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二章 諸葛江陵定妙計 程昱軍營巧打探
江陵城的議事大廳內，高遠已被處斬。諸葛亮已坐在中間位置，霍峻則坐在了側座。面對明日即將要到來的夏侯淵的三萬大軍，霍峻有些緊張，雖說江陵城城牆堅固，而且西面和南面都是臨江，夏侯淵所率領的又是北方軍士，不能進陵行水戰，只能從北城和東城攻打江陵，但若是曹操後續大軍再趕到，加上蔡瑁的水師趕到，那江陵四門都受攻擊，江陵城能否保全就很難說了。更重要的是劉備後天將抵達江陵，雙方在北門和東門激戰中，劉備所率兵馬和百姓將無法入城，甚至在城外會被兩面夾擊，全軍覆沒的危險。
霍峻看着諸葛亮，他想知道諸葛亮有何妙策，能擊敗夏侯淵，還能讓劉備所率兵馬和數萬百姓平安進入江陵城。
諸葛亮看看霍峻，對他笑了笑，輕搖了幾下鵝毛扇。又看看馬良，笑呵呵地問道：“季常，可有退敵良策？”
馬良看着諸葛亮的表情，不禁大笑道：“孔明兄已有良策，何須再問我啊？”隨即指着高遠的屍首笑問：“孔明兄是否覺得這斯的頭顱尚有大用？”
諸葛亮聽完馬良的話，不禁鼓掌大笑：“季常，亮之伯牙也！”
霍峻看到這裏，已經知道諸葛亮有好的退敵之策，只不過被這兩人說的雲裏霧裏的，不知這二位葫蘆裏到底賣的甚麼藥。
諸葛亮笑着對霍峻說：“高遠這斯，面相與仲邈倒有幾分相似，夏侯淵未見過仲邈，此賊子頭顱即可爲仲邈之頭顱，如若將此賊頭顱獻於夏侯淵，並告知夏侯淵，霍將軍已被誅殺，現江陵城已經由高遠控制，則夏侯淵會如何？”
“夏侯淵必然失去警戒之心！妙計啊！”霍峻突然明白了一些甚麼。
諸葛亮又看了看剛纔繳械的那位校尉：“你叫何名？”
校尉頭都不敢抬地回答：“回軍師的話，小的名叫董深。”
“好，董深，雖然霍將軍饒了你，可你以後如何面對這營中的弟兄？”諸葛亮問道。
“撲通”一聲，董深跪倒在地：“軍師，霍將軍，小人糊塗犯下大錯，將軍沒有治罪，小人已經是萬分感激，但凡有用到小人的地方，赴湯蹈火，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好，董深，本軍師有一件要緊的事情讓你去做，事成之後，本軍師可記你頭功一次。”諸葛亮不緊不慢地搖着鵝毛扇說道。
“軍師請吩咐，小人定當完成。”
“董深，我要你帶着高遠的人頭去見夏侯淵，告訴他，這是霍將軍的人頭，是被高遠斬殺的，並要他隨你走大道入江陵，高將軍已經在城外迎接大軍的到來了，若夏侯淵要你帶路，你則在北邊三十里處的安平谷裏想法逃命即可，逃回江陵，我記你頭功。如若夏侯淵派人先同你回來，他大軍隨後再來，你即可回城，你的大功已成。另外，如若碰上今天的那位送信之人，你可要隨機應對回話，不可露出破綻。你可聽明白了？”
“小的聽明白了，多謝軍師給我這個機會。”董深磕了個頭站了起來。
馬良已經將高遠的頭顱讓人放在了桌案上，搗鼓了一通之後給霍峻看看，霍峻見到高遠的頭顱不禁大驚失色：“這……這……這不是我嗎？”經過馬良修正後的高遠頭顱，已經是九分相似於霍峻，再加上滿臉血污，已經是可以以假亂真的。
馬良把高遠的頭顱裝進了木匣之中，交於董深。
“霍將軍，請將你的將印也交於董深。由他交於夏侯淵。”諸葛亮對霍峻說道。
霍峻聞言，立刻將自己懷中的將印取出交於了董深。對於霍峻而言，有沒有將印都無所謂，此戰如果打敗夏侯淵，他也將在青史中留下自己的一筆。這纔是霍峻所渴望的成就。
“董深，你去吧。”諸葛亮吩咐道。
“諾。”董深應允一聲，剛要離開突然被馬良叫住：“慢！”
“董深，非我不信你，此事關係全局，你的家人都在城中，如果失敗，城池被破，你的家人也難免被塗炭，你可明白？”馬良嚴肅地拿出來一顆紅色的藥丸說道：“我這兒有顆毒藥，事成之後，我會給你解藥。三日之內，如果沒有解藥，你將七竅流血而亡。你也別指望着其他人能給你解毒，這是我煉製的毒藥，只有我有解藥，你可記住了？”
“小人明白，定當不辱使命。”董深接過藥丸，一股濃重的血腥味加上腐臭味從藥丸上散發出來，他毫不猶豫地一口吞下，朝馬良深深一禮：“謝先生給我重新做人的機會。”
看着董深離去的背影，諸葛亮不禁對馬良讚道：“季常好高的手法。這鞋上污泥加上高遠的鮮血瞬間能成一粒毒藥，季常費心了。”
“孔明兄，我這也實屬無奈之舉啊。”馬良有點尷尬的笑道。
“此戰若想速勝，只能處奇兵妙計。此時乃冬季，天乾物燥，適於以火攻敵。但火攻之處在夏侯淵行軍路線上只有安平谷一處適宜。
夏侯淵爲曹操愛將，熟讀兵書，如若我不派董深去詐降，則夏侯淵大軍經過安平谷時，定會派人搜索安平谷兩側，我將無法伏擊夏侯淵大軍。那樣夏侯淵大軍明日午時可到江陵城下，我軍將處於被動的守城狀態從而形成膠着。但董深此去，夏侯淵反而會將注意力放在江陵城是否已被高遠所取，必會派手下大將隨董深回江陵確認情況，如若此人沒有發覺異常，則會返回回報夏侯淵江陵城已降，夏侯淵定然會急入江陵城，途徑安平谷時便不再深查是否有伏兵，我軍便可設伏成功，這是安平谷火攻成功第一點。”
諸葛亮搖了搖手中的鵝毛扇，喝兩口茶，繼續說道：“明日火攻成就第二點乃是董深見到夏侯淵之後，夏侯淵必然要派人來江陵城確認，此時需要仲邈假扮高遠迎接。一定要讓來人確信江陵已降曹操，城樓之上要換上高遠的旗幟。除守城門的兵士攜帶兵器之外，其餘的兵器要入庫，特別是守城用的滾木雷石，火油等物，必須要讓來人看到已經封存。另外要把江陵郡的土地文書準備好，以備查閱。中午還要高規格酒宴招待來人。此事就要請霍將軍處理。”
霍峻站起身來，拱手對諸葛亮說道：“軍師放心，末將必當辦好。”
諸葛亮上前拉住霍峻的手說道：“仲邈，明日你需要做的這只是其一，還有其二，我馬上會對你細說。”
霍峻看着諸葛亮道了一聲“諾”，心中也是感概：常聽人說諸葛亮是一妖孽，用兵如神，面對夏侯淵三萬大軍，我只想着如何守城，而諸葛亮卻是想着如何在城外殲敵，我實在比他差之甚遠。跟隨有這樣的人的劉皇叔去作戰，何愁不能建功立業，丹青留名？
諸葛亮轉身對陳到說道：“叔至，你率三千人馬，多帶引火之物，明日辰時必須將一千人馬設伏完成在安平谷兩側，之後不得再驚起林中宿鳥，不得再嚇出走獸，以免被對方發覺埋伏。待到未時，夏侯淵大軍必經安平谷，待大軍入谷，則以火攻之，火攻時需要注意，明日是北風，夏侯淵兵馬入谷口，也就是其兵馬尾隊一定要多用火器攻之，將夏侯淵逼向南谷口，且務必封死北谷口，注意明日是北風，火勢也會助你逼迫夏侯淵向南。待夏侯淵殘部逃出谷口，你可匯合谷口外埋伏的兩千人馬繼續掩殺其殘部。我料夏侯淵經過煙熏火燎之後，必向東南尋找水源。你可掩殺十里，將其趕到東南，離東湖十里即可停止追殺，至此處可滅夏侯淵兵馬七成以上。你待到東湖邊上大火再起，再去掩殺過去，直到與霍將軍合兵一處。你現在就去準備吧。”
“諾！”陳到叉手施禮退出。
諸葛亮又對霍峻說道：“現在我再與仲邈說第二件事，待到夏侯淵打探之人回去覆命，仲邈再率三千人馬，立即趕往東湖邊上的樹林裏，待夏侯淵的敗兵到了東湖邊上，將軍可引燃湖邊的蘆葦蕩，趁勢掩殺，將夏侯淵往東北方向驅趕。與叔至兵馬匯合後，可盡情廝殺。夏侯淵必將大敗！”
“諾！”霍峻大聲地說道。
諸葛亮轉身又對馬良說道：“還要有勞季常了。”
馬良聞言笑道：“莫非需我去見玄德公？請玄德公派人在夏侯淵敗退的小路上掩殺？”
諸葛亮對馬良一揖謝道：“有勞季常了，季常可騎主公的的盧去見主公。請他派三將軍引一千兵馬在小路追殺夏侯淵殘部。”
“良自當夤夜前往。孔明兄保重。”馬良起身與諸葛亮告辭後離城而去。
看着衆人離去做準備，諸葛亮也不由感覺到疲憊起來，坐在了椅子上，把鵝毛扇由放在了書案上，喝了口已經冰涼的茶水。心中不禁感慨：主公如若當時聽從了自己的建議，直接剷除了劉琮母子和蔡氏家族，雖然會引起短時間的襄陽郡內亂，但可以不出三日就可穩定襄陽郡，荊州可以很快控制住，也不會出現襄陽丟失，荊州一盤散沙的局面。現在的江夏郡和江陵郡都可以保住，南郡是肯定要歸曹操所有了。但願主公經過這次教訓，不要再對劉璋起婦人之仁。
突然間，諸葛亮想起了劉禪，諸葛亮雖不信鬼神之說，但這個襁褓之中的嬰兒卻讓諸葛亮感到十分詭異，首先，阿斗肯定能聽懂他們的對話，再者，阿斗也能對全局進行自己的判斷，只是他不能言語，卻能巧妙地利用哭笑來表達自己的一件。他的眼神也讓人感到恐懼，倒像一個洞察天機的智者，深邃不可測，這完全不是一個嬰兒的眼神。這娃兒長大之後，不知道會成爲甚麼樣的人。
諸葛亮起身走到火盆邊，伸手烤着火：也不知道董深此去，會不會露出破綻，一旦被夏侯淵識破，則前功盡棄啊……
夏侯淵此次出征，不可不謂陣容強大，手下副將有樂進樂文謙，裨將軍李通李文達，中軍校尉史渙史公劉。而參軍則是大名鼎鼎的程昱程仲德。一路上，夏侯淵則是不停地向程昱請教江陵之事。不知丞相的書信是否有效？霍峻是否會投降等。
天色已晚的時候，夏侯淵命令在離江陵七十里遠的地方安營紮寨，並在中軍帳商討明日之事。正在商討時，派去送信的使者回營拜見夏侯淵，夏侯淵和程昱立即詳細詢問了與霍峻見面的情況和暗裏接觸高遠等人的情況。
“妙才，根據現在的信使所說，現在江陵有三種情況：一是霍峻會接受丞相的條件，我軍兵不血刃獲取江陵。二是霍峻不接受，被高遠等人斬殺，高遠率衆歸降，我軍也可兵不血刃拿下江陵。三是霍峻不接受，反而斬殺了高遠三人，則我軍則要陷入一場血戰。江陵城西南環水，我軍乃北方士兵，不諳水戰，無法從西南進入，唯有東北方向可以攻城。”程昱分析情況分析道。
“先生分析的正合我意。”夏侯淵點頭說道。
“妙才，現在我最擔心最可怕的事是霍峻已經歸順的劉備，據我所知，霍峻此人一直是隻認劉氏宗族的。你在江陵的時候，可曾探聽到劉備或者孫權的使者去過江陵？”程昱轉頭問信使。
“回參軍大人的話，卑職在江陵也曾問過高遠，高將軍說沒有劉備方和東吳的使者來過。卑職出城後，城門就關閉了。想來即使有使者去江陵，也要到明天了。”
“好，你下去休息吧。”程昱點頭說道。
程昱指着地圖說：“我們現在離江陵城還有七十里路程，大軍明早出發，中午可到江陵。但需要途徑安平谷，如若霍峻已經歸順劉備或者東吳，今晚必然派兵埋伏於安平谷。所以安平谷必須於明早探明有無伏兵。”
樂進問道：“參軍認爲霍峻會殺了高遠三人？”
“文謙，霍峻此人不可小覷，傳聞此人用兵不亞於其兄霍篤。如果劉備或者東吳派人勸降霍峻，必然也是一位善於統兵之人，這樣可以幫助霍峻守城。我們不可不防啊。據我推測，江陵城現在是戰是降已經有定數，如若明日卯時，江陵城內沒有送信之人到來，則江陵城下必有一場血戰。”程昱一臉嚴肅地對樂進說道。
“如若有送信之人到來呢？”樂進有點不明白。
“那還是有兩種可能，一種是江陵真的歸降了。另一種就是詐降，江陵城在今晚已經歸順他人，而且城內來了高人。”程昱沉聲說道。
“仲德公，無論江陵降與不降，我必取江陵。軍旅勞頓，今日大家早些休息吧。明日卯時三刻，全軍早餐之後直奔江陵。”夏侯淵作爲主帥，下達了最後的命令。
“諾！”衆人答應後，施禮紛紛離帳。
董深一路舉着火把騎行，終於在寅時末趕到了夏侯淵的軍營，在通報了夏侯淵之後，夏侯淵急忙請程昱也來見董深。
程昱打量了一下董深，緩緩地問道：“你先坐下回話。”
董深看了看夏侯淵和程昱，施了一禮說道：“謝兩位大人。”然後也不客氣地坐在末席的椅子上。
“我問你幾個問題，你如實回答我。”雖然是被人從睡夢中叫醒，但程昱依然是目光如電地盯着董深問道。
“江陵城城門關閉之後，可有其他人去見霍峻將軍？”程昱幾乎是一字一頓地問道。
“回大人的話，江陵城在送走丞相信使之後，便關閉了城門，無外人進入。”董深也有些緊張地回答，但是這種緊張卻恰如其分地掩飾了他心中的不安，在外人看來，這是正常的緊張，有這樣的緊張才正常。如果對答如流，毫不緊張，那程昱反而起了疑心。
“霍峻現在甚麼態度？是戰是降？”程昱又問出了第二個問題。
“回大人的話，霍峻不願歸降丞相，好在我和高將軍及另外的馬校尉在議事之前有所準備，在霍峻要說要去迎接劉備與公子劉琦匯合之後，突然發難，斬殺了霍峻，現在江陵城已被高將軍控制，可惜馬校尉也被霍峻殺死了。”董深現在已經平靜了心情，款款地說道。
“你說霍峻已被殺，可有證據？”程昱把董深的表情變化看在眼裏，也覺得他不像在說謊。
董深打開了桌上的木匣：“這是霍峻的首級，請過目。”
“哦？叫送信之人過來。”程昱看了一眼首級，吩咐道。
不一會，送信之人來到，看到董深之後先是一愣：“董校尉，你怎麼在這裏？”
“你看看，這是不是霍峻的首級？”程昱吩咐道。
送信人看了看匣子內的首級，回首對程昱說道：“回參軍大人的話，這的確是霍峻的首級。”
“你可看清楚了？”程昱沉聲說道。
“回參軍大人的話，看清楚，不會錯的，這的確是霍峻的首級。”送信人斬釘截鐵地回答。
“好，那你認識此人？”程昱臉上有了點笑意，繼續問送信人。
“回參軍大人的話，這是董深校尉，高遠將軍的心腹之人，屬下就是和他們密談的。”送信人繼續回答。
“先生，您答應我的一千金和裨將軍之職，甚麼時候能兌現啊？”董深突然冒出這麼一句。
“哈哈哈哈。”夏侯淵不禁大笑起來，過來拍了拍董深的肩膀：“待我進入江陵城，自然會兌現承諾的，董將軍，你大可放心。”
“那我先謝謝夏侯將軍了，哦，還有一件東西，高將軍要我交給夏侯將軍。”董深從懷中掏出了那顆將印遞給了夏侯淵。
夏侯淵看了看將印，又看了看程昱，說道：“仲德公，此物與我有何用？現在霍峻已死，理應此印交於高遠執管，仲德公意下如何？”
程昱看了看將印，對夏侯淵說道：“妙才，此物就依你之意處理。”轉頭對送信人說道：“立即把史公劉校尉請來，我有要事要他立即去做。”
送信人應允了一聲，立即去叫史渙去了。不一會，史渙到了這裏。
看到史渙進入大帳，程昱扭頭對董深說道：“董將軍也幸苦了，現在離着天明還有一個時辰，董將軍先去休息一下，待天明隨大軍一同去江陵。”
董深現在已經知道這位中年人是誰了，無怪夏侯淵都對他恭恭敬敬。聽到程昱這樣的安排，他急忙起身施禮回答：“謹遵參軍安排。”然後跟隨兵士下去休息。
看着董深離開了大帳，程昱沉聲對史渙說道：“公劉，你立即率領本部三百中領軍出發去江陵。到江陵後，如若是高遠迎接你，你到城內務必要查看以下事項，其一，高遠是否準備好了江陵的土地賬冊等物交於你。其二，江陵城內實際還有多少人馬？根據探子報告是有八千人馬，是否屬實。其三，守城所用的火油，滾木雷石之類的是否還在庫中。其四，經過安平谷時候，查看一下是否有伏兵。查完後立即趕回向我彙報。”
“參軍，你覺得其中有詐？”夏侯淵問道：“可我也看的不像有詐啊。”
“妙才，我現在也沒有發覺有何可疑之處，但是再確認一下也不爲過。雖然丞相要我們趕緊拿下江陵，但我們只要在劉備逃到江陵之前隔斷劉備與江陵的聯繫，也算完成了丞相所交代的任務。”程昱謹慎地說道。
“就按照參軍的意思去辦。公劉，你速去辦吧。”夏侯淵對史渙吩咐道。
“諾，屬下這就去辦，屬下告退。”史渙施禮後離開了大帳。
史渙史公劉，一位武功高強的將軍，曹操看中他的忠義和謹慎，讓他做了“中領軍”的職務，而中領軍是統帥曹操親信衛隊的統領。可見曹操對他的器重。而派遣史渙帶領三百親信衛隊隨同夏侯淵一起出徵，也可以看出曹操對江陵勢在必得和滅殺劉備的決心。
史渙領命之後，立即召集本部人馬，星夜出發去江陵，經過安平谷的時候，史渙派遣了親兵去剛到林邊，林中的宿鳥就被驚飛起來。史渙立即叫回士兵，望着空中宿鳥盤旋了一會後，又落回了林中。
史渙大聲命令道：“速去江陵。”
手下親隨問道：“將軍，不用入林中搜查嗎？”
“不用了，我等經過此地，林中宿鳥被我等驚起，盤旋後再落下，林中必定無人。趕緊去江陵。”
“諾！”三百親信衛隊一路向南，直奔江陵。
林中，陳到的三千部隊已經到位隱蔽了約半個時辰，如果史渙早來半個時辰，必然看見天空中盤旋的鳥兒，只可惜史渙遲來了半個時辰。
天色放亮的時候，史渙來到了江陵城北門。看到護城河吊橋還沒有打開，城樓上只有幾十名士兵守衛。此中，諸葛亮也在城樓上看着下面，看到遠處有塵土飛揚，不由嘴角露出了笑容：董深的事情成功了。
史渙來到護城河邊，對着城上叫喊道：“我乃曹丞相麾下史渙，特來見你們高遠將軍，速速放下吊橋，打開城門。”
諸葛亮聽了不由眉頭一皺：史渙？此人之勇猛不亞於虎癡許褚，若此人留在江陵不去回報夏侯惇，那倒是件麻煩事。轉念一想，此事也好辦。於是諸葛亮對着城下叫到：“史將軍請稍候，我這就去稟報高將軍。”
史渙在護城河邊等待了一會，城門吊橋開始吱吱呀呀的放下，城門也咣噹一聲打開，一支十幾人的馬隊從城內衝了出來，爲首的一位到了史渙面前，翻身下馬，立即施禮道：“末將高遠，不知是中領軍史將軍大駕，有失遠迎，還請恕罪！”
史渙抱拳還禮道：“高將軍不必客氣，本將此來，是奉我家參軍之命，前來先行檢查江陵的一些事宜，還請高將軍配合。”
旁邊的諸葛亮聽到這番話，不禁心裏咯噔一下，連忙問道：“史將軍，不知此次參軍是誰？聽聞曹丞相麾下名士如雲，賈詡、荀攸、程昱等人都是我仰慕已久的人物啊。”
史渙看了看諸葛亮，這名校尉倒是很有儒雅之氣，便笑着對“高遠”說道：“你這手下倒是唐突的很啊。”然後轉過頭對着諸葛亮說道：“不過告訴你也無妨，本軍參軍就是你仰慕已久的程昱程仲德軍師。下午你就可以見到他了。”
“高遠”連忙對史渙說道：“這是我的校尉孔亮，好讀兵書，對仲德公可是仰慕的緊啊。”
史渙又回頭看了看“孔亮”，笑着說道：“那你下午見到仲德公，可以向他討教一二，包你可以受益終生。哈哈哈哈。”
“高將軍，我此次來要檢查江陵情況，有以下三件事，請高將軍照辦。其一、請將江陵的田畝賬冊提交。其二、江陵城內士兵的花名冊，我要點卯。其三、我要看一下江陵城的防衛物資情況。”史渙轉身又對“高遠”說道。
“史將軍，田畝錢糧賬冊已經備好，就在大堂。江陵城內的兵士花名冊還是不要清點了爲好。”“高遠”面露難色。
“爲何？”史渙開始面露不悅。
“史將軍，我們都是帶兵之人，我就說實話吧，江陵城長期無大戰，對外稱有八千人馬，實則只有五千人不到，昨晚霍峻被誅，又有一千多兵士逃離隱匿城中，現在實際只有三千多兵士。”“高遠”面帶愧疚地說道。
“哼，喫空餉！”史渙非常討厭這樣的將軍：“那守城物資呢？”
“這個物資也不多，前面就是倉庫，請將軍查看。”“高遠”頭上似乎微微見汗了。
士兵、物資、田畝、錢糧是高遠降曹的資本，現在江陵的資本並沒有那麼多，史渙也可以理解“高遠”爲甚麼緊張的出汗了。
打開了倉庫，地上落滿了灰塵，各種戰備物資亂七八糟地堆放着，牆角也遍佈蜘蛛網。給人感覺這倉庫已經很久沒人進來過。
史渙已經覺得沒甚麼可看的了，他對霍峻的評價也就是“浪得虛名”四個字，對江陵城的評價是“外強中乾”。這樣的城池，夏侯將軍的大軍一旦來到，肯定是摧枯拉朽地獲得。
“高將軍，此地我也不多待了，我這就趕回大營，請夏侯將軍立即來江陵幫助協防。”說完頭也不回地徑直走出倉庫。
“史將軍——史將軍——您這剛來就走，茶還沒喝一口，早飯還沒喫，這麼急着走又何必呢？”“高遠”一臉的急迫之情。
看到“高遠”的這副表情，史渙更不想待在此地與此人說下去：“高將軍，夏侯將軍還等着我回話，你這江陵的城防需要趕緊備戰，劉備若是從你這邊逃脫或是搶佔了你的江陵，你可是死路一條啊。我現在必須立即回去請夏侯將軍來接防。告辭！”
看着史渙率領人馬離去，諸葛亮和霍峻相互一笑：夏侯淵必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