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第二章 敗軍流寇
“二弟，讓兄弟們辦的事兒都辦妥了嗎？”
在動亂的年代，只要手裏有人有槍，聚在一起，就是一股可正可邪的力量。在桂北縣和桂裏縣交界的地方，有一座山，名曰九窟山，山上有一羣臭名昭著的惡匪，爲首的，叫陸遠烈，不知其是何許人，也不知他爲何上山爲匪，只知道他長得挺斯文，但卻心狠手辣。每次下山，他總有個習慣，那就是一定要jian殺一個女人，而且這個女人，必須是20歲以上28歲以下。
民國初期，時局動盪，短短的二十幾年時間，廣西的當政者就更替了好幾撥，先從姓陸的變成了姓沈的，後又從姓沈的換成了姓李的，長年戰亂，災難不斷，百姓疾苦，也不知向誰喊冤，所以，山上的這幫匪徒，就更加猖獗了。
“大哥，您放心，這次下山要點的鋪子和人，兄弟們都打探好了，等明天，那個礙事兒的韋壯武一出城，兄弟們就可以動手了。”
山上土匪的二當家，名叫魯南宣，他本是宜山縣一個土司的兒子，平日裏過慣了衣來伸手飯來張口的日子。幾年前，軍閥更替，他們家的家產也被軍閥強佔了，他的父母因爲反抗被軍閥打死，所以，自那以後，他恨透了所有主事的政府。
早年前，他上過幾年私塾，能識文斷字，而且頗有頭腦，陸遠烈正是看中了他這點，才把他拉上山入了夥兒。
“大哥。” 魯南宣接着說，“這次行動，咱可不能一家單幹，要通知滾雷山那邊一起行動。”見陸遠烈有些不解，魯南宣解釋道：“大哥您看，桂北縣這幾年，在韋壯武的經營下，他們的城防力量不敢可小覷……如果只有我們一家強攻……我恐怕……會喫大虧的……”
“韋壯武！哼！”陸遠烈冷笑了一聲，從腰間掏出一把匕首，狠狠的插在面前的木桌上，“老子連他也一塊收拾嘍！”
“現在動他……還不是時候……”魯南宣給大哥倒了碗水，“大哥您想，他們家老爺子早年是黑旗軍探子營的，他的昂拳非常了得，這些年，他一直給人教授拳法，門徒衆多，如果要動他兒子……”
陸遠烈咬了咬牙，“難道這次……又便宜了滾雷山的那幫王八蛋！”
“便宜他們，也未必，大哥您看，滾雷山的覃大當家，他以前是沈軍閥的舊部，在他手上，百十來人百十來槍，而且我還聽說……他們那還屯了一批馬尾彈，有了這些東西，到時候，不管是攻城還是撤退，對咱來說，絕對的有利啊。”
陸遠烈想了想，道：“那就這麼辦吧！你明天，親自去找覃安搖，你告訴他，到時進了城，城東歸咱搶！城西任他搶！”
……
民國時期的慶遠區，自西向東，分別是桂北縣、桂裏縣、宜山縣，三縣並連，桂北縣往南，毗鄰的是桂南縣，桂南縣往東（與桂裏縣南端相鄰），有一個河池縣。這幾個縣，山挨着山，水連着水，這就讓幾夥土匪，有了安身立命，爲禍百姓之所。
民國初期，爲了爭奪政權、土地和百姓的稅賦，軍閥之間相互混戰，直至民國十四年，纔開始呈現一片安定。被李司令打垮的原沈司令的舊部覃安搖，就在桂北縣和桂南縣交界的滾雷山落草，還有另一撥被李司令擊敗的原陸司令的舊部譚耀良，又在桂裏縣和河池縣交界的禿鷹山上落草，土匪和土匪之間，好像刻意形成某種軍事上的默契，當他們要攻打某一個縣城時，他們總喜歡兩面同時出擊，這讓守城的自衛團，頭痛不已。
騎着快馬，才幾個時辰的功夫，魯南宣便來到滾雷山，見到了覃安搖，而覃安搖此時，正和禿鷹山的譚耀良商議攻打桂南縣的事兒，他似乎對攻打桂北縣並不感興趣。
魯南宣坐在旁邊，聽着他們的計劃，還不時發出幾聲冷笑。
“我說你他孃的魯南宣，你要是不想聽就給老子滾回你九窟山去！”覃安搖忍不住了的大罵到。
魯南宣微笑着站了起來，雙手抱拳，道：“魯某並非有意輕蔑二位當家的。但是，有句話我希望二位當家的聽了，應該考慮考慮。”
“有屁你就快放，放完滾回你九窟山去！”覃安搖不耐煩的說。
“據我所知，譚大當家的後臺是桂南縣的大富豪李東昇，李東昇在縣城裏，除了賭場煙館外，還有他最得意的礦產商號，可以說，在桂南縣縣城裏，李東昇的財產就有三分之一，如果他知道譚大當家的帶人到他的地盤搶掠，他還能容得下您嗎？”說着，魯南宣走出座位，“反過來說，桂南縣是我們慶遠最富裕的縣城，但它的守備卻一直很弱，爲甚麼？不就因爲他李東昇有您譚大當家的給他撐腰嗎？如果您現在打桂南縣，他李東昇就是用腳後根都能想得出是誰在他背後挖坑了，您說呢，覃大當家？”
“這個……”譚耀良聽了，摸了摸下巴濃密的鬍鬚，思索着。
“你們難道是想霸佔了他的礦井？呵，礦，是個好東西，但沒有銷路，那就是一堆破石頭。在南寧，在柳州，有幾個人能買下這下這些礦石，你們知道嗎？”說着，魯南宣拍了拍譚耀良的肩膀，“譚大當家的，以你對李東昇的瞭解，在他的身後，如果有沒有軍方的支持，他能把桂南縣若大的礦山據爲己有嗎？？”
譚耀良一聽，一掌重重的拍在腦袋上，道：“呀！糊塗了！糊塗了！搶掠桂南縣……不值當！不值當啊！”
“這不就是嘛。您再想想，他李東昇的礦井坍塌，壓死礦夫數十人，他一句‘天災’就不受任何懲處，那能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嘛。”魯南宣又拍了拍覃安搖的肩膀，“微笑”着。
覃安搖聽了，也茅塞頓開了似的，一臉凝重的，沒再說話。
“今天我們三家人都在，擇日不如撞日，乾脆，我們三家聯手，一起分了桂北縣，你們看怎麼樣？” 魯南宣問到。
“嘖！桂北縣，那個窮鄉僻壤的山旮旯，有甚麼可搶的！” 譚耀良不屑一笑。
“這您就不懂了吧譚大當家的。桂北縣東鄰柳州融縣，西鄰貴州，是貴州進出東南沿海的必經之縣，他還是廣西、貴州兩省之間經濟交易的重要縣城之一，在這個縣城裏，有錢人，多的是，還有啊，桂北的那些賤民們手裏，除了有香豬、香米、香鴨、菜牛之外，還有——香嫩的妹子……”魯南宣說着，他好像已經嚐到了甚麼甜頭似的奸詐的笑了起來。
說着，三個人都樂開了花似的開始密謀攻打桂北縣縣城的計劃……
“桂北縣裏的有錢人，分別在城東，城西的這兩處，到時我們這樣。”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