯桌上,許父許母又提起老生常談的問題。
“你們打算甚麼時候結婚,我甚麼時候才能抱上孫子?”
許京澤不婚主義的事,還沒跟家裏提過。
而許母又一向不太看得上初梔這個父母雙亡的孤女,要不是當年兒子死活要跟她在一起,她根本不會接受初梔。
現在兩人談了八年都沒結婚,許母對她的意見更大了。
“初梔,是不是你因爲那個舞團不肯結婚?我早說過,讓你趕緊辭了,結婚備孕。”
許母不滿的看着她,初梔低頭不語。
許京澤終於開口,“是我的主意,公司事忙,結婚不着急。”
許父冷臉道:“你都三十了,還不着急?”
“我早就勸你選個門當戶對的,公司再忙也能對你有助力,光漂亮有甚麼用?”許母又陰陽怪氣的開口。
“媽,別說了。”許京澤冷了臉。
許母這纔不甘不願的閉嘴。
喫完飯,許京澤要跟許父去書房談工作。
而許母自然不想跟初梔相處,直接回了房,初梔覺得不自在,乾脆去外面的車上等。
今天是許京澤的助理開車來的。
助理從後視鏡中看到初梔疲憊的樣子,爲了打破尷尬,主動開口。
“初小姐,下週公司的舞會你會來吧?”
初梔睜開眼,“甚麼舞會?”
助理一邊說一邊翻出手機裏的照片給她看,“您看,公司今年有一個六十週年的舞會,許總叫我定製禮服,肯定是打算給你一個驚喜。”
畢竟初梔就是專業舞者,又是他女朋友,當然會邀請她做舞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