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兩個女人
第四章 兩個女人
已是不死不休。
爲了掙脫山海經的力量,九尾狐扯斷了最後一根尾巴。
她僅剩下的力量散了個七七八八。
足夠殺了眼前這個男人了。
只要他死了,奪走山海經,之後就不會再有像是他這樣的人出現。
九尾狐眼裏的殺意滿的幾乎要溢出來,她全身低俯,口中發出了進攻前的嗚咽,前爪抓撓着地面,豎瞳緊鎖在周燈的身上。
山海經在九尾狐掙脫桎梏的一瞬間又重新的回到了心口,周燈勉強鬆了口氣,一手壓住心口,同時緩緩的後退。
不知是否是錯覺,在九尾狐逃脫後,山海經似乎出現了某種變化。
心口處傳來火燒般的疼痛。
他連看一眼的機會都沒有。
距離房門只有不到半步的距離了。
周燈咬緊了牙關,在此時打定了主意。
跑!
沒有任何猶豫,周燈抬腿便跑。
他的動作極快,連九尾狐都愣了愣。
這幾分鐘之前還在和他死磕的男人,忽然的就慫了?
就這?
她用力的晃了晃頭,踉蹌着追了上去。
九尾狐身上的血腥味太重,連帶着原本的腥臊都給擠下去不少,她追在身後,不出聲周燈都能察覺出來彼此間的距離。
趁着她沒反應過來,他佔據了短暫的優勢。
但是架不住,人家是有四條腿的動物。
周燈只能是跟她繞圈,樓梯上上下下的爬,哪裏狹窄難走往甚麼地方去擠。
九尾狐傷的太重了,一步一個血腳印,她的意思已經有些模糊,腦子裏面唯一的念頭,就是找到那個男人,將他撕成碎片!
兩條腿到底是敵不過四條,殯儀館的地形周燈又不熟悉,他到底是拐進一個死衚衕裏。
身後的血腥味越來越重,眼前只有一堵白牆。
這是...天要亡我?
他連絕望的時間都沒有了,在狐狸的影子在牆壁上逐漸方法,周燈咬着牙,拉開了身邊唯一的一扇門。
這是一間極大的洗手間。
側邊洗手池闊的嚇人,他這將近一米八的身高都能栽進去痛快的洗個澡,估計是給屍體準備的。
洗手池裏的水龍頭沒關緊,從裏面滴滴答答的落下水滴,蓄了一個淺底。
周燈走進一步,看着洗手池,忽然就有了主意。
*
九尾狐站在門外,和周燈只有一牆之隔。
失血過多、強行斷尾,加上本來就存在的重傷,她的感知能力下降到了最差,視線模糊,連爪子都抬不起來。
用頭撞開門,身體踉踉蹌蹌的栽進去。
一眼,便看到了站到洗手池邊的男人。
男人在笑,看到狐狸進來也不慌,甚至還笑眯眯和她擺了擺手。
“感覺如何,要不要換個地方休息一會兒?我家特別大,除了可能要喫點素之外,也還蠻不錯的。”
“人類!”
九尾狐聽不清聲音,本能的感覺從男人的嘴裏,是聽不到甚麼好話。
她喫過虧,知道這人狡詐的很,耽擱一秒都可能會有變數。
血腥味加重。
九尾狐出手了,她斷了尾巴,那些花哨的招式用不出來,乾脆就向着周燈衝了過來,她不是甚麼捧在懷裏的嬌俏狐仙,如果老虎一般的體型,縱然沒有借力,也夠讓周燈這個脆弱的人類吐血身亡了。
她想要見到的也正是這樣的場景。
只可惜,九尾狐的動作雖快,架不住周燈早有防備。
在看到狐狸有動作的一瞬間,周燈動了。
身體靈活的翻上洗手池,他深吸一口氣,跳進了已經蓄滿了大半的水池當中。
砰!
水花四濺。
眸中閃過一絲不屑,不過是一個石頭池子而已,九尾狐一爪子下去,就能連周燈一起分成兩半。
她也確實是抬起爪子拍了下去。
只是預想當中的血肉混合着水泥碎末飛濺的場景並未出現。
一隻蒼白的手伸出水面,纖細的五指擋住了足有十幾倍大的狐爪。
“咳咳....”
周燈嗆了不少水,在頭探出水面的瞬間,立刻撥着水遠離戰場中心。
暗綠色的尾影在他身側晃過,水池裏浮現了一張蒼白精緻的面孔,她緊閉着眼,五官如同雕塑細膩精緻,她陷在水中,耳側深綠色的鰭微微隨着水波搖晃。
當她睜開眼時,四周萬籟俱靜。
她的眼宛如被水打溼的綠寶石,長髮舞動,一縷髮絲撫過周燈的手腕,他下意識的去抓,髮絲隨着蕩起的波紋靈活的逃走。
陵魚睜開眼看他,眸中浮現一抹類似鄙夷的情緒。
周燈笑呵呵向着角落挪了挪。
兩個女人爲了他打架,這輩子還真是頭一回兒。
在看到這裏有個這麼大的洗水池時,他便想起了剛剛回到山海經中的陵魚。
有水的地方,是美人魚的主場。
就是讓她肯幫忙這點,花了周燈不少的氣力。
好在命暫時保住了。
陵魚心情差的要命,被抓回到山海經裏已經夠生氣了,現在還要爲這個卑鄙的男人出手,偏偏條件又讓她無法拒絕。
她想要泄憤,又不能對周燈,只能是把火氣撒在九尾狐身上。
口中發出能誘導人心的魔魅曲調,陵魚五指收緊,尖銳的指甲深陷九尾狐的潔白的毛髮當中,半個指節沒入其中,輕而易舉的扣挖出五個血洞。
九尾狐喫痛,下意識的想要收回爪子。
但陵魚見了紅,愈發興奮,滾燙的獸血撒在她的脣角,她伸出舌尖舔舐乾淨,腥氣刺激大腦,陵魚嬌軀一顫,竟是一拍長尾,主動地對着九尾狐撲了上去。
她要出去?
周燈一愣,連忙上前想要幫忙。
只是預想當中的場景並未發生,陵魚衝出水面反而更加兇猛,一手控制着九尾狐的爪子,另一隻曲指成爪,對着狐狸面目抓了過去。
九尾狐傷重,但本能的反應還在,在陵魚即將在她臉上留下幾道痕跡前,堪堪用另一隻爪子擋了下來。
血色飛舞。
九尾狐發出一聲嬰泣般的悲鳴。
失去了支撐力,她的身體重重的摔倒在地,兩條後腿抽搐着,卻是怎都爬不起來了。
陵魚舔了舔嘴脣,獸血的滋味仍在口腔殘存。
她爬到九尾狐身邊,蒼白的手指在傷口處用力的按下,讓鮮血充分的沾染到每一塊皮膚。
陵魚咧開嘴,滿足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