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特殊監獄的重犯
第1章 特殊監獄的重犯
午後驕陽似火,毒辣陽光不要錢似的鋪天蓋地撒向大地,蟬聲綿綿,飛鳥棲梢,悶熱煩躁又聒噪喧譁卻充滿人情世味。
濟南第一人民監獄,重犯區。
一聲放肆的叫器聲打破了原本寧靜。
“誒!那個叫於洋的,給我出來。”獄警拿着警棍張牙舞爪地假虎威,不適宜地重重敲了敲鐵塔門,催促:“幹甚麼呢!快點!”
一名身形高挑的男子動了一下。
昏暗斑駁的弱光暈在他高挺的鼻樑上,勾勒出他整張光暗陸離的肅臉,寂靜而又漠然,全身上下都散發着危險氣息,像是站在某個邊緣陷入沉默的惡獸。
於洋套着身大了足足一碼的囚服,手上腳上均是沉重的撩扣,走起路來叮叮噹噹的響。
叮叮噹噹……
鎖鏈隨着步伐撞擊的聲音,迴盪在空寂的走廊裏,突兀又不失莊嚴。
無論是於洋這個名字,還是出獄這個話題,都值得讓衆人張望。
死一般的寂靜……
“誒,這是幹嘛啊?大哥要走了?”
“這麼快啊?”
“算算時間好像也差不多了,是該走了,這還是我們這第一個出去的人。”
“他走了那302那邊豈不是要完了?趙天……”
原本走得好好的於洋倏然用餘光掃了他們一眼。
原本興致勃勃聚在一起討論的小囚瞬間噤聲,臉上擠出一個僵硬的笑,語氣討好:“大哥走好,歡迎下次再來。”
話音剛落,那人也意識到這用來調侃兄弟順嘴說出的話,對這位全獄老大來說是多作死的動作,當場石化。只見於洋小幅度地皺了皺眉……
對面另一個小囚二話不說一個巴掌呼上那人嘴,低頭哈腰地道歉:“大哥莫見怪,小弟不懂事兒多多包涵!”
“快走快走!幹甚麼呢!”
獄警舉着警棍大大咧咧地吆喝:“還不想走了是吧?哪那麼多話,要不要再多呆幾年!”
於洋收回了目光,一垂眸斂去了眼裏的思緒,再度恢復面無表情,不再停頓,在整個重犯區大量人民公敵反社會的目送中踏出了監獄的大門。
卸下了禁錮的鐐銬,銳下了象徵的囚服,他再度披上人皮,隱去危險的獠牙利爪,與常人無異,踏着夕陽晚輝,走向那人世間……
這些年的囚獄生活,別的沒有,他的見識和名氣倒是長了很多。
於洋一抬手遮住了火辣辣的陽光,乾燥煩悶的空氣雖不怎麼惹人喜歡,但也比監獄裏那陰冷潮溼的感覺,好了不知多少倍。
十多年的不見天日,他差不多都該忘了太陽長甚麼樣子了。於洋眯起了眼情,愜意一笑。
他的皮膚是病態般的透白,血管在太陽的照射下清晰可見,這是長期見不得光的生活環境專門養出來的。
這麼多年的監獄老大,也不是白當的,幾乎人見人怕耗子見了都要躲,名聲都揚到城南去了。
他見過竊取a國機密被捕的頂尖銳客,見過集結地方軍隊反人類的囂張社會人,見過思想變態忠於血腥的斯文敗類,見過祕密研究反生物藥劑的瘋狂博士……
相比之下,他這一刀失誤,一個不小心直接捅死了敵國國家級統帥,迫於法律政治被關押,簡直就是小清水。
於洋嗤笑一聲,回頭望了一眼監獄方向,與無數棟牆之後的那人視線彙集,他眼裏閃着戲虐的光,薄脣輕啓:“真是愚蠢,也不想想,能進來這種地方會是普通的嗎?302那邊,可是無期徒刑,不是你們惹得起的人。”
與此同時,302號獄房,只一個單薄瘦小的身影蜷縮在角落裏,那個孩子,他長了一張十分洋氣的臉,看起來無比弱不禁風,他像是感應到甚麼抬起蒼白的臉往窗外望去。
忽地露出了一個與他年齡極度不符的,詭異的笑……
可惜再無人看見。
“於洋!”
這聲音恰似一道驚雷炸在耳邊,一波三折,聽得於洋有些恍惚。
一道纖細的身形一閃而過。
於洋輕嘆一聲,果然,下一秒一記手刀破風襲,於洋輕輕一歪頭巧身躲過。
女子冷哼一聲,手中突然寒光一閃,絲毫不留情直衝他劈來!
失之纖毫,差之千里。
於洋臉色不變,連位置都不曾變過,手有遊刃般下腰一躲,尖銳的刀刃堪堪閃過反射出森森寒光。
一寸碎髮飄然而下。
於洋神色一凌,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攀上那人手腕一用力,匕首應聲落下。
這位剛刑滿釋放的監獄老大,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化了臉色,他一鬆鉗制,眼角眯眯,笑的那叫一個春風和煦:“老大。”
美人一束高馬尾扎的神采奕奕,風華正茂,長髮及腰,緊緊貼身的隊服勾勒出她凹凸有致的身材,柳眉倒豎,眼線高挑,形狀飽滿的紅脣嬌豔欲滴。
但凡認識她的人都絕對不會被她的外表迷惑,對她產生不該有的想法,除非你想斷子絕孫。
美人輕笑一聲,冷冷地盯着他:“出來了?”
於洋看出了了她的不悅,不動聲色地往後退,嘴角含笑:“是啊,老大。”
美人看着這位她手底下最優秀的僱傭兵陷入了沉默。
於洋,果斷,睿智,身手頂級,辦事靠譜,乾淨利落,沒有亂七八糟的怪癖,不會津津自傲,低調又識大局,這位對她來說幾乎是無可挑剔的手下,犯了有史以來最大的錯誤。
他,失,手,了!
被抓進了監獄!一級重犯!
還是再一次簡單的不能再簡單的任務中……她危險的眯起的眼睛,目光冷冷的打量着他。
第一時間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她是不敢相信的。到現在她依舊一度懷疑於洋是故意的,但是她沒有證據。
她甚至都不明白爲甚麼於洋好端端的就要去監獄蹲一蹲,問題是她還撈不出來!
於洋不搞事不越獄,監獄裏也低調做人,除了一次打架一炮而紅成爲監獄老大之外,基本上就沒甚麼事兒,她一等就是十幾年。
白駒過隙,昔日同袍之誼,如今夕陽下的兩道身影重逢,卻早已是物是人非,滿心猜忌。
歲月並不曾給他留下過多的痕跡,那張熟悉的臉恍若昨日,十多年的等待,恍若只是一夕之間漫長的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