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你們對我的臉就這麼感興趣?
貴公子上下打量了一番還戴着斗笠的唐鏡染:“這玉佩可是當年太后贈與景王的,你和景王甚麼關係?”
男人的嘴騙人的鬼。
唐鏡染就知道,玉佩上刻着龍,怎麼可能是市面上隨隨便便買到的。
“你很懂這塊玉?”
“那可不是,”一旁的老闆諂媚地開口,“這可是定遠侯世子蕭逸洺,從小就在古玩珍寶之中泡大的,他眼睛毒辣的很,一眼就可以看出真假。”
這可是個大金主,得罪不得。
蕭逸洺臭屁地摸下剛剛淘到寶的鎏金髮冠,嘚瑟的不得了:“那可不,是真是假都逃不過我的火眼金睛。”
“那你知道這塊玉是被誰一分爲二了?”
“你說墨染雙龍被人一分爲二了?”蕭逸洺眼睛都瞪直了,“太后送的玉佩,還能這麼玩?”
“那就是不知道了,孤陋寡聞。”
唐鏡染懶得和這種紈絝子弟廢話,沽名釣譽的人她見得多了。
“站住!”
雖然唐鏡染戴着斗笠,以輕紗覆面,但就算是這樣,蕭逸洺都能夠感覺到面紗之下那雙眼睛裏的不屑。
他縱橫上京城奇珍異寶界那麼多年,還是頭一次被一個女子質疑,對於他來說,簡直是奇恥大辱!
“本世子不知道你是景王府的哪位,但你剛剛說的話本世子很不愛聽,爲了證明本世子絕非孤陋寡聞,現在給你一個機會,和本世子一同前往惜顏郡主府邸,去看她蒐羅的奇珍異寶。”
“沒興趣。”
她還有很多事,沒必要在一個小屁孩身上浪費時間。
老闆在一旁幫腔:“姑娘有所不知,這位惜顏郡主最喜歡收集玉佩,說不定你要找到可能就在她手裏。”
蕭逸洺哼了一聲:“如果惜顏郡主那找不到,本世子就帶你去極樂堡!”
老闆的臉色大變,趕緊勸阻:“世子爺,這話可不興亂說,極樂堡可去不得。”
“成交!”
不等蕭逸洺反悔,唐鏡染斬釘截鐵地應允。
她還正愁找不到北齊最大黑市極樂堡的入口,竟有人送上門來。
她看了一眼蕭逸洺:“還等甚麼,還不走?不是要帶我去惜顏郡主那開開眼界嗎?”
蕭逸洺跟着唐鏡染走出玉明軒纔回過神,嘿!他幾時變得這麼聽話了?
惜顏郡主府今日大擺宴席,以奇珍異寶召集了不少世家大族的公子小姐,但唐鏡染卻站在府門口,沒有再往前。
蕭逸洺問:“怎麼了?怕了?”
她看着府門外的兩座石獅子嘴裏放着的錢幣,陷入了沉思。
良久後纔開口問:“這位郡主最近遭到甚麼禍事了嗎?”
同一條大街上,明明陽光明媚,但越是靠近郡主府,就越是陰森鬼魅,總感覺哪兒怪怪的。
蕭逸洺挑眉:“沒聽說呀,你不會是怕吧?”
唐鏡染走到石獅子旁,悄悄地順走錢幣:“我怕甚麼,走唄。”
她倒是要看看,這裏能冒出甚麼妖魔鬼怪。
蕭逸洺取出郡主府給的請帖,正在按規矩做登記,但在寫到隨行之人時,他纔想起竟然還不知道人家的名字。
“還未請教姑娘尊姓大名。”
“姓唐,唐鏡染。”
蕭逸洺有一瞬的愣神,這個名字……怎麼和南楚那位前無古人後無來者的大陰陽師一模一樣?
落筆的侍衛多瞄了一眼唐鏡染,這名字些許陌生,沒聽說過上京城那個世家大族有這麼一號小姐,莫不是小世子從別處勾搭來的?
誰不知道定遠侯府多金,世子風流的,上京城不少姑娘都被這位世子迷得神魂顛倒。
唐鏡染卻沒有過多地關注這些凡夫俗子,登記之後她便進了郡主府。
起初宴會廳外都還正常,可越是往裏面走,裏面的黑氣就越多,就像一團團烏雲。
蕭逸洺不知死活地選了個最前面的位置,緊挨着烏雲的邊緣,還得意無比地朝她招手:“愣着做甚麼呀,這邊!”
唐鏡染皺了下眉,還是走到了蕭逸洺的身邊坐下。
她將剛剛從獅子嘴巴里順走的銅錢不動聲色地塞進蕭逸洺的腰帶裏,要不是需要留着他帶她去極樂堡,她才懶得多此一舉。
這郡主府,鬧鬼呢。
宴席尚未開始,惜顏郡主還沒有來,那些世家大族的小姐們自然沒有顧忌,都紛紛往唐鏡染這邊看過來,有些已經開始不懷好意地胡亂議論了。
其中以安然郡主最爲大膽,她施施然地領着一羣人走到了唐鏡染的面前,居高臨下地鄙視着她:“蕭世子這是唱的哪出?帶着的這位姑娘見不得人嗎?怎麼到了室內還要戴着斗笠?”
周圍的人一片鬨笑。
蕭逸洺在一旁看戲,他並不打算幫唐鏡染:“安然郡主想看便讓她摘了斗笠唄。”
他也很好奇,在斗笠之下藏着一張怎樣的臉。
“聽到沒,讓你摘了斗笠。”
羅安然見蕭逸洺也不幫着,就更大膽了,她自己動手就要掀了斗笠。
一衆人全都齊刷刷地看向唐鏡染,就等着斗笠被揭開,可唐鏡染卻一把抓住了羅安然的手腕。
“你們對我的臉就這麼感興趣?”
這羣人,是喫飽了撐的沒事幹?
羅安然被捏痛了,她想要抽出自己的手,可根本動彈不得:“你放肆!”
她背靠禮王,任憑是誰都得給她三分薄面,還是頭一次有人敢反抗她。
誰不知道北齊祖訓,立長立賢,禮王可是皇長子,是最有可能當儲君的皇子。
她正要蓄力反擊,可忽然眼前一黑,只覺得鼻樑骨一陣疼,她都來不及反應到底發生了甚麼,就感覺一股溫熱的液體從鼻子裏湧出來。
“唔——”
好痛!
她捂着被斗笠撞出血的鼻子,指着一張臉被包裹成糉子的唐鏡染:“你是哪兒來的醜八怪,也配來郡主府!”
“你?”
羅安然盯着那張臉看了半天,大半張臉被包裹的嚴嚴實實,只露出一隻眼睛,就單單這樣看,根本認不出是誰。
可這種傷,在上京城,目前除了任意意之外,只有……
“唐晚?”
“我們鎮國公府沒找你麻煩,你倒是逍遙自在,你害得我姐姐毀容,我今日要S了你!”
她拿起桌上切肉的刀,就朝唐鏡染撲了過去。
唐鏡染輕蔑一笑,撿起地上的斗笠重新戴上,全然沒有理會羅安然手裏的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