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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章 第三章 守口如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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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頓三個頑童睡着,賀松躺在炕上,久久無法入睡。

大叔老實懦弱,但他有英子。杏子姐苦苦堅守,只爲了那三個頑童。那個孫老大,會不會去派出所?

學校即將關門,不光那三個孩子,以後的孩子都沒地方讀書。還有那路,誰還能進來啊……

迷迷糊糊中,賀松聽見外面有動靜。他沒有睜眼,也沒有動彈,屏住呼吸聽着。

大門外面有人,而且不止一個。過了一會,有人開始翻大門。

賀松扭頭看了看三個酣睡的頑童,悄悄爬起身,輕手輕腳出了裏屋。

一隻圓潤的胳膊攔住賀松。

杏子忽閃着眸子,指了指炕上熟睡的小傢伙,依然走出了屋子。

“嚇着孩子,老孃跟你們玩命。”走到院子的杏子低聲喝道。

“杏……杏子,一個人多無……無聊啊?我們陪……陪陪你……”聲音猥瑣,舌頭有點直。

“癩疤,二兩貓尿就畜生了?滾,不然老孃喊人了。”

“別……三更半夜的,沒……沒人……”

“不走是吧?老孃報警!”

“杏子,我是真……真心的,真的是真心的……”

“你們這些無賴,流氓……”

院裏撲騰着,不時傳來猥瑣的賤笑,還有低低的怒喝……

欺負女人,找死!賀松回頭看了一眼熟睡的小傢伙,推開屋門竄了出去。

“咚咚……”正在撕扯的兩個黑影飛了出去,重重撞在院牆上,又彈回地上,痛苦的嚎叫着。

“啊?有人?”門外一聲驚叫。

“不是強軍,進去。”另一個人叫道。

兩條黑影攀上大門,跳進了院子,倒挺敏捷。

既已出手,就不會停下。賀松一個健步衝到大門跟前,雙拳擊出。那倆黑影也跟院牆親密接觸了一回,躺在地上**着。

“再敢踏進學校半步,打斷狗腿!”賀松低聲喝道。

“我們滾……哎吆……”

“大……大門鎖……鎖着……”

“咋進來就咋出去。”賀松抬腳又是一通踹。

四個傢伙掙扎着翻過大門,消失在月夜裏。

“誰讓你出來了?”杏子嗔怪道。

“欺負杏子姐,那就不行!”

“這下要難聽了。”

“咋了?”

“傻瓜……”

“哦……瞧我!”賀松懊惱的拍了下腦袋,猛跑了幾步,縱身越過院牆。

“哎,回來……”

賀松沒有停步,拔腿追了下去。不多時,看見了那四個傢伙,搖搖晃晃的。

“媽呀,追來了。”不知誰叫了一聲,四個人撒腿狂奔。

賀松一個加速就追上了四人。他像拎小雞似的,把四個人都抓到一起。

“癩疤是誰?”賀松挨個敲打着。

“是是是……我。”一個頭上有個疤痕的年輕人哆嗦着。

“叫啥名字?哪莊的?”

“劉福文,劉陽窪的。”

“你們呢?”

“我叫劉福武,劉福文的兄弟。他倆是顧海兵和顧海亮,顧記山的。”

“知道入室搶劫嗎?”

“大……大哥,我們沒……沒入室,更沒搶……搶東西啊!”劉福文抬起頭。

“強行翻進學校,那就是入室。進去當然是要搶劫,那就是……”

“不不不……我們真的沒想搶劫,再說學校也沒啥東西……”

“那你們進去幹啥?”

“哥幾個不是喝了點嗎?就想……想……”

“說!”

“想……想看看杏子……”

“哦,那又多了個罪名,**!”

“不不不……”

“你們這是團伙作案,罪加一等。入室搶劫、**,對了,還有破壞軍婚,數罪併罰,估計不會少於十年。天亮警察就來了,你們可以問問他們。”

“啊……真報……報警了?”

“本來我想打一頓就算了,可杏子老師不行,說必須保護學生。”

“那……那咋辦啊?”

“還能咋辦?自作自受唄!”

賀松拍了拍手,轉過身子慢悠悠的往回走。

“大……大哥,求您高抬貴手,救救我們,救救我們……”劉福文幾人攔在賀松前面,不住的鞠躬作揖。

“我只是個退伍軍人,又不是警察。”

“原來大哥是強軍的戰友,都怪我們狗眼不識泰山。求大哥給杏子老師說說,只要不告我們,以後當牛做馬,幹啥都成。這是一點小意思,麻煩帶給杏子老師。”劉福文掏出幾張鈔票,劉福武和顧家兄弟也都把錢掏出來。

“杏子老師那麼尊貴,會要嗎?”

“那咋……咋辦啊?”

“剛說了,我只是個退伍兵。”

“大哥,求求您,千萬求求您!”

“嗯……”賀松故作沉思:“我來扶貧,你們村的副主任,得爲本村人着想。”

“原來是父母官。求求父母官大人務必想個法子,以後我們就是您的人了。”

“當真?”

“如有半句假話,天打五雷轟,出門就讓車撞!”

“那好,我想點辦法。你們都聽好了,今天啥事都沒發生。你們喝完酒就回家了,根本沒去學校,都明白嗎?”

“主任,就是讓我們守口如瓶?”

“要是聽到外面有人說起今天的事,立馬送你們坐牢。”

“請主任放心,要是誰敢說出今天的事,哥幾個扒了他的皮,讓他在村裏呆不成。”

“別再他孃的當土匪二流子了,好好做人,好好幹活。”

“哎,我們聽主任您的。”

“都回去吧!”

喫過早飯,賀松提着揹包去了村部。

村部只有三間舊房,後面還有幾孔窯洞。

“賀副主任,昨天本來要去接你,可是……”五十多歲的、乾瘦的村支書趙俊成抽着旱菸。

“支書,我去鄉上報到,白**說車沒法走,讓住兩天,等路乾點再過來。咱一當兵的,這點路沒啥的,就動身了。不過,只走了一半就搭了個車。”

“到底年輕,有闖勁!你來趙窩棚扶貧,並任村副主任,我們都非常高興。上面說了,2020年全都得脫貧。現在還有七年時間,到時候咱趙窩棚也得脫。”

“漠東是貧困縣,苦水是全縣最窮的鄉,咱趙窩棚又是全鄉最窮的村,這能脫貧?做夢吧?再說了,咱是貧困村,每年這錢那錢的不老少呢,傻瓜纔去脫。”四十多歲、胖乎乎的村主任耿福昌直搖頭。

“那也得脫,這是硬的。”趙俊成使勁抽了一口煙鍋。

“支書,主任,我覺得三五年就得脫貧。”賀松抬起頭。

“啥?三五年?你沒病吧?”耿福昌幾乎要跳起來。

“主任,當然沒病。我是來扶貧的,要是脫不了貧,那來幹嗎?”賀松神色堅毅。

“你有高招?還是有錢?”

“都沒有。”

“那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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