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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回 戚將軍巧妙放煙幕 袁總統夢想當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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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回 戚將軍巧妙放煙幕 袁**夢想當皇帝

戚衛國到北京的同一天,他的家眷也來到了北京,他看到自己的夫人和三個孩子,深有感觸地搖着頭,對彭副官說:“這回可好了,全家端,都來北京了,他們對我,要進行全方位的控制了,我如果稍微對他們有些危害的舉動,全家人就要受到傷害,袁世凱和黎元洪真是用盡了苦心啦。”他苦笑了一會兒,又吩咐彭副官說:“你趕緊在門前,貼上三個條幅,第一個條幅上寫道‘不過問政治’,第二個條幅上寫道‘不看新聞報道’,第三個條幅‘不見任何來客’。”

彭副官問道:“怎麼?戚旅長你要深居簡出呀,不與外界接觸了嗎?”

戚衛國把嘴湊到彭副官耳旁,小聲地說:“我這一招,是給袁世凱看的,是一種假象,只不過是掩人耳目而已,是韜光養晦呀,我這樣做,是爲了保證自身安全的前提下,然後,在依計行事,今後鬥爭的日子長着呢,不是一朝一夕的,爲了革命大計,我會把自己外在表現形式的這個分寸拿捏得恰到好處,不淺不深,不溫不火,明知袁世凱在暗中對我控制,我一定要萬分加小心,就是不讓他抓住任何口實和把柄,即使我被他含在口裏,卻讓他無從下口喫掉,做到這一點很難呀,不能有一點馬虎,你懂嗎?”

彭副官似乎有些聽懂了,兩隻眼睛緊緊盯着戚衛國,等待着戚衛國還要再說甚麼。

戚衛國又說道:“你把夫人找來,千萬不要把三個孩子領過來,你把三個孩子看好,到前屋去,我有私話同夫人說說。”

彭副官答應了一聲,就退出了房門。

一會的功夫,夫人來了。戚衛國深情地看着夫人,說道:“夫人,當年鬧義和團時,和八國聯軍作戰,你救了我一命,還是王國成做媒,我們成了夫妻,可是,這麼多年來,我們組成家庭後,一直沒有過上平靜的日子,沒有辦法,我們要革命,要公平,要**,和沒落的封建勢力作堅決的鬥爭,導致我們的家庭日子一直處在顛簸罹難之中,這也是在所難免呀,眼下,又遇到了一個前所未有的危險情況,袁世凱一個調令,我進了北京還不算,你和孩子也給弄到北京來了,我如果服從袁世凱,同袁世凱同流合污,你和孩子也許會安全,如果我不服從袁世凱,繼續進行革命,你和孩子勢必會大難臨頭,你我都知道,袁世凱是一個殺人不眨眼的劊子手,在當年鬧義和團時,袁世凱在山東殺了多少義和團拳民,我至今還記在心中,他對我這樣的人更是放心不下,所以,我要想出一個計謀,事不宜遲,抓緊時間,想辦法,把你和孩子們轉移出京城,確保你和孩子們的安全後,我和他們的鬥爭就好辦了,你和孩子們也不會受連累了。”

夫人說:“將軍,我,生是你的人,死是你的鬼,既然你是我的丈夫,我願拼死追隨你,把自己的生命早已置之度外,只是三個孩子,他們是無辜的,應該把他們轉移到一個安全的地方。”

戚衛國:“差異,只有保證你的安全,孩子他們纔會安全,我想好了一個計策,不知你能否接受?”

夫人:“請將軍快快講來。”

戚衛國眼睛掃了一下房門,夫人趕緊走了幾步,到房門口,推開一道門縫,機警地向門外看了看,然後,對戚衛國點了點頭,這時,戚衛國才擺了一個手勢,暗示夫人坐在太師椅上,又把頭靠近夫人,湊近夫人的耳邊,如此這般地小聲說着,夫人邊聽邊點着頭,表示贊同,最後,夫人說:“將軍,我相信你,我一切聽出將軍的安排,只要將軍要做的事情,我就全力支持,放心吧,你大膽地去幹吧。”

戚衛國:“好,有夫人這句話,我就會放開手腳,按原定計謀去操作了。”

戚衛國到北京以來,在**府陸軍部當高級顧問,這是一個閒而又閒的工作,每天到**府陸軍部去上班,也無非是喝茶水,看一些無聊的畫報,無所事事,這一天,他帶着彭副官到陸軍部報道後,坐在辦公桌旁,覺得無聊,就對彭副官說:“你聽說了嗎?北京最熱鬧的地方是哪嗎?”

彭副官:“那當然是前門外,**以南的八大胡同。”

戚衛國點着頭說:“好,我們就到**蹓一蹓”

兩個人脫去軍裝,換上了長袍馬褂,戴上一副茶鏡,完全是商人的打扮,走出陸軍部大院,談笑自若地向前門外**蹓去。

北京的八大胡同,就在前門外**附近,那裏青樓雲集,煙花柳巷,在鐵樹斜街以南,由西往東依次爲百順衚衕、胭脂衚衕、韓家潭、陝西巷、石頭衚衕、棕樹斜街、朱家衚衕、小力衚衕。在這些衚衕裏,戲樓、茶園、酒樓、飯莊、堂寓,比比皆是,錯落有致地排列在衚衕兩旁,煙花女子,打情罵俏,不堪入耳,一些有權的政府官員、有錢的老闆、流氓無賴常光顧這裏,叫“條子”,尋找開心,發泄心中的鬱悶,就是文人墨客,有時也會到這裏尋找風流,要妓女陪酒,聽一首幽情小曲,縱酒尋歡,吟詩作對,這可算是人生謳歌作樂的最佳遊玩發泄之地。

戚衛國爲了掩人耳目,也到了這裏,他一副闊佬的打扮,他的後面跟着彭副官,倆個人大大咧咧,大搖大擺,奔向八大胡同的陝西巷。陝西巷是八大胡同之首,那個“天下第一風月場”的林仙館,就在這個衚衕裏,因爲,名妓賽金花曾經住過林仙館很多年,所以,林仙館更加吸引過客的眼球。當戚衛國兩人走到林仙館門前,停下了腳步。門前有三五個青樓女子,故弄姿態,抓耳撓腮,擺弄衣角,嬉皮笑臉,時不時地飛眼送秋波,挑逗過往的客人。戚衛國看了一眼,笑了,他抬手招了招,就進了這家林仙館。

林仙館是一個四合院,紅柱朱廊圍成天井,紅色二層樓上有八對大紅燈籠高掛,整棟樓每個房間的門都面向**,天井內有一個橢圓形水池,池裏的水中,養着各種各樣的金魚,上下跳躍,充滿活力,水池周邊擺滿了一盆盆耀眼的紅色玫瑰花,爭相鬥豔,美不勝收,顯得別緻春意濃,戚衛國和彭副官目不轉睛地看魚賞花,似乎把自己帶入了另一個花花世界。

老鴇娘跑過來,笑嘻嘻地說:“這是哪家的爺?有閒空來我家,這真是我家的福分呀。”

彭副官小聲地對老鴇娘說:“這是**府的高級官員,你要好生招待,不得怠慢嘍。”

老鴇娘眯着眼睛,瞟了戚衛國一眼,又拿起粉色手帕,在自己的臉前,揚了一下,怪聲怪氣說:“我哪裏敢怠慢,爺,樓上請,今天正好有一個新人,推薦給爺,看看是否符合爺的口味。”

戚衛國笑了笑,跟着老鴇娘上樓,在一個裝飾精緻的小廳堂門前,停下來。老鴇娘退後一步,笑嘻嘻地哈着腰,雙手擺出一個“請”字姿勢,讓戚衛國進屋。

戚衛國進入這間小廳堂,在一個紅木椅子上坐下,隨後,老鴇娘也跟着進了屋,大茶壺趕緊從門外,像泥鰍魚一樣溜邊溜了進來,帶着職業的習慣,陪着笑臉,彎着腰,小心翼翼地給戚衛國柒上了一杯龍井茶,頓時,茶香味四溢開來。

戚衛國給彭副官使了一個眼神,彭副官馬上領悟,出屋站在門外,守衛着戚衛國的安全。

戚衛國瞟了一眼老鴇娘,開口說道:“你們這所大院裏有賽金花嗎?”他在說着話的同時,站了起來,慢步走到窗口,機警地掀開窗簾往外看,卻看見樓下圓柱旁,有兩個戴黑呢子禮帽的中年男人,鬼鬼祟祟,正向樓上窺望,他們的帽檐壓得很低,很難看清他們的面貌,戚衛國這才下意思地感覺到,自己被跟蹤了,但,他滿不在乎,甚至希望有人跟蹤,這樣他可以故意給人一個假象,這個假象當中折射出他已經色心大開,**噴張,熱衷於聲色犬馬的生活,他的生活已經開始陷入沉淪,這樣的假象一旦讓袁世凱知道,足可以以假亂真,欲蓋彌彰,這正中他的下懷。

他漫不經心地回到自己的座位,等着老鴇娘回話。

老鴇娘笑嘻嘻地說:“賽金花這樣的大腕名妓,已經離開這裏多年了,爺,我可以給您,找一個品味很高的漂亮小姐陪您。”老鴇娘又扭過頭,對大茶壺說:“快把那個小牡丹叫來,讓她來陪這位爺。”

大茶壺哼了一聲,晃着屁股,扭着腰,走起路來,就像一隻肥胖的大鴨子,拐了拐了地下樓去了。

老鴇娘又討好地說道:“新來到的這個小牡丹,擅長琴棋書畫,又能吟詩作對,人如仙露明珠,長得漂亮,身段又好,爺,您看到了,一定會喜歡。”

戚衛國笑了笑,又從椅子上站起來,掀開窗簾,朝外面看。

老鴇娘發現戚衛國兩次掀窗簾,疑惑不解地問道:“爺,看甚麼呢?我這院裏絕對安全,門口有六個壯漢子護院,不會發生任何問題的。”

戚衛國說:“老鴇娘不用介意,我是一個軍人,習慣這樣。”

老鴇娘又好奇地問道:“爺是軍界的人,老家在哪呀?”

戚衛國蔑視地瞪了一眼:“怎麼?你還想知道我的家鄉,你問這個幹甚麼?”

老鴇娘生怕引起客人的不滿,連忙說:“對不起,對不起,我隨便問問,沒有別的意思。”

大茶壺把那小牡丹領了進來,戚衛國一看,驚呆了,這個小牡丹確實漂亮,彎彎細細的柳葉眉,水汪汪丹鳳眼,櫻桃小嘴,玫瑰紅嘴脣,桃花一般的面容,中等身材,苗條纖細,水紅色緞子旗袍,緊裹着他那富有彈性的苗條身段,渾身上下充滿着迷人的女人味。

戚衛國看了,心中爲之一動,他動了真情,被這個女人的容貌所打動,於是,一字一頓地說道:“這個小牡丹,我收下了。”

老鴇孃的眼睛眯成了一條縫,高興地說:“爺,您就在這屋裏,歇息吧,我就退下了。”

老鴇娘走後,屋裏,只剩下戚衛國和小牡丹了,只剩下一個男人和一個女人,在沒有外人的這種情況下,屋子裏會發生甚麼呢?

戚衛國先說話了:“小牡丹姑娘,你是哪裏的人?”

小牡丹抬起臉,怯生生地說:“我是河北廊坊的人。”

戚衛國很感興趣,當年,他曾率部與八國聯軍大戰廊坊,對廊坊那個地方很熟悉,於是,饒有興趣地又問道:“爲甚麼要做青樓女子?”

小牡丹淚汪汪地說:“我的爹原是一個窮教書的,身體一直不好,後來就病倒去世了,我娘經不起這種精神打擊,得了癆病,吐血不止,家裏沒有錢買藥,眼巴巴看着死了,我自己又生活不下去,靠討飯,來到八大胡同,到八大胡同賣藝,混口飯喫。”

小牡丹的這些話勾起戚衛國的同情心,他低沉地說:“哎,這年頭,兵荒馬亂,民不聊生,沒有窮人的活路,確實難爲你啦。”

小牡丹感覺到面前這個人面善,說話和氣,有些親近感,就說了幾句心裏話:“我不願意幹這種賣藝的活兒,不想做青樓賤人,沒有辦法,這個社會,窮人要想活下去,難呀,我這樣做,也只是生活所迫呀。”

這又勾起戚衛國的憐憫之心,十分同情小牡丹的身世,突然間,他萌動了出錢替小牡丹贖身的念頭,打算讓小牡丹儘早恢復人身自由,過正常人的生活,於是,直截了當說道:“如果,我花錢給你買出去,你願意嗎?”

小牡丹像見到救命恩人一樣,撲通跪地:“爺,那太好了,您就是我的大恩人啦,我三生有幸呀。”說着話,她馬上趴在地上,磕了一個響頭。

戚衛國說:“起來吧,坐在椅子上吧,我今天來,並不是想幹甚麼侵害女性的勾當,只是隨便走走看看,你會甚麼技藝呀?”

小牡丹有些獻殷勤地說:“以前我的爹孃教過我拉二胡和柳琴,爺願意聽,我給爺拉一段二胡曲。”

戚衛國:“好呀。”

這時,正好大茶壺進屋,送來一盒瓜子,放在了茶几上。戚衛國對大茶壺說:“今天我高興,趕緊把二胡拿來,讓小牡丹姑娘拉上一曲。”

轉眼間,大茶壺把二胡拿來了,小牡丹姑娘接過二胡,熟練地調整了一下胡弦,開始拉起來,那曲調悲悲切切,悠揚似高山流水,拉着拉着,小牡丹姑娘自己掉下了眼淚,淚水滴在胡琴上,讓戚衛國想起許多心碎的往事。

戚衛國靜靜地聽完這段胡曲,心裏感慨地說:“小牡丹姑娘,你拉的胡曲子真是動人,我聽着聽着,能聽出你內心的辛酸淚,好吧,我就決定準備把你買下來,但,不能馬上做這件事情,你還要等半個月,半月後,我一定來,用錢把你贖出來,給你安排一個正經兒的事情做。”

小牡丹收起一臉難過的表情,好像解脫了一生煩惱似的,輕鬆地燦然一笑:“爺,我自墜入風塵,從來沒有見到過您這樣的好人,令人欽佩,我從內心感謝您,願以身相許。”

戚衛國驚訝地說:“京城是繁盛之地,遊客衆多,你怎麼能說我是你最欽佩的人呢?”

小牡丹推心置腹地表明心跡地說:“因爲,您有一種不同凡響的同情心。”

“何以見得?”

小牡丹嘆息:“我仔細看您,您的樣子,外似歡娛,內懷並不是歡娛,您有一種高雅氣質,與別的客人不一樣,首先覺得您是一個好人,又是一個非常之人,我的這些話絕非是奉承,都是掏心窩的話兒,爺,不知肯不肯賞我一聯書法字跡,留作紀念。”說完話,小牡丹不容分說,從壁櫃裏取出宣紙,鋪在茶几上,又取出毛筆,遞到戚衛國的手中,自己在硯臺上,研起墨來。

戚衛國看這場景,難以推辭,於是,莊重地拿起毛筆,揮染雲煙,頃刻間寫成一聯:“自知美人多穎悟,從來**離風塵。”

小牡丹看着戚衛國的毛筆字跡,有讚美自己是**之意,高興地連聲叫好,興奮中,情不自禁地自己也拿起筆來,在宣紙上整齊地寫出六個顏體字:“巾幗不讓鬚眉。”。戚衛國看着那整齊的字跡,浸透着一種獨特的英氣,心中爲之一震,由衷地歡喜,暗語道:此女雖然淪落風塵,然而,出語不俗,還能寫一手好字,這樣的女人到哪去尋,今日遇到,也算幸事,方可藉此機會,作爲我的紅粉知己。

正在戚衛國滿腦子充滿奇特的遐思中,老鴇娘進來了,兩隻眼睛眯縫着,陪着笑臉,沒有說話,可是那種神態,卻比說話要生動多了,她在巧妙地等戚衛國發聲,果真,戚衛國說話了:“今天高興,我要把這小牡丹姑娘領出院去,喝酒取樂,怎麼樣?”

老鴇娘皮笑肉不笑地說:“不行,我家的女人,從來不出院,要想喝酒,樓下就有專門備用的酒堂屋,請爺坐一坐。

“那就好吧。”

戚衛國進了那間酒堂屋,彭副官也進了屋,牡丹小姑娘拉着二胡曲,戚衛國和彭副官喝着酒,他們邊喝着酒,邊看着外面的動靜,那兩個可疑的帶着黑呢子禮帽的人,只好蹲在院落旮旯裏,向酒堂屋這邊窺看。

戚衛國酒後,退出酒堂屋,老鴇娘笑嘻嘻地迎上來:“這位爺,玩得怎麼樣?過癮嗎?”

戚衛國歪着身子,裝成酒醉的樣子,走起路來,腳好像踩棉花,腰好像擺荷花,搖搖晃晃地說:“這個牡丹姑娘我喜歡,爲我專人所有,銀兩不會差的,半個月後,我要把她買下來。”說着話,戚衛國付完了當天的賬錢,就和彭副官往外面走,躲在暗處的那兩個可疑的人,一直跟在後面。戚衛國故意提高嗓門:“這姑娘真他媽的夠味,好!好呀!這裏我來它一萬回也不算多,真是一個好地方。”

彭副官出了院,揚起右手打了一個響指,戴着鴨舌帽的車伕,一直在等“活”,看到“活”來了,哪裏敢怠慢,麻溜拉着一輛黃包車,小跑過來,戚衛國和彭副官兩個人坐上黃包車,奔向回家的路上。

那兩個一直在後面跟蹤的可疑人,看着戚衛國和彭副官遠去的背影,停下了腳步,又在一起交頭接耳,小聲說着甚麼,然後,他們倆人就向**府方向跑去,剛到**府大門前,正好遇見**府執法處陸處長,他邁着四方步走出來。這兩個人中,有一個名叫郝佔元,他是特務小組長,別人都稱他郝探長,這個人中等身材,四方臉型,眉毛下斜,三角眼配上寡婦臉,顯得陰險惡毒,他看到陸處長出來,踮着腳尖,殷勤地跑上去,向陸處長哈着腰說:“屬下有新的情況,向您彙報。”

陸處長揹着手,繃着臉,說道:“好呀,趕緊和我進屋來說。”

郝佔元向另一個暗探揮手說:“你先回去吧,有事兒,我再找你。”那個暗探聽到這話兒,悄然離去。

郝佔元跟着陸處長的背後,晃晃悠悠地走進了執法處辦公室,一進屋,陸處長就問:“戚衛國進京後,有甚麼反常動態?”

郝佔元立馬說:“戚衛國進京後,就在自己家中貼上了三幅條幅。”

陸處長忙問:“甚麼條幅?”

郝佔元如數家珍地說:“第一條‘不過問政治’,第二條‘不聽新聞’,第三條‘不見來客’”

陸處長問:“近幾天,他家有沒有陌生人來?”

“我叫人死看死守,近幾天,他家沒有陌生人來。”

“你還發現了甚麼情況?”

“當下,戚衛國開始逛妓院了,在妓院裏喝得酩酊大醉,他好像染成了**的習慣,不知是甚麼原因。”

陸處長聽後,愣了一下,搖搖頭,又說道:“好,你繼續觀察,有異常情況,要及時向我彙報。”

郝佔元領命後,一天也沒閒着,連續觀察戚衛國半個月,結果呢,戚衛國天天逛八大胡同,和那個小牡丹卿卿我我,勾肩搭背,酗酒作樂,這個戚衛國給他的印象,好似活脫脫地變成了酒色之徒。郝佔元把這個情況,又及時彙報給了陸處長。

陸處長是袁世凱的大紅人,聽到戚衛國變成了落拓不羈而又寄情聲色這樣的人,如獲至寶,哪裏敢耽擱,立馬地來到袁世凱**辦公室。

這時的袁世凱,正在與貼身高級幕僚楊度在一起,共同談未來全國的政治形勢走向,見陸處長進來,坐在沙發上的楊度,打算迴避,便起身想告辭,被袁世凱拉住:“楊先生,你不要走,聽一聽執法處的人彙報的情況,我還有話和你說。”

楊度停住腳步,又坐在旁邊的一把太師椅子上。

陸處長恭恭敬敬地給袁世凱敬了個禮,說:“**閣下,卑職近期通過調查,獲悉戚衛國到北京後,第一件事就在自家院門前,貼上三貼條幅,第一幅‘不過問政治’,第二幅‘不聽新聞報道’,第三幅‘不見來客’,當下,他每天在家研究食譜,還琢磨起烹調技藝,對眼前的生活很感興趣,除此之外,他還經常逛妓院,在八大胡同陝西巷的林仙館裏,被一個叫小牡丹的姑娘迷住了,像沒了魂似的,天天光顧這家妓院,有時,在這家妓院喝得酩酊大醉,一副陷入沉淪的樣子,真讓人看不出原是一位身經百戰、叱吒風雲的將軍,到現在,竟落到這步田地。”

袁世凱的眼睛一眯,“嘿嘿”乾笑了兩聲:“這不奇怪,當年,我被朝廷免職後,在心情不痛快的時候,也到妓院那裏看看,哼哼,寂寞無聊,閒得無事,只好到妓院那裏尋歡作樂了,才能減少心中一絲不快的情緒,不過,戚衛國在自家門前,貼上三個條幅是甚麼意思?”

楊度在一旁推測說:“戚衛國這樣做,是不是放棄了原來政治主張,厭煩政治。”

袁世凱搖了搖頭,說:“戚衛國真的放棄了政治主張,那就太好了,我擔心,他是不是在放一種煙幕,麻痹我們,另幹一些與我們背道而馳的事情,恐怕醉翁之意不在酒,只不過是藉此招搖,瞞人耳目而已。”

陸處長好似猜出袁世凱的心思,以爲自己掌握了實情,便溜着縫說:“卑職已經派執法處的暗探,連續觀察跟蹤戚衛國多日了,戚衛國確實沒有與其他陌生人見面,而且熱衷於與小牡丹姑娘來往。”

袁世凱又笑了:“這些軍人呀,離開了戰場就往妓院跑,胸無大志,真沒出息。”

可是,他說到這時,忽然,想起自己在無聊的日子裏,也跑過妓院,先後把妓院的兩個妓女贖出來,讓她們光明正大地當起了自己的房太太,不禁“噗嗤”笑出了聲,這笑聲讓楊度感到奇怪,但,他哪裏敢問其中的奧祕,只好在一旁,耐心地等着袁世凱的下文要說甚麼。

袁世凱的眼睛一轉,臉上的笑意立即戛然而止,他嚴肅地說道:“楊先生,戚衛國這個人可不是一般人,我對他的人生歷史,認真地瞭解了一番,他的爺爺是黃龍山農民起義的頭領,他的父親是一個傳奇人物,曾參加鴉片戰爭、太平軍起義、捻軍起義、中法戰爭、中日戰爭,在臺灣的抗日戰爭中,他的父母一同陣亡,他本人蔘加過甲午海戰、臺灣的抗日戰爭、抵禦八國聯軍的戰爭,後來又參加了武昌起義,有這樣經歷的人,在我們的國家能有幾個,即使有,健在的還有幾個,幾乎就沒有,這是極特殊的奇人,如果,能把他收買過來,爲我所用,爲**府心甘情願的效力,那可真是天助我也,不過,這樣的人能輕易放棄自己的政治主張嗎?我直覺感到,他與我袁世凱走得不是一條道的兩種人,我袁世凱主張君主立憲,他們革命黨人搞甚麼**共和,我們這樣大的國家,人多,政黨派別多,各種觀念又不統一,這樣的一個國情,搞**共和,誰說的算,大家說的算,這個國家豈不亂了套嗎?搞**共和,不適合我國國情,只有君主立憲才能救中國。”

楊度在一旁奉承地說:“袁大**,一言九鼎,君主立憲是救國的祕方呀。”

袁世凱詭祕地笑了笑:“君主立憲,君主立憲,皇帝已經垮了臺,國家已經沒有君主了,將來真的要實行君主立憲,很顯然,國家還需要君主呀。”

楊度極力讚揚:“我們國家有自己的國情,這種國情決定了不適合搞**共和體制,**共和體制從表面上看,是一個先進的社會制度,但,實施起來,能行得通嗎?幾個派別,幾個政黨,同時存在一個國家裏,都想說的算,我們國家不亂套纔怪呢?”

袁世凱笑了笑:“還是楊先生知道我的心意,話歸正傳,戚衛國這種人一旦能爲我效力,那作用可就大啦,楊先生,你到戚衛國那裏走一趟,試探試探他的心裏,掌握住他的心裏脈搏,如果,他是真的不關心他們那種**的政治了,要積極引導他,爲我所用。”

聽到袁世凱交辦的美差,楊度的心裏美滋滋的,得意地點了點頭,微笑地說:“請**放心,謝謝**的信任,卑職馬上就去辦。”。

在掌燈時分,楊度坐着黃包車,隻身一人,來到戚衛國家大院門口,叩響了院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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