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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三、派系傾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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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錦山悶悶不樂,還沒到司令部,遠遠就聽見徐雲的叫喊聲:“……別以爲你和錦山沾親帶故老子就不敢揍你,滾開!老子出去透透氣……”

徐雲正要出司令部,羅慶秋和雷學民攔着不讓,三個人擠在一處。徐雲大發脾氣,看見錦山走來,叫道:“錦山,這兩個兔崽子不讓俺出去,說是你要把俺關起來,是不是?”

錦山沒給他好臉色,走到近處說道:“誰讓你逞能,不是你乾的事兒,硬往自己身上攬,要不是老子還掛着個剿匪司令的名頭,你早他媽的被警察局帶走了。”

徐雲摸摸腦袋,嘿嘿一笑,說:“正因爲你是個司令,老子纔不怕,要是以前在村裏,俺可不敢。”一句話說得衆人都笑了。徐雲又道,“那個姓段的,老子是真想剁了他狗日的,剛他媽到這個破地兒,這個狗日的就不給你面子,他以爲自己是誰?不給你劉錦山面子,就是不給俺徐雲面子!不過呢,後來想想,還是算了,犯不着和這種人置氣嘛。哎,不成想,第二天這狗日的還真被人給剁了。老子今天一直尋思,是不是昨晚做夢去把他剁了的?可又一想,不對啊,今早俺才知道這個狗日的住哪,昨晚不可能摸去啊!”

衆人哈哈大笑。

劉錦山不再理睬徐雲,對雷學民道:“大雷,你去弄幾隻羊,晚上喫烤羊肉,讓兄弟們都喫點喝點,這兩年太苦了,難得放鬆放鬆。你們幾個都到我屋裏來,老子心裏煩得慌,都過來聊聊天解解悶。”轉頭又對徐雲說,“你也別出去了,現在街上沒大有人了,小心天黑了厲鬼砍你腦袋,老子可賠不起。”

徐雲說道:“怕個鳥,又不是俺殺的。嗯?甚麼厲鬼?”

鍾偉光拍拍徐雲肩膀,笑呵呵進了院子。

徐雲叫道:“有酒喝有肉喫,誰他媽還出去!”

日落時天空突然轉陰,濃濃的黑雲從西面壓過來,天色很快暗下來,遠處的山巒變成了墨綠色。

錦山等人湊在屋裏,雷學民弄了一條烤羊腿,還有一排羊肋骨,都用紙墊着放在小桌上,大家或坐牀上,或坐板凳,每人拿着刺刀割肉下酒。

錦山邊啃着一根羊骨頭,邊問張涼下午有沒有查到甚麼。

張涼忙嚥下嘴裏的肉,說道:“今兒下午我去縣政府翻檔案,說實在的,要想徹底查清這幾個人的履歷有點難,不過我還是發現了一個問題。”

劉錦山來了興致,喝了口酒問道:“甚麼問題?說來聽聽。”

張涼說道:“縣政府的檔案不全,只能查一下幾個人簡單的來歷。黃兆祥是東北吉林人,一直在東北軍任職,民國十九年隨東北軍入的關,當時只是一個營長,民國二十一年被當時的察哈爾省**任命爲守泉地區剿匪司令。段明也是吉林人,是幾個月後,由黃兆祥舉薦,任命爲守泉縣保安團長的。”

劉錦山點頭道:“這二人果然是一路的。”

張涼繼續說道:“劉師兄有先見之明,讓我順帶查查縣長。這個王縣長果然有問題,他是民國二十三年任命的,時間上晚了近兩年……”

徐雲滿嘴羊肉,嘟囔着說道:“哼,我以爲甚麼大問題,晚兩年有甚麼大驚小怪!”

張涼看了徐雲一眼,繼續說道:“不一樣!民國二十一年,察哈爾省**是劉翼飛,而到了民國二十三年,察哈爾省的**就換成了咱們宋軍長!這個劉翼飛是東北軍將領,家是奉天鐵嶺的,而宋**原本是西北軍的,家是山東樂陵的,雖然接受了**的改編,但畢竟和東北軍不是一個派系。”

鍾偉光略有所悟,說道:“你的意思是——派系傾軋!”

張涼說道:“對,這種事情屢見不鮮。一般來說,派系交換,非同一派系的,自己就申請辭職了,沒必要等着人家趕。尤其像咱們軍人的職務。**下臺好幾年了,東北軍西調也有一年多了,黃兆祥的一個團正規軍都走了,黃兆祥和段明卻還留在守泉縣不肯離開。這兩人賴着不走肯定有甚麼企圖。王縣長是西北軍的人,一山不容二虎,他們不走,只好做絕!”

劉錦山尋思片刻,說道:“既然我們與王保文是一個派系,爲何他要把這件事栽贓在我們頭上,選了一個我們剛進城的日子殺了段明?我感覺王保文不像是幕後的主兇。”

張涼說道:“這纔是他的高明之處啊!人不可貌相,他那副誠實樣子有可能是裝出來的。他選我們進城的日子動手,恰好我們又與段明產生了爭執,殺了段明,讓所有人認爲是我們明目張膽乾的,讓縣裏的人知道,這裏已經不是東北軍說了算,而是我們西北軍的天下了!同時,他這樣做讓我們沒有了退路,只能與他聯合。最重要的,他還讓我們擔了兇手的罪名。絕對是一步好棋!如果真是王保文做的,我們倒沒有危險了,畢竟咱們也是宋**的人。當然了,這個案子咱們就不能查了,查也沒用,即便查出證據,送到現任的蕭**那兒,恐怕也會不了了之的。”

劉錦山苦笑了一聲,喝了一口酒,說道:“怪不得縣裏那幾個科長看我的眼神怪怪的,他媽的,還以爲老子新官上任殺人立威呢!那天晚上段明說我裝模作樣,他準是把我看成王保文一夥的了。”停頓了片刻,劉錦山把酒碗一放,說道,“不行,這件事不能這麼算了。濫殺無辜,不管誰他媽乾的,老子絕不會放過他,總要還死者一個公道!管他是宋軍長還是蕭**,既然派老子來這了,老子就管到底!”

張涼點頭說道:“確實該如此!”

鍾偉光說道:“錦山,明天你就去跟這個狗屁縣長挑明,問問是不是他乾的,反正都是一個上峯,沒必要掖着藏着來陰的!”

張涼冷笑一聲,說道:“鍾營長,挑明瞭?你認爲他會承認嗎?”接着張涼似乎自言自語說,“倒是黃段二人爲甚麼留在這兒,實在是讓人費解。我想不明白,留下找死嗎?”

衆人不再說話,繼續喫肉喝酒。

羅慶秋突然說道:“對了錦山哥,今天聽保安團的人議論,說段明的一個貼身跟班不見了。我覺得這事可能和段明被殺有關,就去問了問昨晚站崗的衛兵。衛兵說是昨晚深夜出去的,當時衛兵還問他幹啥去,他沒有說話。因爲那人是段明的親信,衛兵沒敢多問。”

劉錦山、張涼均是一驚。

劉錦山道:“怎麼不早說!”

羅慶秋撓撓頭,說道:“我沒當多大的事兒。”

雷學民一副滿不在乎的樣子,說道:“也許是主子死了,跟班就跑路了!”

張涼說道:“會不會是縣長收買了段明這個跟班?讓這個跟班動的手?”

鍾偉光說道:“有可能!不管是不是這個跟班乾的,抓住他肯定能審出一些東西!”

張涼說道:“沒錯,抓住他,第一可以弄清楚真兇,第二可以問明白黃段爲甚麼賴在守泉,第三,如果真的是王保文乾的,我們就有了他的把柄,真要上面查下來,可以打出這張牌,澄清我們自己,和他撇清關係。可惜現在有點晚了,已經過去整整一天了。”

劉錦山憤恨交加,說道:“那兩個狗屁探長認定兇手是我們的人,竟放走了最大的嫌疑犯。這個跟班叫甚麼?”劉錦山問羅慶秋。

“楊得貴。”羅慶秋回答說。

劉錦山對張涼說道:“明天一早你和羅二到保安團,找幾個認識楊得貴的人,然後去警察局說一說長相,畫幾張像貼在城門懸賞通緝。另外讓警察局也在城裏搜一搜查一查,說不定這個楊得貴還在城裏。”

張涼無奈搖搖頭,說道:“守泉的警察局就是一盤散沙,根本沒人管事……”

天空突然一條閃電,將院子照的通亮。羅慶秋背靠門正對着窗戶,看見了甚麼,魂丟了一般,張開大嘴一時不能說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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