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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章 第一章 壯鄉風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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彩霞映天邊

太陽露笑臉

山在歌中醉

歌在水裏甜咿喲耶,

阿哥阿妹趕歌圩

歌臺閃亮喜連連哩,

妹開歌喉唱山歌哩

唱得阿哥透心甜咿喲耶

趕歌圩。趕歌圩

山歌好比百花園哩,

咿喲耶趕歌圩趕歌籲,

山歌好比好比百花園

好比百花園,

哥妹摘花戴胸前戴胸前

歌臺擺山邊,

山歌催花豔,

水在歌中醉

歌在山裏甜咿喲耶

阿哥阿妹趕歌圩,

歌臺閃亮賽歌仙哩,

妹開金嗓唱山歌哩,

唱得阿哥夢也戀咿喲耶

趕歌圩趕歌圩

山歌好比百花園哩咿喲耶

趕歌圩趕歌籲

山歌好比好比百花園,

好比百花園,

哥妹同澆並蒂蓮並蒂蓮,

彩霞映天邊歌臺擺山間,

山在歌中醉

歌在水裏甜

水裏甜哎

在廣西,隨處都能聽到悠揚的山歌聲,那綿延起伏的歌聲,就像那跌宕起伏的翠綠的羣山一樣,山巒疊嶂,此起比伏……

山腳下,清澈見底的河流,如山歌一般,婉延展轉,伸向遠方……

在廣西北部有一座縣城,名叫桂北縣,離縣城大概10公里的地方,有一小山村,名曰桂村,村子裏,住着九十多戶人家約六百號人。村子裏的人們,雖算不上富裕,但也算是過着無災無難的閒暇的生活,說是閒暇,其實就是遵循祖輩的生活方式,比如這裏的土司、地主、富農和貧農,他們都過着自己原有的安分的生活。

這一年,是民國十五年十二月二十三日,一對青年的男女,正在山上的大松樹下,背靠背坐着,他們好像,在相互訴說着甚麼……

男孩名叫韋凱林,剛滿二十,他的頭上,扎着藍中帶紅的繡花頭巾,他的身上,是阿媽今年剛給他做好的新棉襖,那裝扮,遠遠看上去就讓人猜到,這壯家的小夥子,肯定是來相親來的……

韋凱林是一個遊勇家庭的孩子,他在家裏排行老三。

“爺爺今天沒讓你練習昂拳了呀?”女孩說到。

韋凱林笑了笑,“嘿,練了十幾年了,算是出師了,爺爺現在不管我練拳的事兒。”

說起韋凱林的爺爺,在整個桂北地區,無人不知無人不曉。他的爺爺,名叫韋永材,早年是黑旗軍探子營裏的首領,在十九世紀末,韋永材曾追隨劉將軍抗擊過法軍,後來,又隨軍去臺灣抗擊日本侵略者,戰敗回國後,黑旗軍備受朝廷同僚壓制,於是,不甘受氣的他,離開了軍隊,就遷陌至此,久而久之,他便在這裏生根發芽了。

這十里八鄉的人們,都非常敬重韋老先生,人們敬重的,不僅是他早年抗敵的經歷,更敬重他無償傳授人們昂拳和教導他們爲人處世的道理。(清末民初,農民的國家意識非常淡薄,相對於誰爲國家出過力,他們更敬重誰給他們出過力。)

女孩名叫陳玉婔,年方十九,她後束着辮zi,一身漢族裝扮,她是山上義匪首領的獨生女,聽說她的爺爺早年是“三合會”某分舵的舵主,在很早以前,因爲躲避戰亂,便帶着幾十號人從桂、粵交界的某地搬遷至此。在這裏,他們沒有一分土地,爲了生計,只能到處給地主老財做長工、苦工,然而,那些喫人不吐苦頭的地主老財們,常常剋扣他們的工錢,壓榨他們的勞動成果,最後,他們爲了反抗剝削和壓迫,團結起來,通過武力,強佔了幾個地主的田地,從此,他們就在佔領後的“八仙山”(山名)上,修建了堅固的防禦工事,取名“八仙寨”,全族七百多人,就在那裏發展起家了。鄉鄰們叫他們土匪,也是因此而起的。

因爲沒有甚麼政治目的,也沒有禍害鄉鄰,而且每年都會交足稅賦,所以這些年,他們除了和地主老財們偶爾打打鬧鬧外,也沒有正規的政府軍隊來找他們麻煩……

平日裏,“土匪”們和普通的村民一樣,上山打獵,下地幹活,入市買賣,不生是非。但是,如果有人欺負了“土匪”的人時,所有土匪就會全營寨出動,提刀拿槍,向欺負他們的人討回公道。久而久之,在這裏,也就沒有人敢招惹這夥兒“土匪”了。

“對了,林。”

“嗯?”

“你說,咱們甚麼時候,才能結婚?”陳玉婔,叼上一根枯黃的狗尾草,微笑着。

“我爺爺說了,等我今年拿了區裏的昂拳第一,我們就可以結婚了。”韋凱林撅着地上的枯草,美美的笑着,他的表情,好像明天就可以娶到自己的心上人了似的。

“但是你阿爸……對我們家……還有成見……”

“別怕,有咱爺爺在,爺爺會做主的。”韋凱林低着頭傻笑着,“我阿爸管不着咱。如果萬一……萬一他要是真的不待見你,那大不了,我就跟你上山唄。”

陳玉婔慢慢的轉過臉,“生氣”的擰着韋凱林的耳朵,“怎麼感覺……讓你跟我上山很委屈啊?”

“唉呀唉呀……沒有沒有……很幸福很幸福……疼……疼……”韋凱林“痛苦”的求饒。

“這還差不多。”陳玉婔得意的放開手,道:“你大哥……我見過,一臉正氣,胸襟寬廣,是個爺們,他是不會干涉我倆兒的事兒。你大姐吧,我也見過她一面,只是覺得……她很漂亮,別的……”

“呵呵,我大哥大姐都是崇尚自由戀愛的人,他們還經常鼓勵我勇敢的追求你呢。”韋凱林咧着嘴憨厚的笑着。

“嗯,那我就不擔心了。對了,你還有個弟弟,叫……”

“我弟弟叫韋凱平,再上面還有個妹妹,叫韋佩蘭。”

“啊……你還有個妹妹啊?你們家這麼多孩子……我們家就我一個……”

“我們全家人都會對你好的。”韋凱林“咯咯”的笑了兩聲。

陳玉婔聽了,滿足的微笑着,手指推着韋凱林的腦袋,“我就喜歡你這傻樣兒。”

說着,兩個人抱在一起,臉對着臉,深情的望着對方……韋凱林“突然”一個不留神,吻了陳玉婔的嘴……

“你耍流氓!”陳玉婔大叫了一聲,把韋凱林推倒在地,羞臊着背過身去,紅着臉。

韋凱林大笑了兩聲,又安靜了下來,從身後慢慢的抱住她,深情道:“等我們結婚了,我就是你,一輩子的流氓了……”

陳玉婔羞臊的臉,變得幸福了起來,她捧着他那滿是拳繭的手,微笑着。

“只是……我們家在這裏,沒田沒地,家裏的房子,又太小了……以後,就得委屈你了。”

“只要有你,甚麼都好。”

韋凱林緊緊的抱着她,深呼了一口氣,“也不知道,到時見你阿爸,我該送甚麼給他纔好,第一次見面……”

“咦?你不是說你阿爸剛獵了一隻老虎嗎?你把虎皮送給他吧,他最近老說膝蓋疼,郎中說是痛溼,如果用老虎皮裹着,就不會那麼疼了。”

“呃……”

“怎麼?你不樂意?”陳玉婔轉過身,認真的看着韋凱林,道:“我爹從小就最疼我,等他老了,我也要好好孝順他,所以,他未來的女婿也一定得像他的女兒一樣孝順他,知道了沒?”

“嗯!”韋凱林使勁點了點頭,“放心吧,我會好好孝順咱阿爸的。”

“那老虎皮……”

“給!”

……

在韋凱林的家裏,爺爺正拿着棍子,教弟弟走“梅花樁”。

“咔咔。”爺爺敲了敲前面第四根樁,道:“直接跳這裏。”

“啊!——?”韋凱平瞪大了眼。

“啊甚麼啊,你二哥在你這個年紀,都可以直接跳到第六根樁了。”

“後來他屁股不是摔破了……”

爺爺立刻嚴肅的舉起棍子要打,韋凱平一個跳閃,躲開了。

“你!”爺爺無奈着,又敲了敲木樁,嚴肅道:“回來!站好。”

“那你不可以再打我了,你今天都打了我六下了,屁股都打疼了。”

爺爺快笑出聲了的更用力的敲了敲木樁,“快過來!站好!”

韋凱平“嘿嘿”的笑着,戰戰兢兢的走了回來,“爺爺不可以再打人了哈,不可以再打了哈。”

“笑甚麼笑,嚴肅!”爺爺“生氣”着,大聲道:“一個對自己文化都不認真的民族,一定會走向沒落!做事也一樣!認真起來!不許笑!!”

“你就疼我二哥。大姐跟我說,你以前教二哥站樁的時候,用糖哄,到現在教我的時候,用棍掄!哼,爺爺偏心!”韋凱平不服氣的向爺爺吐了吐舌頭,“略略略。”

發泄完,他還是老老實實、認認真真的站樁,按爺爺的指點,跳……

“教你不用棍子哪行?家裏這麼多孩子,數你最皮、最犟、最叛逆,上學堂不好好讀書識字!”爺爺說着,突然又生氣了的舉起棍子,“我真想!”

“誒誒誒,爺爺爺爺,我可是聽您的話了哈,每次大哥大姐回來我都跟他們好好學習的,你可不能再打我了。”

爺爺並不打算理會這波皮,他敲了敲前面的第六根木樁,道:“這裏,跳。”

“我!……爺爺你!?……”

“跳!”爺爺又舉起棍子。

韋凱平只能咬牙,奮力向前,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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