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他敬我,如敬神
酒和女人,是男人之間永恆不變的話題。
今夜的一場大醉,讓楚風和羅剛談古笑今,回望崢嶸歲月,有着說不盡的話題。
酒逢知己千杯少。
“龍,龍首,我再敬您一杯,幹!”羅剛跌跌撞撞的舉着一杯酒,腳步雖然虛浮,但氣勢絲毫不減。
楚風喝下一杯酒,望着羅剛,出聲道:“羅剛,以後,就別叫我龍首了。”
“我長你幾歲,就叫風哥吧。”
“啊,這,這、、、”羅剛剎那間,酒醒了大半,又驚又喜,彷彿做夢一般。
這可不僅僅只是換個稱呼那麼簡單,這說明楚風已經把他當成自己人了,已經信任他了。
放眼全國,能夠和堂堂的龍魂軍神稱兄道弟的,能有幾人?他羅剛不過是一個上校,無論從能力、權勢、背景,都遠遠無法和楚風相提並論。
這,可是天上掉餡餅的事 ,以至於他都無法相信!
“龍首,您,您不會喝多了,開玩笑吧。”
楚風眉毛一挑:“你不想叫?那算了。”
“別,別別。我錯了、、、”羅剛頓時急了,連忙賠罪道:“我自罰一杯,龍、、、不,風哥,嘿嘿。”
“傻樣兒。”
楚風沒好氣兒踢了他一腳,人生在世,知己難求。
尤其對於他這種級別的人來說,高處不勝寒,更是寂寞孤獨。
羅剛喝了幾杯酒,猶豫了幾下,有些心事,隨後他一咬牙,說道:“風哥,既然你把我當自己人,那我也就直說了,有些事,不吐不快。”
楚風點點頭:“說。”
羅剛藉着酒勁說道:“四海商會,馬三元,這個人不該留。”
“我知道,風哥你是想把他收爲己用。但是這個人兩面三刀,手段狠毒,留着是個禍害,保不齊是放虎歸山啊。”
“虎?一隻病貓罷了。”
楚風揮揮手,聲音淡漠,卻滿是傲然自信:“而且你放心,從今以後,他敬我,如敬神。”
羅剛點點頭,略有沉吟。
馬三元這種地下大梟,向來反覆無常,睚眥必報,怎會輕易臣服?留他一命,無異於放虎歸山,他覺得,這一次楚風有些大意了。
楚風輕笑看着他,“看你這樣子,似乎有些不服?”
“也好,那咱們就打個賭,我賭半小時之內,馬三元必定會打電話過來,向我表忠心。”
羅剛有些無奈,“風哥,託大了吧、、、”
“馬三元剛剛自斷一手,現在正在醫院裏縫合養傷呢,哪裏有心情——”
叮鈴鈴——
話音未落,楚風的電話忽然間響起來,馬三元的聲音隨後傳來:
“楚先生,我正在路上,準備親自去周家,歸還地契,向周烈老先生磕頭道歉、、、”
羅剛直接傻眼了,這——太邪門了吧!
楚風掃過他一眼,不動聲色:“不等你手傷養好再去?”
“楚先生吩咐的事,不敢怠慢,哪怕上刀山下火海,搭上馬某這條命都在所不惜,一隻手,不足掛齒!”馬三元的聲音卑微,接近諂媚。
“好,那你去吧,你是個聰明人。我養父只想安穩的過日子,你該說甚麼,不該說甚麼,心裏明白。”
“明白,馬某明白,馬某絕不會泄漏楚先生半點身份信息,這一切,全是馬某良心發現,痛改前非!”
楚風直接掛掉電話。
羅剛連幹三大碗烈酒,滿臉敬佩的豎起大拇指:
“風哥,服,我徹底服了!”
龍首的手段,我輩只能仰望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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東陽鎮,杏花村。
已經半夜十一點鐘,但周家院子裏,依舊高朋滿座,格外的熱鬧。
“老周啊,我早就說過,小風這孩子面相不凡,將來肯定是人中龍鳳,你看看,果不其然啊!”
“一輛車就兩千多萬,他得多有錢啊,老周,你們家光宗耀祖啊,可千萬不能忘了我們這些親戚們啊。”
“哎呀,我家狗剩子從小和小風關係最好,當初他要是和小風一起去當兵,哪會像今天這樣,當個上班族,真是後悔啊。”
“老周,抽空讓小風幫襯我們家大飛一把,咱們這可是十幾年交情啊——”
“來來,我給你倒上,看甚麼,還不快給你周叔把菸絲裝上,沒點眼力!”
周烈被一衆親戚圍在中間,前呼後擁的,一邊有人給倒酒,一邊有人給點菸,簡直比地主老財還要瀟灑。
聽得這些人的稱讚,周烈故作謙虛的擺手,只是咧着一張大嘴,笑的後槽牙都快露出來了,讓一旁的劉明蘭連連沒好氣翻白眼:這老傢伙嘚瑟的,就差安對翅膀,上天了。
露臉,今天真是露臉啊!
楚風這臭小子,不顯山不漏水,這一出手,就是兩千萬的座駕出場,直接瀟灑離去,狠狠的抽了那幫勢利眼的臉,啪啪作響!
那些看不起楚風,鄙夷嘲笑他的勢利親戚們,此刻全都一百八十度大轉彎,變着法的討好周烈,希望周烈能夠在楚風面前說上幾句好話,稍微提攜他們一把。
也讓他們,嚐嚐榮華富貴的滋味。
有人歡喜有人愁。
而一旁的周瑩瑩,便是心情無比的煩躁鬱悶,俏臉一片陰沉。
本來,今天是她的訂婚宴,她纔是當之無愧的女主角,纔是衆人羨慕嫉妒的對象。
可,楚風的到來,把這一切都打破了,搶進了她的風頭,讓她引以爲傲的富貴,看起來如此的蒼白無力,幼稚可笑!
這短短一個晚上,她耳朵裏就被灌滿了楚風的好話,讓她近乎抓狂,親戚們每誇一次楚風,對於楚風的嫉妒和恨意,她就會濃烈一分!
但,她又有甚麼辦法呢——
人家一輛車的錢,就足夠買下孫明軒整個公司,她所謂的家底,在人家面前,是那麼的蒼白無力,那麼的渺小可笑。
“這個混蛋,明明那麼有錢,偏偏裝出一副窮酸樣子回家?他想幹甚麼,看我笑話?故意砸場子!”
“對,他一定是故意的,他就是看不得我比他過得好,這個混蛋。”
周瑩越想越委屈,瑤鼻一酸,都快哭了。
親朋各自散去,就在這時,忽然間,孫明軒一臉激動的從外邊跑了過來,“好消息,好消息,岳父岳母,瑩瑩,天大的好事啊,哈哈。”
“甚麼好事?孫明軒,你也給我買了一輛兩千萬的車?”
周瑩正在氣頭上,不爽的俏臉一沉。
“瑩瑩,我的好事,可不止兩千萬。”
孫明軒卻是得意洋洋,聲音傲然道:“今晚,省裏忽然傳出勁爆的消息,一位省廳的大佬涉嫌嚴重違紀問題,被雙規入獄了,他的位置空缺下來,我的大伯,高升了!”
周瑩面露驚訝神色,周烈也是微微一愣,“你的大伯,頂那位省廳大佬位置?”
孫明軒大伯,雖然也是個領導,但也只是個縣局級,怎麼一.夜之間,連升三.級。
“額,這,這不是、、、是我大伯的一位老領導,頂替的省廳位置,但我大伯作爲那位老領導的心腹,當然跟着一路高升,現在已經是副市級別的領導了。”
“江陵市的三把手,實權!”
孫明軒意氣風發,望着周烈一家三口,意有所指的說道:“瑩瑩,爸媽,要知道,在江陵市,幾千萬身家甚至幾個億身家的人,成千上萬。但江陵市的三把手,只有一個,那就是我大伯!”
“我孫家的大伯!”
孫明軒一把攬住周瑩的柔軟腰肢,彷彿再說:看看,你男人,多給你長臉!
周烈撇撇嘴不以爲然,倒是周瑩眼眸亮了起來,再次煥發出光彩:
是啊,這個年代,和權勢比起來,錢算甚麼東西!
明朝富可敵國的沈萬千,最終還不是被權力治的服服帖帖,乖乖交出全部家產,和孫家的權勢相比,楚風的幾千萬身家,又算甚麼?
更何況,有了權力,還用愁錢?
那些富豪鄉紳,自然會乖乖的把錢送過來!
周瑩面色紅潤起來,自信心也回來不少,她忽然激動的問了一聲:“明軒,大伯如今身居高位,是不是可以把四海商會的馬三元抓起來,把我們的地契奪回來。”
要知道,白天宴會上,聽到四海商會強佔周烈土地,楚風這個窩囊廢可是一聲不敢吭。
她周瑩的男人要是把這件事辦成了,那她在楚風面前,算是徹底抬起頭來了,還能狠狠的踩他一腳,一雪前恥!
“這——”
孫明軒眼珠一轉,說道:“瑩瑩,我已經給大伯通過信了,他也通過手段,給馬三元和四海商會警告,交涉我們的地契的事,事情應該有轉機。這不能着急的。”
孫明軒含糊其辭,實際上,四海商會強佔周家地契的事,他也只是順嘴和大伯提了一口而已。
大伯給不給辦,還懸着呢。就算大伯給辦,那四海商會的馬三元,給不給自己大伯面子,這還兩說着呢——
畢竟,馬三元縱橫江陵二十餘年,家大業大,手眼通天,連市首都得給三分面子。
“明軒,這四海商會,真能把地契還給我們?太好了。”劉明蘭有些激動。
她一直擔心楚風會做傻事,去四海商會爲周烈報仇,如果能夠解決,那算了結她一樁心事了。
周烈眼光老辣的掃了心虛的孫明軒一眼,他冷哼一聲:“就他那兩下子,算了吧,我是不報甚麼希望。”
“就他這個膽,見到馬三元,還不嚇得屁滾尿流?還讓人道歉,好笑。”
周瑩不滿的跺着腳,“爸,你怎麼能這麼說明軒。”
“爸,你也太小看我了!”
孫明軒正意氣風發,興頭上呢,聽到周烈的嘲諷,更是怒了,他擺豪橫的拍着胸.脯,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樣子:
“今天我把話給您放着,我不僅讓四海商會賠咱們地契,還要他馬三元滾過來,跑到咱們家門前,親自給你磕頭道歉?你信不信?!”
孫明軒紅着臉吼着,豪氣沖天:
“馬三元,狗屁!不就是一個流.氓混混,我孫家可是有堂堂的市區三把手,會怕他?見了我,他只有跪地求饒,裝孫子的份兒!”
周瑩一臉崇拜。
砰砰砰!
正此時,周家大門忽然間被人敲響,緊隨其後,傳來一聲低沉渾厚的聲音:
“請問,這是周烈家嗎?”
“四海商會,馬三元,前來拜訪!”
現場幾個人,全都愣住了、、、、、
轟——
孫明軒一瞬間,雙.腿發軟,直接癱倒在地上,他臉色慘白,說話牙關直打顫:
“四,四,四海,海商會,馬、、馬、、馬三、、、、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