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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第一章:夜黑風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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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黑殺人夜,風高放火天。

夜,黑漆漆地一片,伸手不見五指;天上看不到一顆星星,地上感覺不到一絲絲風動。在這樣的一個漆黑的世界裏,龍牙非常壓抑,感覺自己透不過氣來,他想殺人,他要殺人,他要殺掉跟自己有着血海深仇的茅福堂!

有仇不報非君子,有冤不伸枉爲人!

茅福堂是龍牙殺父害母的仇人,龍牙沒有辦法,也沒有理由不殺掉這個仇人!

龍牙頭裹綸巾,面帶紗罩,一身黑色短打扮,在夜色的掩隱當中身手敏捷地穿行在膠東腹地一個叫文登的縣城裏,龍牙很快就接近了目標,一處燈火通明的宅院那裏。

由於情況有變,龍牙沒有盲目行事,將身體緊緊地貼在一條巷子口的牆角處,慢慢地伸出腦袋向宅院大門口觀察:大門口處燈火通明,門口處增加了崗哨,雙崗,而且還是軍人。龍牙觀察時,正是大門口的崗哨交接時,兩個士兵全副武裝揹着槍排着隊,邁着整齊的步伐非常正規地走到大門口,一個立正站在大門口處,向右轉,一起向站在哨位上的哨兵敬禮,哨位上的哨兵還禮,撤下哨位,接替的哨兵替上去,撤下哨位的士兵列隊,邁着整齊的步伐離去!

龍牙收回身體,有些猶豫。茅家宅院,龍牙白天已經觀察過,雖說宅院很大,有數百間房子,建築恢宏,雕棟畫梁,頗有氣勢,特別是院牆上面鐵絲網、炮樓,炮樓上面也有哨兵,院牆高有兩丈有餘,可謂戒備森嚴,但這一切在龍牙眼裏根本都不是事,唯一的不同,原來的護院 家丁怎麼換成了軍人呢?

家丁換成了軍人,這一變化非同小可,着實讓龍牙有些始料不及。但仔細一想,這又沒有甚麼好奇怪的,茅福堂是個人物,不僅僅賈富一方,是方圓百里有名的大財主,還身擔文登城的縣議會議長,更主要的是茅福堂的兒子茅斯文擔任着國民政府煙臺專署的專員,茅福堂的權勢比文登城裏的縣長還大,軍人把門,軍隊爲他看門護院這又一點都不奇怪了。

家丁換軍人這一點龍牙想通了,還有一點說不通,那就是茅福堂爲甚麼家丁換軍人呢?難道茅福堂知道了今夜有人要殺他,結果了他的性命?這好像有些不大可能,龍牙自己一個人要做的事情沒有第二個人知道,更沒有跟任何人提及過這事,根本就沒有走漏風聲的可能,茅福堂有通天的本事都不可能知道這件事情,那又會是怎麼回事呢?茅福堂又怎麼會知道今天晚上會有人來殺,取他性命呢?

這事細究起來還真有些匪夷所思!

大凡有權有勢有錢人的周圍都會集聚不三不四的一羣人,這羣人蒼蠅一樣圍着這個人,爲他服務,爲他出謀劃策,茅福堂今晚要被人取走性命,就是一個叫流氓瞎的算命瞎子算出來的,這個流氓瞎簡直就是一聖人啊,連這個都算得出來?

說起這個流氓瞎龍牙就恨不得一口咬死他,一把撕碎他,龍牙當年就差點死在這個流氓瞎的禍口裏。

十七年前,在文登城裏有個外號叫老倔驢的人,那天夜裏老倔驢的老婆半夜子時剛好生了一個兒子。老倔驢自然高興,高興的一宿沒有閤眼,睡不着,老倔驢那天早晨開門的時候恰就看到雪地裏流氓瞎一個人從門前路過。

那天早晨老倔驢開門夠早的了,那個時候,一般早起早睡的莊稼人都還沒有起牀,一向遊手好閒的流氓瞎這個時候就走到在鋪滿薄薄白雪的大街上,還是一副行色匆匆的怪樣子,這讓老倔驢很好奇,於是就管不住嘴巴喊了一聲:“哎,瞎子,幹甚麼去?”

老倔驢之所以這樣喊人,骨子裏就對這個流氓瞎看不起,流氓瞎兩眼瞎心卻不瞎,一個正常人所需要的他一樣都不缺,還是條色狼,特別喜歡給女人算命,給年輕的女人算命。

流氓瞎給年輕的女人算命行爲很特別,條件就是要坐到年輕女人的腿上,面前還不能有一個人在眼前,天機不可泄露,只有這樣才能給女人算命,而且保證會算的很準。

年輕的女人盤腿坐在炕上,流氓瞎開始並不是那麼猴急,流氓瞎算命開始就會問:“屋裏還有沒有人了?”

一般地女人開始時很警惕會保護自己說:“人多了,對你有好處,會給你傳傳名,百利無一害。”

流氓瞎會說:“天機不可泄露,人多了泄露了天機,就是玉皇大帝也算不出你的命來,更別說能有甚麼法子給你消災避禍,心不誠,神不靈,不算拉倒,我忙得很,走人!”

流氓瞎每每到了這個地步就會拿起引路的竹竿擺出要走人的架勢,想想自己的困境,一般的女人都會妥協,就趕走了所有的人,關上門窗,女人盤腿炕上坐,等着流氓瞎給自己算命,流氓瞎就會十分小心地問:“都走了?”

女人回答:“都走了。”

流氓瞎還是有些不放心又問:“上學,上班,下地,看熱鬧的人都走了?”

女人肯定地說:“都走了!”

流氓瞎再仔細地聽了聽周圍的動靜,安靜的很,確信沒有人,就開始摸着女人的腿上了炕,一屁股坐到女人的腿上,生辰八字問過,就開始伸出爪子唸唸有詞,青龍白虎地算命。

如果說流氓瞎當時坐到女人的腿上女人還有些緊張,那麼唸唸有詞,故作一本正經表情就會讓女人關心起自己的身前身後的因果,接下來的命運劫數,如何才能化險爲夷,這纔是所有算命女人最關心的,在這種關心中,幾乎所有的女人就會放鬆了警惕,就是流氓瞎的爪子在女人的身上摸了起來,還沒有反應過來的女人也大有人在。

流氓瞎坐在女人的腿上,在很短的時間內就可以將女人的腿壓得失血麻木,流氓瞎再將已經被他坐麻腿的女人推倒,已經麻木失去反抗能力,流氓瞎強壓在女人的身上,有很多女人在這個時候才反應過來,已經無法挽回流氓瞎在上面做成苟且之事,生米煮成了熟飯,很多女人只能忍生吞氣,不敢讓外人、丈夫知道此事。當然了,流氓瞎也有失手的時候,比如說流氓瞎問:“所有的人都走了?”

有心眼的女人會說:“都走了。”

其實很多人都站在面前,只是流氓瞎看不到而已,就利用流氓瞎瞎眼看不到這一缺點,當流氓瞎故技重演就會被所有的人按住一頓暴打。不過,暴打之後,還是會有不少人憶起來說:其實流氓瞎有的地方算得很準的!

那天早晨老倔驢起了個大早打開門看到路過的流氓瞎,就喊了一聲瞎子。平常日子裏,老倔驢一直都是這麼稱呼流氓瞎的,流氓瞎心理雖然不高興,覺得沒面子,但也沒有甚麼辦法,也就忍一時也就過去了。

那天早晨不一樣,流氓瞎對老倔驢喊了一聲“瞎子”特別生氣——甚麼玩意兒。當時,流氓瞎就特別想報復一下老倔驢,恨不得一句話把老倔驢噎死,最好能讓老倔驢家破人亡,生不如死!

流氓瞎這樣狠,這樣想,忽然心頭一亮,就想到了幾天前聽人說過老倔驢的老婆要生養了,而且預產期就在這幾天。老倔驢今天起了這樣一個大早,說不定老倔驢的老婆昨天夜裏生孩子了,絕不會是生在昨天,如果是昨天流氓瞎不會一點消息都不知道,眼下男女不知道,但這並不妨礙流氓瞎使壞,所以流氓瞎翻白眼看了一下天,儘管甚麼也看不到,說了一句:“可悲啊,可悲!”

老倔驢一驚,瞎子的口,無良的鬥。老倔驢本想不去理睬流氓瞎,可心裏癢的慌,畢竟流氓瞎是一個上知天文下知地理的算命瞎子,老倔驢不想錯過機會,所以就緊問一句:“瞎子,你這話甚麼意思?”

流氓瞎搖搖腦袋,流氓瞎甚麼都不想說,卻知道老倔驢已經上鉤,就繼續用竹竿引領着走自己的路,在雪地上留下了兩行歪歪斜斜的腳印。

流氓瞎不理睬老倔驢,老倔驢的倔驢脾氣就又上來了,就越發想知道流氓瞎說這話的原因,到底是誰可悲,怎麼個可悲法?老倔驢想知道其中的原因,就不得不降低身段,稱呼改變,語氣多了些懇求問:“大師,之前我倔驢對你有些不敬,別往心裏去,不說不道不熱鬧,不看僧面看佛面,大人不記小人過,看在我們以前交往還不錯的份上,你就告訴我吧,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這是你們仙人們很在意的一件救苦救難的大事,別跟我一樣計較。”

流氓瞎好像不喫這一套,繼續低頭走自己的路,老倔驢急眼了,急忙跑上去拽流氓瞎的衣袖不放,流氓瞎也知道火候到了,也就停下了腳步長嘆一聲:“哎——,老子拿你那真沒辦法,罷罷罷,我就只問你一句,你老倔驢昨天晚上是不是又生一孩子?”

老倔驢不得不喫驚流氓瞎還真是有兩把刷子的,他們家生了孩子,別人誰都不知道,流氓瞎居然就算到了,老倔驢僅僅通過這一句話,老倔驢就對流氓瞎佩服的五體投地了,龍牙的厄運從那一刻就真正地開始了——

龍牙使勁地瑤瑤腦袋,努力想把自己知道的這些事從眼前趕走,將鋼刀在手裏掂了又掂,理智地思考了一下眼前的處境:既然大門口這裏進不去,就想辦法從別的地方殺進去,殺掉茅福堂的決心堅決不能更改,就不信收拾不了茅福堂這個老雜毛,活人不會被尿憋死,該死的茅福堂決不能讓他活過今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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