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破石頭？
昨日。
顧長生已然逼問出幕後主使者，正是華宇建築公司的少東家張海。
可今日，他竟敢堂而皇之的來到周家壽宴？
顧長生眼神冰冷，稍一思慮，倒也明白張海爲何敢於到來，還不是因爲自己是個智障？而昨日威懾，那些人恐怕也不敢說真話，否則該如何給張海交差。
“想對佳怡老婆下手，你的這筆帳，絕不會輕易而易舉的清算！”
再一側目。
岳父岳母的作態，也讓顧長生氣惱。
即便老太太打壓三房，作爲周家嫡系，他們何必去舔一個張海？難道他們就那麼想把佳怡改嫁給那個垃圾？
遙想周古道當年，即便不算甚麼梟雄，但白手起家立下這周家家業也是個人物了，怎麼上到枕邊人，下到親生子女，都是這麼些不成器的人？
不多時。
周建民夫妻帶着周佳怡與張海落座。
沒錯，即便老太太壽宴，三房也上不得主位，只能落於次位上，冠冕堂皇的說法是‘招待賓客’。
“老太太到！”通傳聲高揚。
大房、二房簇擁着周家老太太登場。
不知何時，周佳明也早就去了後廳，此時出場，也是與周佳明左右將老太太攙扶，老太太面目慈善，別提多滿意了。
賓客起身，熟絡的上前祝賀，摸不着邊的則高聲附和，場面極其熱鬧。
待老太太入了高座。
“奶奶，這次八十八歲壽辰，意義非凡，您猜我給你準備了甚麼？這可是我專門託人從西疆蒐羅來的羊脂白玉，又經大師之手，雕刻成的福壽佛，您看看喜不喜歡？”
周佳明命人傳來一個禮盒，打開後經過場上燈光照耀，顯得極其奪目。
老太太一見，就歡喜的不得了，連拍他的手，“好啊，佳明有心了。”
場中全是祝賀與誇讚，皆被那羊脂白玉晃花了眼。
一旁周佳成一見，臉就成了豬肝色。
老太太喜好玉石文玩，衆所周知，可這周佳明上週還說，要在華旗商場挑選一個，怎麼轉眼就從西疆蒐羅來了珍寶獻媚？
MD！被他耍了！
如今那三十八萬的翡翠福壽山，可真真是拿不出手了。
大房二房表面和氣，暗中鬥爭卻從未少過，周佳明一看二弟神色，便知得逞，接着就故意提及，“二弟，你給奶奶準備的甚麼禮物啊？”
周佳成騎虎難下，也不得不叫人拿出賀禮。
老太太一見那翡翠山，就知品階，卻也沒有刻意打壓，笑道，“佳成也有心了，這翡翠成色不錯，水頭足，也算難得一見了。”
周佳成鬆了口氣，但也不甘心。
總要找個墊背的吧？
“奶奶，你先別高興啊，說不定周佳怡的禮物，更奪你的歡心呢，我和大哥只是拋磚引玉而已。”
這話一出。
周佳成都笑了，打擊三房，他們一直都是統一戰線的。
不過，周佳怡能拿出甚麼禮物來，就真不好說了，他們家可是窮得叮噹響。
“佳怡呢？怎麼沒見她？”
臺下，次席。
劉金花一推周佳怡，“快去啊，把你的禮物拿出來，你之前不是說早有準備嘛？”
周佳怡苦着臉，她的準備，現在卻在周佳成的手上。
提着顧長生給的禮盒，她有些忐忑，但事到如今，只能硬着頭皮上了。
周佳怡站了起來，走到近前，“奶奶，這是我的禮物，裏面是一尊……”
不等她說完。
二哥周佳明一步就跨了過來，將禮盒拿走開啓，一塊暗紅色的石頭，出現在衆人面前。
也在這時。
整個宴會現場，都寂靜無聲。
所有人皆是詫異……
“甚麼鬼？”
“一塊破石頭？”
約莫三五秒，周佳明哈哈大笑，“哎喲我服了，這甚麼玩意啊，不會是從路邊撿來的破石頭吧？周佳怡，你在搞甚麼？故意來奶奶壽宴搞事情嗎？”
大哥周佳成趁熱打鐵，訓斥道，“周佳怡，你怎麼回事？你故意氣奶奶嗎？”
老太太倒是練的一身養氣功夫，只是深吸一口氣，強壓怒意，“行了，你下去吧，時間不早了，宴會開始……”
此情此景。
周佳怡委屈的眼淚都快掉了下來。
周建民連忙上前，“佳怡，你，你搞甚麼啊？”
“爸，這是長生準備的。”她慌亂中直言。
而這話所有人都聽得清楚。
“原來如此啊。”周佳明冷嘲熱諷，“如果是他，那就不奇怪了，智障一個，故意惹奶奶生氣，完全是基本操作嘛。”
“不過我說小妹啊，顧長生不懂事，你也不懂事？跟着他胡鬧？”
壓力，席捲而來。
不只是周佳怡，就連周建民、劉金花的臉色都蒼白無比。
老太太終於發了話，“他人呢？把他給我叫出來！”
劉金花恨不能轉移火力，一指顧長生的方向，“在，在那……”
一時間。
所有目光，都匯聚到了那個角落。
而顧長生，卻早已站了起來，直面這些明晃晃的目光，一步步向着臺前走去。
“奶奶找我？”
老太太面無表情，“我可沒有你這樣的孫婿，現在……拿着你的破石頭，給我滾出去，今日起我周家與你再無關係，明天就給我辦離婚！”
臺下。
張海已然有些憋不住笑了，心道昨天沒搞死你，沒想到今天你就自己把自己玩死了，哈哈哈，也省了我的功夫。
周佳怡早已嚇呆，彷彿失了魂魄。
可顧長生，依舊保持着淡定——
“長者無戲言，還望您能收回這句話。”
“至於我的賀禮，絕無問題，只不過……”
“呵呵，可能大哥、二哥眼拙，沒看出這東西的來歷罷了。”
眼拙？
說得可不是周佳成、周佳明，明顯針對在場的所有人，其中自然也包括老太太。
“哦？”老太太氣急而笑，“那你倒是說說，這塊石頭有甚麼來歷？但若是說不出個一二三，方纔我的話，必須執行，周家上下誰也不可阻攔！”
此刻，顧長生心中全是無奈。
發生眼下的事情，其實也怪自己。
這塊‘破石頭’在家用來頂門時間太長，早已珠玉蒙塵，不見昔日華彩……早知道，就應該先清理一下了，也不至於鬧成這般地步。
他正要開口……
身後席位，客座主位上，一名老者竟搶先一步——
“等等，這莫非是‘祥雲雞血石’？！”
他快步走來，拿出走近了一些，整個人愈發激動，“錯不了，錯不了，一定是的，一定是！”
只見他拿出懷中手帕，對着‘破石頭’小心翼翼的擦拭起來……
漸漸地，灰塵褪去。
暗紅變作鮮紅色，一尊山形石頭上，一層層彷彿浮雲般的紋路，更是點睛之筆，正迎了‘祥雲’一詞。
“是真的，這真是‘祥雲雞血石’！”
老太太看着老者，認出了來人，“原來是寶閣齋的吳先生啊，這塊石頭很稀罕嗎？”
吳老扶了扶眼睛，又掃視全場，無比認真道，“何止稀罕，簡直是世間罕有，唯此一尊！十年前的拍賣成交價，高達八千萬！！”
甚麼？！
全場鴉雀無聲，唯有陣陣倒抽涼氣的聲音，不絕於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