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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重生特工義釋飛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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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936年10月17日

今天是週末,又是傳統農曆中秋節,但對於特務處治安科行動特勤李復北來說,似乎毫不意義。

驚鴻一瞥的“幻夜姑娘”刺殺喜多正三彷彿只是一場夢幻,和幻夜這個藝名一模一樣。

李復北這些天來總是想到幻夜,想到幻夜姑娘那驚人曼妙的身姿,還有她刺殺日特時那殺伐果斷的不凡身手。

李復北這些天一直在追查幻夜的線索,但除了將幾起日特內奸被暗殺與幻夜聯繫在一起之外,李復北基本沒有甚麼線索。這個幻夜如同她的藝名,似乎根本沒有存在過。

李復北只能希望,在某一天,在一個場合,再度和“幻夜”相逢。到了那一天,他一定要看看幻夜姑娘隱藏在黑紗遮面下的真實面目。

那天凌晨之後,李復北,劉興漢等人曾經再次回到“相遇有緣”公館查看,卻發現喜多正三等人的屍體被從內到外徹底搜查了一遍。這太奇怪了,因爲刺殺發生之後,特務處和警察廳的人將公館徹底包圍起來,圍得水泄不通,連一隻蒼蠅也飛不進去。

況且,公館內還活着的姑娘和廚師僕人都已經被帶走問話,公館內根本就沒有人。

李復北仔細思考過,這隻能說明一件事,幻夜姑娘還有同伴,這個同伴是個神出鬼沒的“飛賊”。

這一切,李復北只能慢慢追查,慢慢調查。

今天李復北還有新的任務,特務處爲了這次任務動用了很多人力物力,可惜,這次任務要對付的並不是日特內奸,一想到這裏,李復北就渾身不自在。

不過,李復北自有打算,他並不準備對付自己同胞,無論命令來自何人。

從前天開始連續兩場秋雨,古都金陵暑氣全消,蕭瑟秋風卻從北面長江伴隨着水汽悄然而來。冷風中,梧桐樹葉飄落滿街,一時之間金陵街頭成了金黃世界。

夫子廟大成殿西側的奇芳閣茶館內人來人往,一派繁華景象

茶館二掌櫃正低頭算賬,只見他額角微微沁出汗珠,打算盤的手也微微發顫。

“二櫃,穩住神,一會兒保準你沒事”

“是,是,老總”

茶館二櫃雙手依舊在發抖,他很緊張。

“叫我小李,記住,小李”

李復北身穿藍色大褂,臉色灰黃,看上去有幾分病容。這是化妝術的效果,但也不全是,因爲李復北一年前已經死了。

換句話說,李復北是個死人,但他還活着。

這個多維度宇宙中的異世界和他來的地方全然相同,只是時間線倒退了百年。

他花了很長時間,才逐漸適應這種身份和世界的轉換。

李復北頂着木頭托盤在店內往來奔忙,他雙眼不時掃過大門,又與不同位置的行動組兄弟交換信息。

李復北是今天的行動組副指揮,負責茶館內的直接捕獲,這可是一個極其重要的角色,今天能否成功,他重任在肩。

奇芳閣是家老店,自從清朝同治年間開張到此時,差不多每一天都賓客滿座,但今 日的氣氛卻有些不同往日。

店裏的客人並不少,但他們的興趣似乎不在品茶喫小喫上,一碟碟蟹殼黃燒餅,開洋乾絲發出的香味很是誘人,但這些客人的眼神都透着幾分機警,不過掩飾的很好。

這些人都是李復北同事,他們全是特務處治安科行動組的行動員,這些人三五成羣坐在八仙桌上,看似隨意,卻經過周密佈置,已經將奇芳閣茶館的兩個出口,所有窗戶,全都嚴密把守住。

奇芳閣茶館外的馬路上,巷子裏,也都是治安科行動組和行動科的特勤。特務處如此大動干戈,其目的就是要抓捕一名通緝要犯。

上峯的命令是,如不能生擒,則就地擊斃。

李復北跑來跑去,臉上掛着笑容,心裏卻隱隱着急。

現在是下午四點整,內線與今天要抓的“鳥”原本應該在三點半進入奇芳閣茶館,現在已經遲到半小時了。

這很不好,很不妙,因爲遲到的原因不是內線出事,就是“鳥”提前嗅到氣味。無論是哪個原因,都會讓所有努力付之東流。

“也許,鳥飛了?那樣也好,不過這樣牽連的人太多,實在交代不過去”

李復北感覺有些頭暈目眩,這是重生之後留下的毛病,也算是後遺症吧。對他來說,這次奇特的重生經歷並不完美,他就像是還沒有破繭而出的蝴蝶,仍然要忍受成長帶來的陣痛。

李復北邊給各桌客人上點心,添茶加熱水,心裏邊默默盤算。

又過了半個多鐘頭,一直到下午四點半,大門推開,走進來一位頭戴黑色禮帽,身穿玄色長衫的中年人。

李復北立刻認出,進來的正是治安科線民,今天就是這個線人藉着與“鳥”談生意的機會,這纔將那個狡猾的飛狐狸騙到陷阱中來。

中年人進得店來,找了一副僻靜座頭,神色自若地挨着八仙桌坐下。

李復北是跑堂身份,他立刻過去,滿臉堆笑招待中年人,將肩頭白色麻布取下,很賣力地擦拭起八仙桌。

“先生一路順利?沒遇到啥事體吧?”

李復北邊擦桌子,邊小聲對中年人說。

“蠻好,蠻好”

中年人是老牌線民,他也是老江湖,並非第一次給特務處幹活,舉止神態也顯得輕鬆自如。兩人這番對話看似普通,實際就是確認約會順利,鳥兒並沒有起疑心。

中年人笑着回答,隨手將一枚銀元丟在八仙桌上。

“謝大爺賞,老闆賞銀元一塊嘍”

李復北小心收好銀元,立刻高聲唱諾。這是茶館酒樓的規矩,客人賞錢,必須當場高聲報出。

同時,這也是信號。“鳥兒”很快就會到來,兄弟們各就各位。

不多時,李復北又舉着個棕色托盤出來,托盤上擺着一碟蟹殼黃燒餅,一小碗煮乾絲,還有一碟金陵香腸,外帶碧螺春一壺。

中年人喫的很慢,看上去頗爲悠閒。

李復北則站在櫃檯外,距離大門五步左右。

店裏的大坐鐘剛敲五聲,李復北注意到店門口不遠處巷口等客的黃包車似乎在不經意間挪動了一下位置。

這是信號,鳥兒正在向網裏飛。

“貴客來嘍,您上座嘍”

李復北忽然高聲唱諾,他打起門簾,一團帶着水汽的冷風吹進來,跟着這陣風,走進來一個身材矮小,頭戴黑色瓜皮帽,鼻樑上架着副黑色墨鏡的小老頭。

李復北心中一凜,沒錯,這正是今天的目標,也就是“鳥”

“先生裏面請,您老幾位?”

李復北很專業,這也不奇怪,爲了今天的抓捕行動,他已經在奇芳閣當了整整一個半月跑堂學徒。

“唐兄,這邊,快請坐”

那中年人站起來,拱手作揖,招呼小老頭過去。

小老頭也抱拳還禮,他呵呵帶笑,走向八仙桌。

就在小老頭和李復北擦肩而過的時候,李復北忽然覺得有一陣微風掠過腰間。

李復北裝作毫無覺察,繼續扮演好跑堂角色。他知道,這一下正是那小老頭玩的戲法,對方已經藉着擦身而過之機,給他這個小跑堂來了個快速搜身。

李復北不由慶幸,他在最後關頭決定不帶那支勃朗寧“花口擼子”槍的決定是正確的,否則就剛纔那下子,對方就有可能察覺自己身份有異,畢竟一個小跑堂帶武器,那是絕對說不過去的。

“快點給加一副碗筷,燙上好狀元紅”

中年男人高聲招呼,這也是暗號,表示來的小老頭就是今天目標,他已經確認無疑。

“先生,您喫點甚麼?”

李復北走過去,他拉了拉藍色褂子一角,這是準備動手的信號。

“哦,來兩斤滷牛肉,半斤牛肉鍋貼,一大碗煮乾絲”

小老頭不知奇芳閣內有埋伏,他自顧自點菜,看起來胃口還真是不錯。

“兩斤滷牛肉,半斤牛肉鍋貼,一大碗煮乾絲。您稍等,這就上來嘍”

李復北轉身衝着內堂竈間喊了一嗓子,又將肩膀上的白麻抹布瀟灑地甩一下。

這是準備動手的信號。

四個冒充“跑堂”和顧客的特勤順勢從幾麪包抄過去,他們形成一個扇面,慢慢將小老頭包夾起來。

李復北掃視周圍,兄弟們正在慢慢圍攏,他們都是治安科行動組裏挑選出來的老手,並不急於出手,而是力求穩妥,只要出手就不容鳥兒再飛出籠子。

到目前爲止,一切都還算順利,再有最多半支菸功夫,李復北肯定自己和兄弟們能拿下這支鳥。

“抓住他是正確的嗎?這樣做對不對?能不能?”

李復北眼睛注視着小老頭,心裏不斷盤算。

“嘩啦”

大門被人很用力地拉開,門簾掀起,冷氣與水汽一齊湧進來。

“糟糕,要壞事”

李復北心知不妙,他看見五六個身穿短布褂子,一副江湖派頭的大漢突然從外面闖了進來。

這些人也是特務處的。不過他們隸屬於行動科,和李復北所在治安科多年來明爭暗鬥,表面看上去是同事,實際水火不相容。

這次行動說好了由治安科行動組執行,行動科負責外圍支援和逃脫追捕,可眼下這幫傢伙明火執仗闖進來,這擺明是要壞事。

“先生,您是不是掉東西了?”

李復北忽然伸手進懷裏掏東西,帶着笑意問小老頭,順勢也將小老頭視線封住,實在不行就立即動手,不再猶豫。

“甚麼東西?”

小老頭似乎並在意闖進來的大漢們, 他微微低頭,語氣平靜地問李復北扮演的小跑堂。

“您看,就是這個”

李復北的手從懷裏伸出,正要舉起,示意身後包抄的兄弟們立即動手抓人。

忽然,小老頭轉過身來,這下子距離他不到半米遠的特勤們全都驚在原處,彷彿被點中穴道。

李復北也大喫一驚,小老頭的容貌完全改變,原來那張臉乾癟枯瘦,現在卻猶如滿月。

很明顯,並非同一個人。但小老頭進得店來始終沒有脫離李復北視線,他絕不會插翅飛出,除非此人會妖術。

不對,不是妖術,對手會快速易容。

李復北猛地驚醒。

“嗡嗡嗡”

李復北頭皮下如同無數鋼針狠狠扎來,腦袋裏,耳朵裏一起作響。

“糟糕,後遺症又發作了”

就在此刻,李復北眼前的衆人彷彿一齊放慢手腳,剛纔那出手如鬼影,根本看不見如何易容的“鳥”也慢了下來,只見他左手變掌,如同慢鏡頭那樣向八仙桌擊去。

“不好”

李復北顧不得自己身體的奇怪變化,他立刻向前半步,伸手用力將充當內線的中年人朝八仙桌後拉了幾厘米。

說時遲那時快,只見那面實木打製的八仙桌竟然發出“卡啦啦”巨響,桌面和桌子腿四分五裂,竟然斷裂成兩半。

李復北大驚,他恍恍惚惚意識到,自己這是能提前一步預知對手攻擊軌跡。

小老頭似乎也很喫驚,他驚訝有人竟然能躲過自己閃電出雲手的突襲。

李復北這時已經恢復常態,大腦裏的嗡嗡聲消失,看到的一切與平常又沒了差別。

“這是怎麼回事?”

李復北又愛又恨,他眼下正需要這份技能救命護身,但來得快去的也快,更糟的是,自己不知道如何招呼技能再次附身。

此時,扮演顧客的行動組兄弟們也迅速出手,他們也識破了小老頭快速易容的伎倆,左右前後仗着人多一起撲上去。

“嘿嘿”

沒想到,小老頭竟然乾笑兩聲,雙臂忽然猛地一抖,這下力量渾厚異常,一抖之下,身後幾步之內勁風撲面,行動組兄弟們呼吸停窒,無法動彈。

“砰砰砰”

“砰砰”

後衝進來的行動科幾名黑衣大漢,卻舉起手中德國駁殼槍,對着小老頭一陣猛擊。

“啪啪”

又是兩槍,這幫傢伙絲毫不顧及可能誤傷李復北等人,只顧自己開槍摟火。

“嘶”

李復北只覺耳邊異響傳來,左肩膀上感覺火辣辣地疼痛,原來一顆7.63毫米毛瑟手槍彈撕開藍色棉布長褂,在李復北肩膀上咬下一大塊肌肉。

“嗡嗡”

李復北大腦裏再次傳來鳴叫聲,緊接着,他看見小老頭踩着被打塌半邊的八仙桌,如鷹隼般凌空飛起,左右雙手同時舞動。

“啊”

李復北知道自己預測對手行動的能力再度附身,他抄起一個圓凳,狠狠朝着小老頭擲去。

小老頭雙手舞動,他的動作本來迅捷無比,卻因爲李復北提前阻攔,手中飛刀全都失去了準頭。

“啪啪”

飛刀插在另一扇八仙桌上,還有一把插進大廳正中木柱中。

小老頭這一擊沒有成功,他倒是不固執,知道今天有些邪門,逃命昇天纔是大事。

小老頭不再追擊中年人,也不理會李復北,只見他一個旱地拔蔥躍到另一張八仙桌上,然後踩在圍捕衆人肩膀上,幾下就來到大堂正中,就勢一個大鵬展翅,左腳在樓梯口實木欄杆上點了點,人竟然已飛騰到半空。

奇芳閣樓上全是雅座,特務處在樓下週密部署,根本沒有預料到小老頭竟然如此厲害,因此樓上沒有部署多少人。

小老頭飛上二樓,他雙腿連環飛踢,只幾下已經料理了二樓埋伏特勤,就此來到窗戶旁。

奇芳閣樓下一面朝着大成殿,中間是馬路,另一側則緊挨着衆多店鋪,這些店鋪都是平房,屋頂全都鋪設瓦片。

二樓正中雅座門突然洞開,一個身影矯健地在地板上打了個滾,就勢上前幾步,手裏赫然是一支勃朗寧自動槍。

此人不是旁人,正是在二樓總指揮的治安科代理科長劉興漢。

李復北已經竄上樓梯,這時候小老頭打開樓後窗戶,身子一個**燕投林,黑光閃爍,徑直飛出窗戶。

劉興漢隨後衝到窗戶旁,他舉起勃朗寧,手指扣住扳機。

“小心”

李復北在劉興漢身後拉了一把,他被從窗戶旁拉開。

“嗤”

一聲輕微聲響破空,竟然是把黑色飛刀,飛刀**窗戶後雅座木窗上,餘勢未衰,兀自顫巍巍地抖個不停。

劉興漢回頭看了看飛刀,又感激地望着李復北。

李復北卻不理會他,手裏握着張開機頭的毛瑟盒子炮,也不瞄準,斜着甩手向窗外呼呼就是兩槍。

這是他從一個行動隊黑大漢手裏奪下來的,行動隊經費充足,一水的德國造鏡面匣子,連子彈也是原裝進口毛瑟生產。

7.63毫米毛瑟子彈從槍口飛出,劃出一道優美弧線,彈頭直追小老頭。

一陣煙霧騰起,小老頭忽然頓住,像是被蛇咬了一口。但隨即,小老頭雙腳再次拔起,人如煙塵般在房頂席捲而過。

“嘿,算他命大,打偏半步”

李復北不再開槍,因爲小老頭只幾下功夫已經從屋頂瓦片間落下,看樣子是躲進了小巷裏。

李復北這兩槍是在放水,他本可以直接要了對方性命,但李復北沒有這樣做,關鍵時刻,李復北決定放對手一碼。

理由很簡單,現在是1936年底,應該一致對外,槍口對準正虎視眈眈的三島倭寇。

“兄弟,你這一天中,救了我兩次性命”

科長劉興漢衝着李復北握拳行禮。

“大哥怎麼說這樣客氣話”

李復北迴答。

這時候腳步雜沓,幾個特勤衝上樓來。

“復北同志已經擊中賊匪,他受了傷跑不遠,這接下去的活就是行動科的了,咱們治安科的兄弟可以撤離嘍。”

“是,劉科長”

衆人一起回答,聲音裏都帶着那麼一絲幸災樂禍。行動科本來應該防止“鳥”逃脫,卻因爲貪圖功勞最後時刻衝進茶館。這時候罪犯逃走,所有罪責自然是行動科的人來承擔。

“兄弟,你今天的身手,可是讓大哥刮目相看啊”

劉興漢對李復北說。

“兄弟的身手可是比去年你受傷之前強了不是一點點”

劉興漢接着說

“是嘛?看來還是那句老話,大難不死必有後福嘛”

李復北微笑答道。

他現在冷靜下來仔細回想,發現自己可以提前一秒鐘預測對手行動軌跡,雖然只是短短一秒鐘,但在生死之際,半秒鐘也可以救命。

問題是,這種能力不受自己控制,李復北根本無法隨心所欲加以應用。

他覺得肩膀有些潮溼,伸手一摸發現有血跡,這纔想起剛纔被子彈咬了一口。

“你受傷了?”

劉興漢關切地問

李復北脫下跑堂大褂,他在肩膀上仔細摸索,奇怪的是傷口處只有些紅腫,傷的很輕微。

槍傷彷彿減輕了許多?這是怎麼回事?爲何傷口癒合如此迅速?

李復北似有所悟,這又是穿越重生之後獲得的另一項技能。

李復北直到此刻還沒有搞清楚自己的重生,他的這副身體裏彷彿住着兩個靈魂,開始的時候他無法適應,直到最近兩個月才合二爲一。

李復北清楚地記得,改變命運的一天是1935年11月8日,整整365天之前。

那天,李復北受命到紫金山北峯出任務。到了現場才知道,所謂任務不過是協助電訊科架設才從D國引進的大功率短波無線電臺。之所以讓李復北來,是因爲他是特務處不多的幾個知識分子,既懂得英語,又粗通德語和日語。

也不知道出了甚麼狀況,前一天測試完好的電臺,在紫金山高峰的值班站點上卻始終無法正常工作。從耳機裏,喇叭中傳出的噪音猶如海嘯,這說明他們正在遭遇強幹擾。

現場的幾個D國電訊專家也束手無策,他們只能一遍一遍地檢查設備,一次次調整架設在高塔上的外部八爪型天線。

李復北認得德文,他就和另一個技師搭檔,被安排在主天線塔上,按照D國專家手勢調節天線方向。

天空突然變得閃亮,這種閃亮李復北之前從未見過,整個天空似乎同時多了好幾個太陽,而且是正午十二點鐘的太陽。

也就在這股亮光到達頂點的瞬間,李復北大腦深處猶如被拉斷電閘的強光燈,猛地熄滅,眼前除了漆黑就是漆黑。

他失去了知覺,失去了意識。

也不知道過去多長時間,李復北恢復意識,他想站起來,卻全身疼痛,雙腿和腰一點力氣都沒有。

又過了幾分鐘,他才能睜開雙眼,這才發現自己竟然躺在一片菜地裏。這裏不是別處,正是天線塔下方,原來自己從高塔上摔了下來。

不遠處還躺着一具屍體,那是和自己一起幹活的電訊工程師,此刻身體正呈現出極端怪異的姿勢,脖子耷拉着,早已經沒了氣息。

又躺了幾分鐘,同事們趕過來,他們七手八腳抬起李復北,將他安置在擔架上,送下山,直奔位於中山東路上的醫院。

一番檢查,李復北只是有幾處輕微骨折,他真是大難不死。

至於那一天的奇怪天氣現象,始終沒有合理解釋,直到幾十年過後,纔有天文學家提出,當天距離地球六萬多光年之外的超新星爆發,能量波束週期性的掃過太陽系邊緣。

當然,李復北並不知道超新星這回事。他只是感覺,從這一天大難不死之後,他的軀體裏多了一個意識,一段記憶,或者說多了一個靈魂。

他重生了,以前的李復北死去,新的李復北來到1936年的時間線。

李復北不是空手來到這個動盪時代,他帶着自己暫時搞不懂,也無法隨時使用的特殊技能,從這天開始書寫屬於自己的傳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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