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趁人之危非君子所爲
“你放心,我既然首肯了,就不會再阻止你們。”易宗軍還是讀到了易辰戍眼中細微的驚訝,這才稍微鬆了一口氣。
易宗軍正說着,走廊裏忽然傳來急匆匆的腳步聲。
“阿偉,出甚麼事了?”
聽到易宗軍的聲音,站在書房外的貼身保鏢推開門,鞠身,道:“老爺,好像是江小姐和林小姐落水了。”
易辰戍一聽,也顧不得禮儀,自顧拉開椅子,轉身跑了出去。
易宗軍看着易辰戍大步而去的背影,盛滿精光的目中籠上了一層薄霧,藏在心中許久的疑惑再一次浮上心頭。
易辰戍出了客廳,大步跑到泳池前。
游泳池邊已經亂作一團,泳池邊站了好些傭人,拿毛巾的拿毛巾,搬椅子的搬椅子。
江若桐撲在易寧初懷裏抽泣着,卻獨獨不見林淼。
“淼淼,你沒事吧?”易辰戍心裏焦急,他記得林淼是會游泳的,卻還是沒忍住往泳池裏看了一眼,泳池的水已經放了一大半,除了兩張不小心掉落的毛巾再無他物。
“我在這裏。”
聽到林淼毫無生氣的聲音,易辰戍懸着的心終於放下,循着聲音終於找到坐在泳池邊裹着浴巾的林淼,一旁的傭人正在給她擦頭髮。
她額前的兩縷長髮搭在她白皙的臉頰上,一滴一滴的往下滴水,原本紅潤的小嘴已經失了顏色。
聽到易辰戍的腳步聲,林淼抬起腦袋,黯淡無光的眼睛對上易辰戍焦急的目光,脣角卻輕輕勾勒出一個笑容,“我沒事吶。”
看到這樣的林淼,易辰戍的心底忽然就細細碎碎的疼了起來。
他自認識林淼以來,從來沒有見過這麼落寞的她,她從來就是自信、張揚、狂妄的,何曾受過這樣的委屈。
“江小姐好手段啊,我家淼淼究竟哪裏得罪了江小姐,非要一次二次的這樣針對她?你們如果是看我不順眼,儘管朝着我來,對她這樣一個弱女子動手,也未免太下作了?”
易辰戍字字珠璣,冷峻的氣勢一瞬間在他身體周圍蔓延開來,讓原本站在林淼身旁幫忙的傭人們都不由自主的退了兩步。
易辰戍一邊說着,一邊蹲下身,就着浴巾將林淼裹住,不顧林淼的驚詫一把將她抱在懷裏,然後起身往臥室走去。
“小叔,我沒有……是林……”江若桐哭得杏雨梨花,聽到易辰戍的質疑,哭花了的臉蛋從易寧初臂膀中抬起頭,一邊抽泣,一邊小聲解釋。
易辰戍聽得江若桐的話,腳步停在了易寧初身後,垂下頭瞥了一眼窩在易寧初肩頭可憐巴巴的江若桐,充耳不聞她的辯白,目中聚了寒氣,說話也沒了平日裏的溫和,冷着聲音道:“江小姐的意思是,我家淼淼不顧手上的燙傷,非要自己跳進這冰冷的泳池中,還要勞煩不會游泳的江小姐去救她?”
易家的傭人哪裏見到過這樣咄咄逼人的易辰戍,一時間竟面面相覷的愣在那裏。
“小叔,若桐她不是故意的。”易寧初開口打圓場。
“怎麼纔算是故意?非要淼淼在這裏有個好歹,還是要斷了胳膊少了腿,纔算是故意?”易辰戍打斷易寧初的話,繼續往客廳走去,“寧初,你空了最好讓江小姐多看一下易家家規,這還沒過門兒就這麼多彎彎繞繞的心思。等到過了門,也不知道這樣好心計的女主人,易家能不能容得下。”
“寧初,我沒有……”江若桐咬着脣瓣,小心翼翼拿眼皮看着易寧初。
林淼到底有哪裏好?她自認爲長得也不賴,在J城的交際圈中也是有頭有臉的人物,憑甚麼被一個突然冒出來的毫無家世背景的女人搶了風頭,搶了男人。
“閉嘴。”易辰戍冷冷的呵斥。
低頭看着江若桐臉色已經恢復了紅潤,放開江若桐,站起身,“自己回去洗一洗。”
“寧初,你要去哪裏?”江若桐裹着浴巾,叫得可憐楚楚。
“你們帶江小姐回房洗一下。”易寧初說完,轉身離開。
書房裏的易宗軍聽到阿偉將方纔泳池邊發生的事情複述了一遍,垂着眼皮沉吟片刻,掏出手機撥打了一個私人號碼,待電話接通後開了口,“老劉,讓你起草的委託協議跟褚家那邊交涉得怎麼樣了?”
易辰戍抱着林淼回到自己的二樓臥室,小心的將林淼放在牀上,然後打開房內的空調,讓她身體溫暖起來。
又走到浴室裏,把浴缸裏放滿熱水,才又走了出來,抱起林淼將她放入浴缸。
打從在泳池見到林淼,她都是面無表情的,眼中卻像是受了極大的委屈。
易辰戍蹲在浴缸旁,遲疑片刻,組織了好一會兒的話語纔開口,“你先洗澡好不好?”
見林淼還是不爲所動,擰着眉頭若有所思的開口,“那你這是要讓我給你洗的意思?也不是不可以,但是這不在協議的範圍內,你這是要加錢的。”
易辰戍左右爲難的表情成功逗笑了林淼,趕緊推開易辰戍,“小叔,你這樣趁人之危不是君子所爲。”
“美色當前,哪管君子不君子。”眼見林淼心情好轉,易辰戍眼角的愁雲也順勢散開,不正經的開起了玩笑。
“呲”。
看到林淼的反應,易辰戍以爲是自己剛纔的動作太重了,趕忙問,“怎麼了?是不是我碰到你燙傷的手了?還是水溫不合適,燙到了?”
林淼從浴巾裏抽出被燙傷的手,舉到易辰戍眼前,眨巴眨巴眼睛,頗有撒嬌的意味,“好像碰到熱水就疼。”
“但是不洗會感冒,”易辰戍好脾氣的安撫她,遲疑片刻又道:“要不我叫個傭人進來幫你洗?”
林淼趕忙擺擺手,阻止了易辰戍的動作,“我自己可以搞定,你出去吧!”
易辰戍站起身,心中有些放不下,“你一隻手……”
“我可以,相信我。”林淼對陌生人還是心有排斥。
見林淼態度很堅決,易辰戍也不勉強,起身走出浴室,又不放心的轉過頭叮囑,“我就在外頭,有甚麼需要你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