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她好像重生了
疼,心臟彷彿被人撕裂一般壓得她喘不過氣,夏晚棠拼命的開始掙扎着,用力的往上想要抓住甚麼,卻甚麼也沒抓住。
下一刻猛然驚醒,有些呆愣愣的看着自己的雙手。
她明明已經死了,如今卻忽然回到了五年前落水之後。
記得那日是花燈節,她同家中姐妹在湖邊放花燈許願爹孃身體康健,下一刻背後卻突然出現一隻手將她從臺上推了下去,後被六皇子救下。
女子名節重於泰山,她被六皇子蕭宗救下之時被那麼多人看到,爲了她的名聲,無奈之下,祖父同父親只能將她嫁給了他。
不曾想……
夏晚棠深吸一口氣,一隻手用力的抓在自己的心口處,那裏鈍鈍的疼。
臨死之際,她那溫柔小意的夫君坐在她的病榻前如平常般同她說了許多話。
他說那日推他落水的人就是他安排的,爲的就是讓自己跟鎮國公府聯繫在一起,只要娶了她這個鎮國公府最疼愛的嫡姑娘,便如同得到了鎮國公府的兵權,到了某個特定之時便可用她威脅,讓她的祖父同父親站隊。
他誘哄着她,在她面前裝了五年品行端正,無意於高位的謙謙君子,讓她的一顆心幾乎全落在他身上,她蠢的竟幫他勸說祖父父親,推着他登上那高位。
整個夏家幾乎成了替他掃除一切障礙的傀儡!
他不止在坐穩皇位之時親手切斷了送往前線的糧草,害的她祖父父親戰死沙場,甚至還冤枉夏家通敵賣國,男爲奴,女爲娼,永世不得脫了賤籍。
只要憶起這些,她便恨不能親手活剮了那畜生不如的東西!
血氣翻湧,竟一口鮮血直接噴了出來,夏晚棠便直挺挺的倒了下去。
“大姑娘……來人啊,大姑娘吐血了,快去請大夫來……”
原在門外守着的幾個姑娘焦急的跑進來。
“大姐姐,大姐姐~”夏晚星焦急的扒在牀邊上,看着一旁幫着夏晚棠擦拭嘴角血跡的夏晚錦。
“二姐姐,大姐姐她不會有事吧?”
“雖不知大姐姐爲何會胸口積瘀,不過吐出來了應當是好事。”
夏晚月收回手,將夏晚棠的手放回到被窩裏。
“吐血還是好事?”
夏晚星瞪着圓眼,很是驚詫。
沒過一會兒大夫便來了,同夏晚月說的大致相同,只說夏晚棠心有鬱氣堵着,又受了風寒,如若不是她原些身體好,這會兒應當還昏迷着。
大夫又道:“雖說吐了血卻是好事,但若不能散去心中鬱氣,恐得傷到自身,我先給大姑娘扎幾針銀針,再開了藥喫下去便會好些了。”
“我們知道了,謝謝大夫。”
夏晚錦吩咐道:“老三,你一會兒同大夫去抓藥,順便付一下診金。”
“知道了二姐姐。”
*
夏晚錦坐在牀邊,滿眼心疼的看着牀上面色慘白的夏晚棠。
“小四,平日裏你同大姐姐最是要好,你可知大姐姐因何會鬱結與心?”
夏晚星搖搖頭,“昨晚大姐姐同我在湖邊許願之時還挺高興的。”
“那便是昨晚落水嚇到了吧。”
夏晚錦喃喃的說着,心中卻是生了疑。
夏晚星卻是擰了眉心,“大姐姐將門虎女,又怎會因區區落水便給嚇到如此地步!”
“確是同那無關的。”
夏晚棠聽着耳邊姊妹擔心的言語,心頭酸澀,愧疚難掩,啞着聲音開口。
真好,她們都還好好的。
“大姐姐你可算醒了!”
夏晚星高興的撲了過去。
夏晚錦趕忙拉住她,剜了她一眼,“你這丫頭,是想壓壞你大姐姐嗎?”
“我就高興嘛。”說話間原本高興的眼卻不知爲何紅了一些。
“你這是怎了?是我話說重了嗎?”
這丫頭平日也不至於這般不禁說。
夏晚星抹了一把眼睛,“我也不曉得爲啥,就高興,然後它自己就這麼着了。”
說着還嘿嘿的傻笑了一下,伸手抓住夏晚棠的手就不放了。
夏晚棠也任着她拉着手,轉而同夏晚錦說道。
“二妹妹,我有件事想拜託你,需你現在即刻便去辦了。”
老天爺既然讓她回到了現在,那她或許還有機會化解自己的危機。
這輩子即使名聲有損,終身不嫁,她也絕不會讓自己再成爲那個畜生牽制夏家的一根線!
如今細細想來,昨夜宮燈雖亮,遠看卻是瞧不清人臉的,她同四妹妹穿的又是普通的襦裙,混在人羣中根本不可能有人知曉她的身份。
如此又怎會到處傳她被蕭宗救下,上一世他便承認過一切不過都是陰謀。
蕭宗根本就是在利用百姓輿論來逼着鎮國公府嫁女!
夏晚棠眼底略過一絲冷芒,湊到夏晚錦耳邊悄聲的說着。
“你去換一身白色男裝,去悅來客棧,然後……”
夏晚錦聽着,時不時驚詫的看一眼她,鄭重的點點頭。
“大姐姐放心,我知道該怎麼做了。”
說着便是起身。
“四妹妹便留在這裏照顧大姐姐,知道嗎?”
“知道了,二姐姐。”
夏晚星最是活潑愛熱鬧,卻也知道這會兒沒有事情比她大姐姐更重要。
夏晚棠伸手摸摸她雪白俏麗的臉蛋,“放心,晚些有你出場的時候。”
*
上一世,祖父和爹爹死後,蕭宗爲了羞辱於她,羞辱夏家,故意將她帶到了尋芳閣,他要讓她親眼看着他們被人踩在最底下,淪落青樓給最低賤的人賣笑,侮辱。
她看到她的二妹妹滿身鞭痕,三妹妹被人挑了手筋再也不能行醫,四妹妹被人用油膩的手指捏住臉,卻還是努力的她看到她的笑,她想安撫着她,告訴她自己沒事。
她想救她們,她拼命的想帶她們離開,她跪在蕭宗的腳下卑微的求他,求他放過她們,可他卻用最殘忍的話來侮辱着她。
二妹妹她們受不了,想衝過來拉她起來,她們求她站起來,求蕭宗放了她,最終卻被蕭宗逼的在她的面前自刎而亡。
就連最怕疼的四妹妹在即將閉眼的那一瞬,卻還在笑着讓她別哭,因爲她們的大姐姐是這個世上最堅強的人,即使她們都不在了,她也要勇敢的活下去。
她哭到暈厥,自那以後便日日與病榻爲伍,才知道原來自成親後,蕭宗便在她平日喝的湯裏下了慢性毒藥。
不止她,還有她的祖父,她爹爹的死也沒有那麼簡單。
她氣急攻心,一口血直接噴到了他的臉上,鼻孔間,眼睛裏。
真希望,也能毒死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