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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仙風道骨一老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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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仙風道骨一老頭

“你再說一遍!”王豔一副要拼命的架子。

江陵風道:“威脅我?自己想想,我再說一遍怕是連你都要走!”,要是把王豔解開汪旭的褲腰帶才上了這個位置的事說出去,恐怕汪旭會立即讓她滾蛋。

辦公室裏的人不敢做這個出頭鳥去證實江陵風的話真僞,江陵風也是詐王豔,讓她收斂點,不要再對同事們苛刻。

打蛇打七寸,王豔這個膨脹的氣球像是被一針扎漏了氣,一下子蔫了。

公司裏其它部門的同事聽到爭執都出了辦公室站着門口觀望,江陵風跟他們交際不深,在他們印象中也是很不錯。

江陵風身材修長面目清秀,對人和善,一些女生同事對她有着絲絲傾慕。

這就走了?還沒來得及多說幾句話擦出點火花就走了?

一些女生同事們暗暗嘆氣,對一向不招人喜的王豔更加厭惡幾分。除了胸大點,她還能做甚麼!

江陵風瀟灑的揮手,在衆人不捨、遺憾、感激、崇拜的目送中大步離去。

來到寫字樓下,面前廣場上熙攘的人流有些擁擠,各種音樂混雜在一起也不知道唱的是甚麼。城市很繁華,但也很紛亂。

江陵風從口袋裏摸出七塊錢一包的白塔山,還剩一根叼在脣間,啪嗒點燃。重重的吸了一口,胸中壓抑許久的沉重濁氣隨着青煙吐出,暢快!

他望向北方天橋的方向,翻過跳橋才能到24路公交站,也是要坐一個小時回到住處的唯一路站。

天空中烏雲濃重,重重疊疊的烏雲聚集,像是螺旋的漏斗。

一條銀蛇從漏斗烏雲中閃出,‘咔嚓’一聲驚雷震耳欲聾大地顫抖。

“啊——”

廣場上膽小的女人、女生們嚇的驚恐叫起,掩着耳朵趕緊逃離,生怕成爲隨時降下瓢潑大雨中的落湯雞。一瞬間,擁擠的廣場人流減去一半。

天色轉眼間越來越暗,像是世界末日來臨。

“這是哪個大仙渡劫的吧?”

說話的是一個穿着高中校服的女孩,跟她的同學有說有笑匆忙跑遠,留下一串銀鈴般的笑聲。

江陵風走到綠色垃圾桶前,狠狠的抽下菸屁股,戳滅在頂部的菸灰槽裏,順手把團在手裏的煙盒扔進垃圾桶後大步沿着街道往天橋趕。

天色昏沉,路邊的霓虹色閃爍。遠遠看到天橋口的綠燈變紅,路上的車屁股亮起紅色剎車燈,排起了長龍。

江陵風很想,做夢都想買輛車,看着別人坐在車裏面對即將來臨的暴雨依然那麼愜意,很是羨慕。

手在口袋裏晃動,一張戳成卷的百元大鈔和四個坐公交車的鋼鏰就是他的全部身家。

六百塊錢出租屋是模板相隔,隔壁的隔壁半夜嗯嗯啊啊的聲音都能聽得到。公共衛生間總是人滿爲患,不提前洗刷就要等到半夜。要是遇到女孩洗衣服,躺在牀上等她結束,沉睡過去睜眼就是天亮了。

就這房子,包租婆還當成風水寶地,一向就是愛租租不租滾。

人類社會的食物鏈跟動物界一樣,貧窮的人終歸是大多數。很多人能找到一小塊在夜晚安歇的地方就很踏實了,哪裏還在乎是否狹窄閉塞,隱私空間能不能得到保證。

江陵風看看手機,5:20。

今天開會提前離開,希望能在包租婆把東西扔出來之前趕回去。哪怕是叫她幾聲姐,誇她貌若天仙姿色動人,也要再拖一個月。

江陵風正想着對策,手機突然響了,看到是包租婆的電話心裏猛的一抽。

“喂,大姐...”

“今天房租交不交?”電話裏傳出不客氣的咆哮聲,別驚雷還要震懾心魂。

江陵風盡最大努力讓自己的笑容更燦爛,讓聲音更甜美,希望能打動包租婆的憐憫之心,“大姐,是這樣,今天我....”

“嘟嘟嘟...”對方掛了電話。

完了,開始扔東西了。

江陵風的笑臉逐漸僵硬,心若寒冰,繁華都市像是大海,自己就是風雨飄搖中的浮萍。

抬頭望天,烏雲更是密集,閃電交織就是不打雷不下雨。

要打雷就打嘛,要下雨就下嘛,憋着幹嘛?江陵風莫名其妙的煩躁。

上了天橋,行人已經看不到,都早已躲在一個地方躲雨,要麼擠在站臺的雨棚下等待回家的車。

剛在環形天橋上走不遠,看到前方盤坐這一個穿着青衣的白髮老人。

快下雨了,這老爺子被雨淋了肯定要生病。這天橋上都沒人了還怎麼給人要錢?怎麼就不知道躲雨呢?看來這老爺子是真窮。

一些以乞討爲生的人,上班的時候邋里邋遢,下班的時候開的是名車座駕。江陵風不會對這種生財有道的方式做評價,但也不會給一毛錢。

不過,這老爺子青衣長袍洗的雖然有點褪色泛白,倒很乾淨整潔,甚至給人一塵不染感覺。頭髮不像專業乞討者故意弄的蓬頭垢發,而是雪白柔順垂落兩頰。遠看有些蒼老,走近卻能感受到幾分仙風道骨。

江陵風走到他面前,蹲下身,道:“老爺子,要下雨了,早點回去吧。”

老者微微揚起頭,睜開眼睛,白眉之下的眼睛洞若星河彷彿能看穿千古。

“我若不走,天不會下雨。”老者呵呵笑道。

老者笑容很慈愛,江陵風在此之前被冷凍再冷凍的心感觸到溫暖,對老者升起無限的恭敬和憐憫。

“老爺子,我信!”江陵風知道,人越老越頑童越犟,要是順着他的話說他會很開心,又道:“老爺子,萬一被雨淋溼了您老身子骨可承受不了啊。不瞞您說,我剛纔辭職了,交不起房租東西也被扔出來了,身上就百元大鈔和四個鋼鏰。反正要睡大街,也不在乎這麼點錢,要是多也能多孝敬您些,您老收着喫幾頓飽飯。”

江陵風說着就從口袋裏摸出沉重的百元大鈔和四個鋼鏰,從手心裏捏起兩個鋼鏰道:“這個我坐公交車,還有兩個您坐公交車。”

老者笑呵呵的接過江陵風的錢,不客氣的裝進口袋。慈愛的打量着江陵風,眉目清秀眼珠微微顫動極具靈氣,丹脣皓齒,吟笑中帶着隱而不露的傲骨氣,年少輕狂放蕩不羈卻有着正氣。

“你當真是山窮水盡了。”老者呵呵道。

江陵風深吸口氣,老者同情安慰的話讓他舒服了些。尷尬的點點頭,確實是山窮水盡了,確實。

江陵風抬起頭望了下天空,感受到潮溼的水汽襲來,對老者道:“老爺子,走吧,我扶您下天橋。”

老者擺擺手。

江陵風不解,不用?不順路?

“那,那您不要坐着,趕緊回去吧,小的我要趕公交車了。”江陵風說着就往車站的方向走。

“小子!接着!”

“啊?!”

江陵風聽到老者聲音,回頭看到有東西飛過來急忙接着,是一個酒葫蘆,酒葫蘆腰裏還栓這一個紅繩,晃盪晃盪裏面還裝着小半葫蘆酒。

“深夜喝了酒,你就會在水盡處柳暗花明。”老者叮囑道。

“能轉運?”

江陵風伸着脖子驚喜問道,他感覺老者的話當不得真,不過還是有着買彩票中五百萬的心態。

老者含笑點頭回應。

江陵風咧起嘴巴笑道:“老爺子,要發財了你喫喝住我全包啦!”

老者抬起手,手背朝着江陵風擺了擺,去吧。

江陵風打開葫蘆塞聞了聞,哇!清香撲鼻,沒喝過國宴酒,但相信國宴酒沒有這酒好喝,不像凡間所有。

正想灌一口嚐嚐鮮,想到老者所要深夜喝也就強忍着,萬一老爺子的話成真了呢?要是一口灌下去喝醉了,這一路下去要出洋相了。

江陵風正要下臺階,回頭望不見老者蹤影?這麼快?

他趴在欄杆上望着環形天橋路對面的兩個臺階出口,看不到老者的身影。

神仙?

江陵風笑着搖搖頭,否定了天橋上出現神仙的情況,要出現不應該是月夜的山頂,老廟或者古剎嘛。

‘咔嚓’一聲雷聲大震,彷彿天橋都在顫抖,江陵風嚇的打個激靈。豆大的雨點開始落下,砸在地上水點有鋼鏰大。

慌忙之下來不及思考這個問題,既然看不到老爺子,說明他已經離開了,趕緊扶着護欄往下跑。

還好24路公交站距離天橋不遠,飛速狂奔剛好趕上進站的公交車。

剛跑進站臺的遮雨棚下,傾盆大雨嘩的一聲從天而降。

一瞬間寬闊的道路變溪流成河,水花四濺,能見度大大降低。汽車都打開雙閃燈,速度降下來排成長龍緩速行駛。

江陵風費了九牛二虎之力終於擠上公交車,下雨的緣故,公交車內異常擁擠。

“門關不上,往後走,往後走!”司機關不上車門不耐煩的大喊。

空間已經塞滿,門口的乘客爲了配合司機關門,使勁兒往裏擠下。

江陵風站在過道中間懷裏抱着業務包和酒葫蘆,抓不到扶手,反正車廂這麼擠也不用擔心摔倒,就這麼站着。身體遭到擠壓,甚至感覺開始變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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