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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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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奴婢......”陳婉娘脣瓣泛着白貝囁嚅了幾下,隨即泫然欲泣的瞄向了沈墨淮。

本就不快江庭月的的沈墨淮愈發心憐這外室,清了清嗓子便欲遮掩。

只是剛起身便被江庭月淡淡的聲音絆住,“侯爺,我朝天子向來看重禮信孝義, 此事原是這婢子不識教,不必擾的我們侯府不寧,不若將人趕出去?”

取上得中,她賭的就是沈墨淮放不下這娼婦。

果不其然,沈墨淮抿脣又坐了回來,指尖煩躁的敲着桌角,“幾日不見,夫人倒是伶牙俐齒。”

“侯爺誤會了。”江庭月不疾不徐的呷着茶,脣角譏誚,“妾身也不過是依着天子行事罷了。”

句句扣着帽子,饒是沈墨淮有心迴護也不敢言語。

只得暗暗喫下啞巴虧。

“好了!”沈老夫人壓着火氣斥了幾聲,“你這婢子,還不快把簪子交出?莫不是真想去開封府?”

陳婉娘死死地捏着手中的玉簪,卻終是放不下。

低垂的眼睫斂去了眸底的恨意,“這簪子是侯爺親自賜給奴婢的,以寄奴婢對亡夫之念,夫人言禮信孝義,侯爺此不也是重義之舉嗎?”

聲音虛虛顫顫,倒好似是江庭月咄咄逼人一般。

正廳登時落入靜謐,老夫人的臉色更是起了慍怒。

這擾的家宅不寧的**子!渾該早早打死了事。

江庭月懶懶抬睫,似笑非笑的晲着陳婉娘,“你既句句不離侯爺賞賜,那我便不好勞煩你還了。”

“身爲侯府主母,這一個簪子還是賞得起的。”

“畢竟我與侯爺夫婦一體。”江庭月饒有興致的側頭,“侯爺覺得呢?”

沈墨淮不捨的將眼神從陳婉娘臉上收回,皮笑肉不笑的應和,“夫人說的是。”

如今幼子互換一時未成,便讓她再蹦躂幾日。

夫婦一體,侯府主母。

陳婉娘呼吸重了幾分,早已將她江庭月於心中罵了幾萬遍。

等她的昭兒成了侯府嫡子,看她江庭月還能泛起甚麼浪!

“好了,我乏了。”陳婉娘將幾人各色的表情收入眼下,慵懶起身,狀似無意扔了一句,“過幾日我會給平安辦滿月宴,還勞母親差人將庫房舊存東西收攏好,到時也好清點新入的賀禮。”

“嗯,此事......”

老夫人話音未落,沈墨淮倒好似踩了尾巴的貓一般跳起,句句反駁,“不可!庫房多年未清,怕是早已灰塵遍佈,母親體弱,怎可如此勞累。”

“我看東廂房就不錯,安置新禮足夠了。”

施施然轉身,江庭月狀似溫和寬慰,“侯爺草率了,我孃家要來不少客人,東廂房太小,哪裏收的下。”

“若是侯爺擔心母親,那我便親自去吧。”

盈盈淺笑,水眸清柔,卻沒來由的讓沈墨淮脊背發涼。

她該不會是知道甚麼了吧?

一時語塞,沈墨淮喘了幾口憋回火氣,勉強扯脣擠出一句,“夫人剛出月子不宜操勞,還是爲夫去辦吧。”

“那就多謝侯爺了。”平靜地福身,江庭月轉身便走。

與陳婉娘擦肩而過時意味深長的掃了她一眼,後者慌亂的垂了頭。

她總有種被看穿的錯覺。

......

“該死。”

揮袖掀翻了桌上茶盞,沈墨淮眼底染了抹陰鶩,“好端端的,竟打起了庫房的主意。”

下意識想要上前,卻被老夫人的眼神瞪了回來,陳婉娘指甲深深嵌入手心。

“怎麼回事?”

庫房鑰匙一直都是老夫人管着的,有段時日經不住沈墨淮鬧騰將鑰匙給了他,莫不是出了岔子?

“母親。”

沈墨淮深吸了口氣,撲通一聲就跪在了地上,端的是追悔莫及之態,“兒子犯下大錯,還請母親責罰。”

“到底怎麼了!”

沈墨淮咬牙,如實將當初替陳婉娘贖身,和建府邸所用錢財都是江庭月嫁妝所換之事都告訴了沈老夫人。

眼前一黑,老夫人癱在太師椅上。

“你這混賬東西!”直拍大腿,老夫人巴不得將他罵醒,“當初爲了娶江庭月,國公府使了多少心思和手段!”

“你竟然連她的嫁妝都敢動!你知不知道這件事若是被發現了,咱們寧國公府的臉面都要被你丟光了!”

“母親,我知道錯了。”沈墨淮垂首認錯,背手卻還在給陳婉娘做手勢,“我只是太喜歡婉娘,婉娘柔弱不能自理,她離不開我的。”

“千錯萬錯都是婉孃的錯,老夫人罰奴婢吧!”

陳婉娘弱柳扶風的跪倒,白嫩的額角磕的通紅,點點晶瑩滑下,惹得沈墨淮心都揪了起來。

“婉娘。”

眼見二人甚至不避她的眼,老夫人重重敲了敲扶手,“墨淮!”

陳婉娘作出欲昏的架勢,沈墨淮已是心急如焚,回話也失了禮教。

“母親,我知道我有錯。”

“但錯已鑄成,總得想法子補上這虧空。”

“父親不是還有不少天家賞賜之物麼?贖她的嫁妝還是綽綽有餘吧?到時再想辦法安置婉娘,讓她也能過上體面的日子。”

“體面?”沈老夫人冷哼一聲,“你以爲這麼簡單?”

“現在庭月已經盯上她了!”腳尖衝他倆相握的手點了點,厲聲道,“你以爲還能瞞得過去?”

“那母親說怎麼辦?”

破罐破摔逼得老夫人頭疼無比,“罷了,也沒別的法子,你去找人贖那些嫁妝吧。"

“日後你們兩個絕不可在她面前再有苟合!”

“是,多謝母親。”

將人送走,沈墨淮忙不迭的將人抱在了懷裏,愛憐的撫着她頭上的淤青,“婉娘,你受苦了。”

“都是婉孃的錯,侯爺千萬莫怪自己。”

陳婉娘怯生生的揪着他的衣角,眼睫掛着晶瑩,將落不落的惹人疼,“是婉娘犯的錯,就讓婉娘去贖吧,不敢勞煩侯爺和老夫人。”

雖然心疼佳人,但此事自己還真不好出面,沈墨淮眼神閃了閃,抱着她又哄了幾句。

“真是本侯的賢內助,那此事就交給你去辦。”

墊腳於他脣上印了一下,陳婉娘臉頰染了紅暈,“侯爺又說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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