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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一篇: 序曲 第一章:民國奇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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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愛農斯坦來到獲嘉城的第三天,就不可置否地被獲嘉城的傳統風味小喫——“餄餎”所傾倒。

這也難怪,一個美國人,不遠**來到中華民國,他怎麼可能曉得“獲嘉餄餎甲天下,出了獲嘉沒餄餎”的傳說與典故呢?!

董自榮看着小愛農斯坦的饞樣,說:“再來一碗?”

小愛農斯坦一口喝完碗中的湯水,點頭好似雞啄米,說:“ok!一頓不喫,如隔三秋呀。”感覺不禮貌,眨着藍眼睛,又用漢語接着說,“董先生,喫好了?”

董自榮說:“飽了飽了。”

“早飯喫好,中午喫飽。”小愛農斯坦說,“如此佳餚美味,難得一遇呀!”

董自榮笑了,說:“吾泱泱中華民國,幅員遼闊,地大物博,人傑地靈,物華天寶,如‘餄餎’傳統風味之小喫,數不勝數呀!”

“是嗎?”小愛農斯坦再次抬頭看了看對面門頭上方的橫匾——“劉記餄餎鋪”,說,“中華民族真了不起!”

董自榮起身吩咐夥計再來一碗的時候,餄餎鋪門前的帳篷下,已圍觀了不少灰頭土臉,衣衫不整的民衆。他們不知道德高望重,學識淵博的董校長怎會和一個黃頭髮藍眼睛的傢伙攪和在一起。他們甚至不知道這傢伙是不是人,又是從哪裏蹦出來的。他們好奇的目光最終都不約而同地凝聚在董自榮董校長的身上。

“來啦——”“劉記餄餎鋪”的掌櫃——劉同星端着陶土粗碗,快步來到了方桌前,和董自榮校長會心一笑,放在了小愛農斯坦的面前,說,“客官,請慢用。”

小愛農斯坦則一副見怪不怪的模樣,環視一週,依然我行我素,拿筷子蘸了辣椒麪兒,攪勻,毫不掩飾地喫喝起來。

董自榮看着狼吞虎嚥的美國教員,心中默笑,說:“沒人和你搶,小愛農斯坦先生。”

“是嗎?”小愛農斯坦抬起頭,嚥下口中飯,說,“我的樣子一定很滑稽,就像餓死鬼吧?”言畢,自顧笑了,還未笑畢,被嗆了一下,接連打了數個噴嚏,污垢濺了董自榮半截長袍。

這當兒,圍觀的民衆更多了,不停地指指點點,猜猜測測。董自榮輕彈褲腿後,轉身面向民衆,說:“各位鄉親,我來介紹一下,這位呢,是咱們獲嘉中學新來的英語教員。他是美國人,名叫小愛農斯坦。”

小愛農斯坦不失時機,丟下碗,慌忙站起垂首作揖,說:“請多多關照,多多關照。”

小愛農斯坦想不到,灰頭土臉衣衫襤褸的民衆竟然零星鼓起了掌。這零星的掌聲讓年輕的小愛農斯坦受寵若驚,頓感一股暖流注入心房,以至於,他和董校長付了飯洋,一後一前離開餄餎鋪,往學校趕時,他的內心仍舊感動不已,戀戀不捨!此時此地,望着董校長陌生又熟悉的背影,他更加由衷地佩服和尊重這位身著風衣,一介書生,卻極具號召力和凝聚力,相識不足三天的中華民國男子漢了!

他們即將走到學校門口時,前方突然傳來一陣急促的,由遠而近的馬褂鑾鈴鑾鈴聲!

“閃開!”

“快閃開!”

小愛農斯坦不知道發生了甚麼事,只看到大街上的民衆像波浪一般齊刷刷湧到街兩旁,個個神情慌張卻呆若木雞。他尚未反應過來,就被董校長拽着退到了一邊。

街道**,正迎面飛奔而來一駕三套馬車。一個少年郎,坐在車轅上,左手扯馬繩,右手打長鞭,長鞭頂端的紅纓隨風舞動。“小孩趕大車”——那一招一式,真是威風四溢,瀟灑之極。馬車愈來愈近時,董校長失聲地叫了出來:“郭——丙——辰!”

卻原來,神采飛揚,英俊瀟灑的年輕車把式——少年郎,不是別個,正是董校長的學生——郭丙辰。

小愛農斯坦不知情,只能從董校長的神色中看出些端倪來。

董校長一把抓住小愛農斯坦的胳膊,喜笑顏開,興奮地說:“是我的學生,是我的學生哎!”

小愛農斯坦一頭霧水。董校長的意思,他再明白不過,是在誇獎和讚美這個名叫“郭丙辰”的少年郎。——不過,單就少年的駕車技術而言,莫說同齡人,就是其父輩也是不過如此,確實是首屈一指,無可比擬,旁人莫及的。可——他還是一名學生呀!反過來想,這還是一名學生嗎?分明是一個放蕩不羈,不知天高地厚的烈性頑童!少年郎郭丙辰給予他的第一印象不過如此!這樣想着的時候,小愛農斯坦又看了董校長一眼,董校長依然悠然自得,一副高高在上的滿足感。——就在小愛農斯坦迷惑不解時,馬車已到面前,一個女孩子忽然從馬車廂的竹簍裏搖搖晃晃地站了起來,一邊招手,一邊尖聲驚叫。

“Brother?!”

“Brother?!”

小愛農斯坦本能地一驚!

在這古老貧瘠,固步自封的地域上,能用英語叫喊“哥哥”的一定少之又少,一定是外國人。——莫非是妹妹?念頭雖說一閃而過,小愛農斯坦的腦海中還是急速映過“妹妹”的笑臉和聲音,慌張張尋聲望去——不看則罷,只一眼,他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失聲大叫:“瑪格麗禎——我的好妹妹!”

來不及多想,小愛農斯坦撥開人羣,撒腳如飛,衝刺般地追趕馬車。

“你?危——險!”

小愛農斯坦的舉動,令董校長大惑不解,猝不及防,但,開弓沒有回頭箭,董校長也只能高聲提醒這個年輕的美國教員了。

小愛農斯坦沒想到,那馬車竟然緩緩減慢了速度,待他攆到車旁,馬車幾乎停止不前了。他喊着“瑪格麗禎”,憑着慣性,一個箭步跨上了馬車,跳進空簍子中間。瑪格麗禎——一個圪蹴在車廂竹簍子裏的,俊俏,靚麗的金髮女郎,扶着空簍子緩緩站起,驚慌失措地叫了聲“哥”,隨即,被小愛農斯坦攬到懷中。

瑪格麗禎說:“哥,我等你等得好苦呀!”

言畢,瑪格麗禎兩眼溼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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